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臨近年終歲尾的原因,或許是工薪族年底分了紅的緣故,兩天的營業額飈飛如離弓之劍讓老闆喜上眉梢。他在職工休息室裡,破例給全體員工改善了一次飲食,魚禽肉蛋豐富多彩,女人喝飲料,男人乾啤酒。那氣氛不亞於婚慶和同學會那種熱鬧的場面。逐月舞廳的於老闆也興致勃勃地發表熱情洋溢的祝酒詞,把氣氛推向。
“今天,我特別高興能和大家舉杯暢飲,這是大家同心同德、共同努力的結果。我再次謝謝大家了!”於老闆感慨激昂:“來,讓我們一起幹杯!”
掌聲再次響起,不知是誰起帶了頭唱起了老調牙的‘祝酒歌’,便一呼百應地羣情振奮。那嗓音比劇臺上的合唱團賣力,那表情比舞蹈演員的臉面豐富:筷子、酒杯、碟碗全成了樂器。
於老闆有些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熱烈的鼓掌致謝。
“今天,我太高興啦!”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欲滴的眼淚:“但我今天還有些遺憾,你們的同事,我的好朋友周文凱,因病沒能參加今天的晚會,沒能和我們一起歡聚慶祝,不過我可以坦率的告訴大家,待‘逐月’舞廳的生意再上一層樓,我請大家到體面的酒樓坐坐!
掌聲,經久不息的掌聲。然而這濃厚的氣氛被意外的打斷了。
休息室的門被‘砰’一聲撞開,門裡站著怒火愈發的周文凱。
“文凱!”喜憂參半的同事,幾乎同時在心中喊著他的名字。
“文凱,我們剛纔還在念叨你,來來來,快請坐!”老闆就象寬待久別的客人。
“請坐?我擔待不起,”文凱掃視了大家一眼,“我只想問大家一句話,是誰打了我妹妹?”
鴉雀無聲。
“我再問一遍,是誰!”文凱似如怒吼的雄獅。
“文凱,是這麼回事,本來我尋思這是一場誤會,也不是什麼大事,想等你回來後再……”
“誤會,沒什麼大事?”文凱橫眉倒豎:“在你眼裡什麼是大事,就錢是大事,這麼大的事是不是沒趟到你頭上!啊!”
“文凱,到底出了什麼事?”老闆感到事情有些不對。
“老闆,我爲你能豁出命來保你的面子,可你對得起我嗎?”文凱用手摸了一把滾滾熱淚,回頭向門外厲聲喊道:“把我妹妹帶進來!”
周文霞被一個年輕人架著,象一個醉漢似的跌跌撞撞從門外閃進門來,發篷垢面地站到衆人面前,“我餓了,我要吃哈密瓜,要大的!”
許多人眼睛溼潤了。更多人是驚訝的瞪大眼睛。茫然的不知所措。
“老闆,你看這事不大吧,是不是啊!”
老闆張大著嘴巴,愕然地凝視著周文霞。
“是誰把我妹妹打成這樣,有種的給我站出來!”文凱怒吼著走到餐桌旁,雙膀一叫力,伴隨著女人的尖叫聲,桌翻碗碎,屋內遍地狼籍。
這時,一個淚流滿面的年輕人走上前來,撲通一聲跪在扎德膝下:“文凱兄弟,真對不起,真沒想到會給你妹妹造成這麼大的傷害!”
“俊傑?”文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
可以說文凱和俊傑是一對要好的朋友,俊傑人厚道老實,聰明且不狡詐,雖然兩人相處時間不長,可品性相當,他們很快就結下了朋友。可眼下的他這是……
“快說,這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把我妹妹打成瘋子!”文凱扯住俊傑的衣領,欲哭無淚。
“我……對不起啊,文凱!”
“什麼?就一個對不起,就算是一個解釋嗎?你人性哪去啦!啊,俊傑”
“我……”俊傑傷心而慚愧地把頭側向一邊,“要打要罰隨你便吧!”
“好!念你我兄弟一場,看在你無意的份上,好,我給你留條生路,從這窗戶跳下去,留口氣,我也不再追究。”
“文凱,這是五樓啊!”老闆半天才如夢方醒,眼睛裡露出哀求。
“你閉嘴,待會我還得和你算賬吶!五樓怎麼啦,五樓就非得摔死嗎?”
“可……可……可是你妹妹的事,和他沒有關係啊!”老闆被逼無奈,吐出實情。
“你說什麼?”文凱懵了。
“到底怎麼回事?說!”我文凱咆哮著搖晃著俊傑的雙肩。
“那事是我哥哥做的,對不起!其實我們誰都不認識你妹妹。那時老闆雖然剛認識,但趕到時,事情已經發生了。”說罷,俊傑給文凱深深的鞠了一躬。
“啊——啊——文凱仰天怒吼,發泄著說不出的忿和恨。
文凱和俊傑一起向老闆辭了職,倆人一起領著文霞回到那白天能見太陽,夜裡可望星星月亮的偏廈子家中。
天,和往常一樣,是藍藍的,月亮是亮亮。星星害羞似地躲到月亮的身後,偷偷的地眨巴著眼睛,陪著月亮遙望著大千世界。
文凱整夜沒合過眼,一直在思考著俊傑講述的,關於妹妹的事。
俊傑沒有回到他的農村老家,他肯求文凱留他住在一起,他說要伺候文霞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