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搬進秦簡家,這讓安雅十分不安,可她也無可奈何。自從那次落水事件之后,我對安雅再不歉疚,那個關于流光的約定,我也自動消除了。我沒有與秦簡在一起,是我自己的心結解不開,與任何人無關。
經歷了一次死亡,很多事我都想明白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懦弱,被安雅欺負,被鐘琴欺負,我在自己的心里樹立了一條警戒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若再不強大,任人欺辱,只會讓邊我的人替我受傷。
安雅找我的時候,秦簡不在,流光顛顛找夏齊?杖チ耍?考淅鎦揮形液退?礁鋈恕?p>
現在還是夏季,房間里有些悶,為了省電費,我很少開空調,畢竟一臺小風扇也足夠納涼了,但對于安雅這個千金大小姐來說還是無法適應。
她坐在我的邊,眼睛左右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張書桌,一張,一扇窗,已是全部。她鄙夷的望了望,說,這房子你也住的下去?
這語氣讓我有些不爽,自與洛晨分手后,我對有錢人三個字特別憤恨,恨不得把那些自以為是的金主扔進垃圾桶里。
我瞥了她一眼,說,這地方秦簡住了十七年也沒覺著怎么著,你一來就看不順眼了,那你又何必這么死心塌地的跟在秦簡后面?
她似乎沒料到一向懦弱的我會如此反駁她,一時間也沒想出什么話來反駁我,她愣在那兒,氣得滿臉通紅。
我淡然的瞟了她一眼,說,你找我什么事?
她站到我面前,眸子錚亮錚亮的,似要噴出火來。
她說,我已經放了夏齊?眨?鬩慘?袷卦級u帕飼丶蠆攀恰?p>
我冷笑一聲,說,我早就說過,我們已經兩清了,那個約定在你把我推入湖中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了。還有,不是我放了秦簡,是你放了秦簡才是。
房間里的悶氣氛襯出安雅微怒的眸,她盯住我,目光如冬季寒風般凌冽。
半晌,她緩緩走到門口,定住,回眸望向我,那側臉冷若冰霜。
她說,你會后悔的。
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有些慌,我不害怕她對付我,但我害怕她傷害流光。以安雅的子加上她顯赫的家世,對付我們跟捏死一只螞蟻那么輕松,可我想不到她會怎么做。
我只能像一只驚弓的鳥,隨時注意她的動靜,避免與她有任何交集。
所以在安雅邀請流光參加一個聚會的時候,我才極力的反對流光去,可是我用盡了各種理由,她都像吃了秤砣鐵了心樣,非要去。
她說,夏齊?找不崛ィ?慚嘔嵐鹽杌岬牡諞恢?瑁?酶??拖鈉?鍘?p>
這讓我更加恐慌,恨我如此的她,怎會對流光這么好。可我卻無法跟流光說出我的擔憂,我像個有口難言的啞巴,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流光。
于是,我厚著臉皮找夏齊?找?肆秸叛?牒??徽盼業模?徽徘丶虻模?遺攣乙桓鋈嗣話旆ɑち鞴庵莧??星丶蛟詰幕埃?遼僭諼液桶慚牌錘瞿闥牢一畹氖焙潁?褂腥爍?沂帳??p>
流光幫我準備了一條白色紗裙,把我長至腰際的頭發盤起,露出還算白皙的脖頸,我沒有耳洞,流光便給我夾上了兩朵白色小花,看起來倒也清新淡雅,再配上一雙白色的小高跟,我整個人看起來倒也有幾分姿色,不至于在那樣的場合丟臉。
秦簡的西裝是找王如皓借的,他也要去參加安氏集團的那個舞會,以便結識更多的生意伙伴。
不得不說,秦簡是個完全的衣架子,一米八的個子,穿上這黑色西裝,顯得拔高挑,絲毫不比電視里的男模差,舉手投足間透露出高貴公子的氣息,一點也不像平常跟我搶菜吃的秦簡,流光看著秦簡這裝扮,驚訝地直流口水。
她說,簡公子,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有貴公子的氣質呢?簡直驚為天人啊!
他絲毫不搭理流光,轉眸望向我,說,還行吧?
我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說,哪里是還行啊,簡直是帥到無與倫比啊!
他臉稍稍一紅,又得意的笑笑,說,那你喜不喜歡?
我一愣,跑到流光那,嬉笑著,說,舞會快遲到了,我們快走吧!
他的眼里閃過一抹失落,我撇過頭,不去看。
除了逃避,我別無他法。
這個舞會完全是上層社會的水準,雞尾酒,晚禮服,還有隨處可見的點心,可我完全沒心享受這一切。我的心里一直在擔心著流光,我緊跟在流光后面,寸步不離的跟著她,跟個特務似的。
她見我這么黏著她,以為我是不習慣這樣的場合,安慰我道,晴姑娘,盡管吃,別不好意思,反正也沒人認識我們。
我笑笑,不置可否。
不過這樣的場合我確實不太習慣,秦簡倒是泰然自若,熟悉的好像早就來過似的,他淡定的品嘗著紅酒,輕輕搖晃著酒杯,那樣范,讓這舞會的千金小姐們都注目過來。
不過安雅怎么可能讓秦簡落入這幫姑娘的手里,不一會兒,他就穿著黑色長禮服,踏著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極有氣勢的走過來,那些小姑娘頓時黯然失色,小聲說著,原來是安氏集團的千金看中的人,我們沒戲了。
秦簡一直站在我的邊,不遠不近的距離,中間剛好可以走進一個人,于是安雅就華麗麗走了進來,一手挽著秦簡,一手把我推到一邊,我本就穿著高跟鞋,不太習慣,被她一推,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一整杯紅酒潑在了我潔白的裙上。
她驚訝的叫出聲,哎呀,對不起,應晴,我不知道你在這,真不好意思。
那語氣,真故意!
秦簡沖過來扶起我,安雅臉色微變,隨即又換成了女王的模樣。
我憤憤的站起來,氣惱道,我這么大的人,你都沒看見,安小姐最近是不是眼神不好!
我的聲音頗大,宴會的人都轉眸望向我,小聲議論著。
這是誰啊?怎么敢對安小姐這么無禮?
只怕是那個暴發戶的女兒吧!還跑到這來丟人現眼。
……
聽到這些話,安雅更加得意,一臉戰勝的表,我氣不打一處來,我不是以前那個任人宰割的應晴了,你若犯我,我必還擊!
我轉過,沖那些人吼道,我不是暴發戶的女兒,我是徹頭徹尾的窮人,能來這兒是托安雅小姐的福!沒想到安雅小姐還是看我們這些窮人不順眼,用這樣的方式羞辱我!我知錯了,我這就走!
安雅的臉一下僵住了,她在人前一向是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被她資助的慈善機構不計其數,我卻在這么重大的場合,說她瞧不起窮人,這對她的形象是個不小的打擊。
不過安雅是何等人物,哪是我一個小小窮人能夠對付的。
她立即換了副楚楚可憐的面孔,動之以,曉之以理。
她說,應晴,真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絲毫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不然也不會跟你成為朋友啊。
我一時語塞,她的話在理。
此時,王如皓從人群中走來,他穿著銀色西裝,氣質非凡。
他笑著走到我和安雅面前,說,既然是誤會,那大家就不要破壞這個美好的夜晚了。
人群中一個中年男子附和說,既然王總都說了,兩位小姐怎么也得賣王總一個面子啊!
安雅似乎有些忌憚王如皓,不再給我難堪。
流光陪著我去洗手間換衣服,因為是女士專用洗手間,秦簡不方便進入,便在宴會上等著我們。
我以為這便是安雅設計的全部,她只是想讓我難堪,不過我低估了她的恨意。
在回到宴會上的時候,有幾個女人朝我和安雅走來,她們不似那些彬彬有禮的千金小姐,倒像是外面酒店的人,濃妝艷抹,與這舞會一點不相稱,更重要的是,我看著還有點眼熟。
我是大不可能認識這些上層社會的人的,她們到底是誰?
在我思考之際,流光的手緊緊抓住我的,她的指尖冰涼,子僵硬,再也邁不開步子,我從未見過她如此驚恐的表。
她望著她們,聲音有些顫抖。
陳……陳子微。
領頭的女人發出纖細的笑聲,讓人聽了極不舒服。
她說,沈流光,謝謝你還記得我,沒把我們這些糞坑里的朋友丟掉。
我忽然想起流光跟我說過的那些在美國認識的朋友,那天我和秦簡在學校碰見過的,沒想到她們竟然出現在這!
不過流光說過,她們跟她一樣是孤兒的,怎么可能出現在這么高級的場合?
我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難道是安雅?!
我頓時不安起來,十分不安。
我擋在流光前面,本能的張開雙手,說,你們想干嘛?
那個叫陳子微的女人笑意更甚,她忽的走到舞池邊,拿起擺放在樂器旁邊的話筒,走到了舞會的正中央。
舞會的人以為是哪位千金要說幾句感言,紛紛圍了過來。
她清了清嗓子,說,我想跟大家講一個故事,一個窮人為了得到有錢人的眷顧不擇手段的故事。
臺下的人一片嘩然。
我感受到安雅微微顫抖的軀搖搖墜,額上也冒出細密的汗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