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
慕異卓回頭,只見司涅吊兒郎當?shù)乜恐饘俑魧樱瑴喨粵]有身處在喪屍包圍圈裡的自覺。
“你總算趕到了,快救人,那些憲兵……”外面沒發(fā)出一陣爆炸聲,慕異卓的心就抖一下,一聲就代表死了一個啊。
“你看。”司涅隨手指著上空。
透著那個井蓋大小一樣的圓洞,慕異卓只能看到半片火花,夾雜著井噴的血霧,還有一隻斷開飛出的手臂,也不知道是哪個憲兵的,還是喪屍的。
“好慘烈。”慕異卓收回目光,“走,我們快出去救他們,趁現(xiàn)在還有些活著。”
“這種彈藥,火力很強,甚至會將空氣引燃,簡言之就是會讓小範圍地帶呈現(xiàn)烤箱效果,那隻手一定被烘烤得很好吃。”司涅緊緊地盯著上空,彷彿是被多美好的事物所吸引。
“好吃?這是人類!這是我們的同族!你看著這景象不覺得殘酷而是覺得手好吃?”慕異卓看著司涅,就跟看著神經(jīng)病一樣。
“不然呢?死都死了。”
“有病!”
司涅無所謂地撇嘴。
“你究竟救不救?”
“救,不然我來幹什麼呢?”
慕異卓爬上戰(zhàn)鬥艙,隨便從裡面抓了把看著殺傷力挺大的兵器,丟給司涅,自己也拿了一把,只不過那兵器庫裡已經(jīng)沒有瞬時移動裝置剩了,“你帶了那個移動裝置了吧?”
“帶了。”
“你那裝置能傳送多少人?”
“十來個。”
“夠了,我們出去,把人都聚在一起,然後你就把我們帶回去。”慕異卓握緊了武器,看著司涅一手握著大炮槍,另一手往上一伸,搭住圓洞的邊緣,稍微一用力,就輕輕鬆鬆地跳上了戰(zhàn)鬥艙。
這人的動作,真的是敏捷得跟貓一樣啊。
“你用過這類武器?”他握著槍的手鬆開,食指勾住慕異卓那把的扳手,輕輕一拉,在不觸動扳手的前提下,就把他的槍勾過來了,同時另一隻垂著的手往裡一撈,接入被他鬆開而自由落體的那把槍。
“沒用過。”慕異卓心急上面的戰(zhàn)況,哪有時間和他蘑菇,“以前拍戲需要,練過一段時間的□□,不都一個道理,按下扳手就行了。”
司涅當即舉起兩把槍,對著慕異卓,兩手食指輕輕一勾。
“靠!”慕異卓一向維持的明星形象瞬間被嚇飛,連多年沒出口的髒話都罵出來了。
所幸壓根就沒有炮彈出來。
“我按了扳手。”
“……你覺得我天真,可以換個別那麼驚悚的提醒方法嗎?萬一走火了怎麼辦?”
“保險栓都沒拿下來,怎麼可能走火。”司涅將其中一把槍舉起來,用牙齒乾脆利落地咬掉一個東西,又丟給慕異卓。
慕異卓下意識地接過來,結(jié)果不小心碰到了扳手,那槍忽然震動起來,一團火光倏地一下從槍口飛出,在玻璃罩上融了一個圓形的焦洞。
……
“你就不怕我接過這把槍的時候,槍口是對著你還是我的嗎?”慕異卓陰沉著臉,玻璃罩被破壞,外面那些聲音就更清晰地傳進來了,比如說——某個倒黴鬼被他射出子彈打到的慘叫。
“打到的是喪屍呢。”司涅擡頭看了看,善意地跟他說著“好消息”。
如果不是得靠他回去,慕異卓真的有衝動拿手裡的槍爆掉他的頭。
他忍了又忍,“出去吧。”
“手搭我肩膀上。”
慕異卓照做。
司涅拿握著槍的手背,敲下腕錶上的按鈕。
一個眨眼間,他們已經(jīng)站到裝甲車的上面。
沒再做井底之蛙,對這外頭的情形也就看得更清楚——袁楓還活著,其他憲兵也還倖存著一半,正在和喪屍做著艱苦鬥爭。
離他們最近的一個憲兵聽到這邊的動靜,不自覺地轉(zhuǎn)過頭來,在看到司涅那雙湛藍湛藍的眼睛後,一個呆滯,那後面的喪屍借這機會抓住他,舉起一條手臂就往嘴裡送。
轟——
轉(zhuǎn)眼間喪屍和那個憲兵就都灰飛煙滅了。
是司涅開的火。
“你這是幹什麼?”
“被咬了一口,他可就是喪屍了。”司涅慢吞吞地走到那一人一喪屍剛站的地點,彎腰撿起一個黑色的四方體,居高臨下地往裝甲車底下的喪屍堆丟過去,順便又開了一槍,射出的火光正中那個四方體,只聽一聲滔天巨響,下面的喪屍最少得不見了三分之一。
那是剛纔那個憲兵本來要用來自曝的炸彈吧,可惜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想起袁楓他們離開的時候,說寧可戰(zhàn)死也不成爲喪屍殘害自己人,慕異卓就再也沒法指責司涅了。
不知是司涅一來就殺光一片的戰(zhàn)績極大鼓舞了士氣,還是他們這麼長時間的艱難戰(zhàn)鬥終於見了成果,大約一分鐘之後,這裝甲車上的喪屍已經(jīng)盡數(shù)殲滅。
而還沒來得及爬上裝甲的喪屍,或許也被這麼慘烈的損失嚇到了,一時也沒有進攻的舉動。
袁楓和剩餘的五名憲兵朝司涅這邊走過來。
“這位是?”他警惕地看著司涅那雙特殊的眼睛——這雙眸讓他想起了前任元帥。
“我跟你們說的援兵,司涅,他終於來了。”
“太棒了!”
“有救了!”
幾名憲兵歡呼起來,顯然因爲司涅剛纔的表現(xiàn),讓他們對這人十分信服。
“大家都在這了吧?那我們走吧。”慕異卓說道。
“吼……”
這吼聲又像惡狼,又像猛虎,幾個人聽了臉色都一變,紛紛向聲源看去。
藍色的眼睛,鋒利的獠牙,堅硬的胡茬,鮮血糊在那上面,模糊了線條剛硬的臉型,凌厲的殺氣——這曾是一個人,一個大家都認識的人,如果他沒有獠牙的話。
來的正是袁楓冒著莫大風險也要追的前任元帥饕餮!
“吼……”
他從百米開外慢慢走來,每走一步,地上都會留下一個極深極深的腳印,不一會兒,他就走到了裝甲車底下,其餘的喪屍自動退到兩邊,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他走到最前面,仰著頭朝他們上面八個人大吼。
“怎麼覺得,元帥和別的喪屍……有點不一樣。”一個憲兵吞著口水說道。
“阿榮,阿廖,阿黃,下去再拿幾把炮槍上來。”他們剛纔經(jīng)過那一輪戰(zhàn)鬥,子彈已經(jīng)沒有了。”
“拿什麼炮槍啊!回去啊!”慕異卓急了,催著還不動彈的司涅,“你倒是啓動裝置啊。”
“冷卻時間。”司涅心平氣和地提醒道。
該死,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你剛纔怎麼不提醒我,早知道就該直接把裝甲車轟掉爬出來!”慕異卓恨死他這種說一句擠一句的牙膏性子。
“還愣著幹什麼?不要忘了,我們的任務,就是殲滅饕餮!”袁楓見兩個憲兵不動,嚴厲地命令道,“對了,把特級炮槍也端出來。”
他們立馬端正了因慕異卓的話而鬆懈的心態(tài),立著軍禮大喊:“是!”
“吼……”忽然消失了兩個人,似乎有點惹惱了饕餮,他藍色的眼睛狠狠地從每個人身上剜了一眼,但是沒人注意到,他在看到了司涅之後,飛快地轉(zhuǎn)移了目光。
大家的身體都繃得緊緊的,唯恐下一秒這些東西就會飛撲上來。
“他們在等什麼,爲什麼不攻上來?”有個憲兵問道。
袁楓搖搖頭,“無論如何,敵不動我不動,等阿榮阿廖把兵器拿出來再說。”
被指派的阿榮阿廖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很快阿榮阿廖各抱著四五把兵器,而阿黃則抱著把兩百多釐米長,四個拳頭那麼粗的“槍”,重新回到了這外頭。
“司先生,您的裝置需要多長的冷卻時間?”
“五分鐘。”司涅回答。
慕異卓憤憤地看著他,誰上次藉口冷卻時間,讓他等了一個多兩個小時的?也就是現(xiàn)在非常時機,不然非跟他算賬。
彷彿是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司涅又補充說了一句,“取決於上一次傳送的距離長短。”
“收到。”袁楓點點頭,開始發(fā)佈指令,“一人一把炮彈槍,集中火力,猛攻任務對象,慕異卓,司先生,請退後。”
“我也想盡一份力。”
“你的準頭不夠,有他們五個就夠了。”司涅把慕異卓往後拽。
袁楓贊同地朝司涅點點頭,集中精神對著下面那些怪物,喝道:“開火!”
五個憲兵同時扣動扳機,震耳欲聾,好在先前受袁楓的提醒,慕異卓已經(jīng)戴上了耳塞,不然非變聾子不可。
司涅站在他身邊,在炮火出膛的那一剎那說道:“想盡力,就好好學著。”
不知道怎麼,明明耳塞大幅度削減了其他聲音,偏偏司涅的還是異常清晰地傳到慕異卓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