自那以后,我不再躲避秦簡,開始全心全意的對他好,早上為他準備早餐,悄悄塞進他書包里,中午為他買酸梅湯,放在他的床頭,幫他洗衣服,整理筆記,抄寫琴譜。
對于我的轉變,他幾乎是傾盡全力的破壞著,比如把剛洗好的球鞋弄得亂七八糟,筆記也原封不動的退還給我,甚至還撕爛我抄寫的琴譜。
我像一個軟氣球,不動聲色的為他收拾殘局,每當看到他拿著陽臺上曬好的**,沖我吼著,“應晴,你瘋了嗎?”
我就心里一陣愜意,他低估了我的毅力,我要對他好,他無法阻止,也阻止不了。
漸漸的,他習慣了這一切。
秦簡對我的好,就像冬季的暖陽,細細密密,悄無聲息。
我對秦簡的好,是夏季最熱烈的光,流華璀璨,毫不掩飾。
再過一個月就是期末考試了,秦簡的成績向來都是墊底,安雅更是夫唱婦隨似的排在倒數第二,旭風高中一向采取的是末尾淘汰制,如果連續兩次倒數第一的話,就會被退學,秦簡在期中考已經是倒數第一了,這一次絕對不能失敗。
我整理了一大摞復習資料,沖進秦簡的房間,他低著眸,正在往手上涂些什么,見到我之后,慌亂的把桌上一堆東西塞進了抽屜,表情有些怪異,他冷著臉道:“不知道進別人房間是要敲門的嗎?”
我吸了吸鼻子,一股清淡的藥味掠過鼻間,頓感疑惑,我放下復習資料,沖著他道:“秦簡,你生病了么?”
他撇過頭,不自然的笑笑,“我的身體比你好一千倍,怎么會生???你想多了?!?
我依舊狐疑的望著他,他不耐煩的嚷,“被蚊子咬了,涂點藥膏都要被你管著么?”
白色的燈光照的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他接過我手中的復習資料,命令道:“不是要幫我補習嗎?還愣著干什么?”
或許是條件反射,一聽到他秦簡式的口吻,我就馬上坐到書桌旁,翻開書本,開始認真的幫他補習。
今天晚上,他特別的配合,不像以前那樣調侃我,搞破壞,這讓我想到了洛晨,也不知道他在美國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和鐘琴談戀愛。
想到這兒,心中一片荒涼,手中的筆也不自覺的停了下來,察覺到秦簡凝視的目光,抬眸,正色道:“這道題要運用硫酸的分解式?!?
他的目光很怪異,相當的怪異,最后直接捧腹大笑道:“原來這倒物理題要用化學方程式解答啊,應老師還真是別具一格哈!”
應老師……
第一次見洛晨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稱呼我,眉眼不可一世,想盡一切辦法刁難我。
我的喉嚨似被什么堵住,說不出話來,隱隱的酸楚從心里冒出,雙眼有些模糊,我裝作沒事樣的低下頭,輕聲道:“我去洗手間,你先把這道題做出來?!?
逃跑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洛晨已經離開半年了,那些我以為遺忘的往事,又在眼前一一鮮活,或許它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只是在某個陰暗的角落,一經召喚,便顯現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