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這是一種讓段譽覺得羞恥的感覺,我可是天生自帶光環的穿越人士,我可是要千古留名的干大事的人,面對這樣的小場面,怎么會害怕?
這樣的時候,不應該是像董佳一樣,要躍躍欲試的上前嗎?
雖然覺得羞恥,覺得不甘,身體的反應卻很自覺,他護著董佳,在侍衛們的環護下,慢慢的從山邊退到亭子里,這樣的時候,山邊,顯然不是適合停留的地方。
看著周圍拿著刀舉著盾圍成一圈,把亭子圍得密不透風的侍衛們,他安心了許多,但抬頭看了看頂上這新做不久的亭子,他又不由得擔心起來。
若是有投石機來一家伙,這木頭和瓦片做成的亭子,怕是馬上就四分五裂,裂開的那些,那就剛好順道成為讓自己嗝屁得很難看的木有感情的幫兇。
現在的投石機平均是個什么水平?這得去了解一下……但那算是大型武備,應該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吧。
總之,失算。
當初在建這亭子的時候,就應該要考慮到它的防衛功能,像這樣的時候,它就應該能變成一處堅不可摧、水火不侵的安全屋,要換鐵的,全鐵的。
一開始的沖動過后,董佳現在也清醒下來,一清醒,自然就理智起來,一理智起來,她也覺得害怕。
段譽的手臂都被她兩手抓得生疼,“沒有……沒有小說中那樣的高手吧,”她輕聲問道。
“我段家沒有六脈神劍,吐蕃早就崩了,更沒有什么國師鳩摩智,你老子呢,他也是國師,他有什么神功?”
董佳輕輕的捶了他一下,神功?她家里要說有,那也是她老娘的獅子吼。
“那,哲……哲什么,就是那種百步穿楊的神箭手,射雕手什么的?”董佳伏著身子小心的問。
“射箭射的準的,應該有,但百步穿楊?”他拍了拍董佳的手,“我考證過,這會的一步,約莫是后來的1.3到1.5米,百步就是近150米,但后來那些現代化槍械,一般400之外,也只能看人品,所以放寬心,我們又沒有引起天怒人怨,絕不會遇到那樣的終極射手,”
“況且,”他信心滿滿的說,“你看,周圍有盾牌和人墻,上面有頂,就是有那樣的神射手,也只能直射,現在這條件,直射不可能攔截不下來,”
“宋朝,好像有一種非常厲害的什么弩來著?”
“床弩,”段譽有些沒好氣的替她說出來,這是自己一定要把自己給設計死是吧。
宋朝的床弩,可以說是這會最牛的遠程殺器,要是在現代遇到這樣的事,你會不會聯想到最后會丟下一個“瘦子”“胖子”“小男孩”那個系列的玩意兒下來?
“那東西,最次的型號,都至少要五個人才能上弦,這兒不會有的,”
又不是攻城。
董佳感覺安心了些,她抬頭看著外面的天,“要是有滑翔翼,在山上遇到這樣的事就一點不用擔心……”
“大姐,”段譽打斷了她,“就是我們做出了可靠的滑翔翼,那也有可能自己把自己玩死,比如隨風撞山啊,比如掛到哪個懸崖上,”
但他心里也在想,論壇上看到民科專家說,用幾層絲綢疊起來做成的衣服、金絲編成的衣服,能有效防止箭傷,這個倒是可以考慮試試……
兩個剛才還慷概激昂的計劃著革命,雄心萬丈的指點江山的家伙,此時在侍衛們的重重護衛之下還擔心不已,此時卻茍得低低的,不停的討論著有那些能加強自身安防的措施
好在他們并沒有煎熬多久,段易長很快就過來匯報:“殿下,在山崖里抓到了兩個躲起來的人,一個已經招了,說是刺探莊里的作坊,”
段譽和董佳同時松了一口氣,不是刺殺就好。
就是,我們是這么好的人兒,腫么會有人忍心刺殺我們?
“有人傷到嗎?”段譽沒有問那兩個人的情況。
侍衛們頓時都覺得心里暖暖的,能跟著一個如此關心他們的太子,真是三生有幸。
段易長恭聲道:“臣代兄弟們謝殿下體恤,此二人藏匿功夫一流,拳腳功夫卻是稀松,兄弟們沒費什么力氣就制服了他們,并無任何損傷,”
段譽很是欣慰,“如此甚好,”
拳腳功夫稀松,怕是藏匿功夫也稱不上一流,這兩個家伙,怕是有些人家派出來的打探皇莊消息的下人而已,自己這些侍衛在某些方面的專業水準,看來也是急需加強。
“殿下,此二人該如何處置,是否轉交有司?”
段譽搖了搖頭,“銅礦不是正缺人,把他們丟過去,或者丟去威楚的煤礦也可以,先挖上個三年,”
“以后再遇到這樣的事,照此辦理,”他站起來笑了笑:“多來些吧,”
這算得上送免費的勞力。
看著身邊的董佳,他也不準備看那兩個被抓住的家伙,萬一那二人有什么后手呢,“準備下山,”
…………
他們下到半山腰,得到消息的高智昌和段弘毅都帶著人馬快馬趕來,果然是這樣,救兵特么的總得姍姍來遲。
“殿下,這是臣的失職,”段弘毅就在山道上跪下來,“請殿下責罰,”
神色復雜高智昌只好也跟著請罪,段譽交代他的事里,就包括不要讓人滲透到皇莊周圍,高泰明也反復叮囑過他,要確保段譽的安全,今天這事,同樣屬于他的失職。
只是,此時他又有些擔心,那兩個人,會不會是自家派來的?
父親大人不會,大哥二哥也不會,被狠狠收拾過,人又在建昌的老三更不會,但其它人呢?比如二叔高泰運,他總覺得,這可能極大,若真如此,而且那兩人已經招供,那就真的太尷尬。
希望那兩個家伙口風緊一些,然后,哼哼,由我親自來收拾他們。
“都起來,”段譽也沒下馬,“不值一提的小插曲而已,”
高智昌心說,你倒是說清楚這究竟是個怎么樣的小插曲啊。
“這次說起來,也怪我,是我臨時要求登山,”
段譽的寬宏,頓時讓段易長也跟著請罪,無論如何,他的防衛,這是又一次出現了疏漏。
段譽不得不下馬把他們一一扶起來,“以后若再有類似的要求,我一定會給大家留出更多的時間來準備,”
“只是幾位,防衛上的安排,確實有待改進,”他指著皇莊之后的幾座山道:“這些制高點,是不是應該設置固定的營壘?”
他還記得剛才那真真切切的害怕,因此覺得,哪怕這是在京城之側,也有必要調整警戒的級別。
“這是臣的疏忽,”段弘毅道。
和段譽一樣,因為就在京城左近,前后都有駐扎著精銳的關口,他也只把手下的士卒,緊緊的圍繞著皇莊部署,并沒有想著在莊后的制高點上安排人馬。
盡管現在他依然覺得沒有必要,但段譽既然有意,他自然也不能反對。
他正準備再說些什么,山下忽然響起巨大的喧囂聲,他們轉頭一看,只見從行宮里、從工地上、從社區里、從田野間,烏泱泱的人手里拿著劍、柴刀、斧子、棍棒、石頭等,一窩蜂的朝山上涌來。
“想是有人告訴了他們,”段易長道。
段譽看得清楚,紈绔們揮著長劍,和一些身強力壯的莊民沖在最前面,看來這些日子的鍛煉很有成效,他們并不比那些健壯的莊民速度慢。
他們之后,是宮女,還有小媳婦、大娘。
掉在屁股上跌跌撞撞的,是學堂里的那些小家伙們,他們手里拿著彈弓和木頭削的刀劍,哇哇的叫著……
“驕傲嗎?”董佳在段譽耳邊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