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大,文凱的身影出現在樓道的拐角處。小利剛張口喊他,就被俊生輕輕地搡了一下而止住了。“傻瓜,你怕別人不注意你是吧?”
小利做了個鬼臉吐著舌頭自我解嘲地嘿嘿笑道。“那—我過去把他領過來?”
俊生心中蔑視地報之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都說做賊者心虛,此話一點也不假。俊生心里總是感到不安,他時不時地朝重病室的門前望去,完全是出于一種下意識的本能。
留守在重病室門前的警務人員,仿佛也無意中察覺到了俊生的神態有些反常,也在悄悄地留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文凱在小利的領引下,穿過醫院過道上站著的焦慮的人群,來到俊生的面前。
“俊生,情況有沒有什么變化。”文凱急切向兩人問道。
俊生瞅了一眼逆向而望的警察道,“一切正常。文凱哥,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好。你們倆在外邊給我做掩護,我自己進去對付那個狗日子的。一旦情況有什么變化,你們好接應我一下。”
“哦!”俊生會意地點了點頭說道。
“把衣服給我。事成之后我們要立即撤出醫院。要記住,你們一定要穩住情緒,千萬可不要讓別人看出你們的馬腳。”
“嗯!”俊生和小利異口同聲地回應道。
文凱拿著俊生的醫生服飾去了衛生間。當文凱他再次出現在大家面前時,文靜的儀表充滿了懦弱的書生氣,他竟然坦然自若地邁著穩健的步子,向重癥室的病房走去。
“站住!”
文凱于那站在重癥室門前的警務人員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他被那警察喊住。警察皺著眉頭,走近文凱,上下打量了一番,認真地盤問道:“對不起,請問您是這個病房的主治醫生嗎?”
文凱不知道警察對這里大夫的熟悉程度,生怕把話說成兩差。文凱腦子靈機一動,還是有了對付他的辦法。“不是,怎么,這位警察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嗎?”
“嗯……沒什么事情,只是……我沒有見過你,所以我……哦,不好意思,我是這里的防護警察,要對患者負責,所以對出入這里的人要核實一下。”
“哦,是這樣,我理解,這是應該的嗎?你們警務人員這是一種職業習慣,很正常的。”文凱侃談著,神情自若地對警察微微一笑道,“我是這個患者所例病情的科研組的許大夫,今天是我值班,我要對患者進行病情檢測。如果你沒有什么別的什么事情,那我要進去工作了。”
警察見文凱對答如流地解釋著他的職業行為,也并沒有發現他有什么不正常的行為,也只好歉意地朝文凱點頭笑著,歉意地說道:“對不起,這是我的職責,請您諒解!”
文凱顯出職業的老道,并沒有對此很在意地點了點頭,會意地一笑。收住笑臉推門進去。
病房的屋子不大,大約能有十一二平米的面積,因為是對重癥病患者專門設定的房間,所以潔白的房屋里,只有一個床和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床頭柜。跛子,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頭上裹滿了紗布,只是把五官從洞洞里露出。
文凱走上前去,凝視著暗洞里的膚色,企圖從那局部般的臉像中,能夠印證出他的身份,到底是不是他的仇人—跛子這個王八蛋。
由于**的面積太小,辨認不出來此人的容貌是否是那跛子,文凱只好拿起床頭的患者病歷,來核實病人的身份。
不錯,就是這個狗日子的;就是他強奸了周雯霞,就是這個王八蛋將俊杰打成植物人,最后也告別了人世。象跛子這樣罪孽深重的人渣,只要是活著,對社會來說就是一種威脅,除掉他,天經地義。
跛子仰躺在病床上,鼻子上罩著助氧器,氧氣導管曲曲彎彎地順著床沿伸向墻角,最后接入醫用氧氣瓶上。文凱心里一震。心中暗想,現在的跛子,身體虛弱,生命全靠輸氧和點滴來維系他的生命,假如切斷那氧氣的供應,跛子就會在斷供中缺氧致死。哼!就這么的讓一個沒有意識的人,毫無痛苦地死去,對于他的仇人來講,即便是殺掉天下所有的仇人,也沒有什么可以值得慶幸的。因為他們沒有受到什么痛苦的懲罰。
文凱真想撲上床去,伸出雙手,親手掐死這個民憤極大惡疾的殺妹仇人。可是,近期來,文凱身處的環境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文凱要清醒地面對現實,及時地調整自己、乃至今后的打算。文凱沒有更多的時間耽耽復仇的計劃,他要在有限的時間里,去完成許多必須做的事情,否則,他這一生到死也是不肯瞑目的。
文凱雙眼直視著沒有靈魂的跛子,心中騰升出無比的憤怒,文凱無法壓抑住自己的情感,走到跛子床前,拔掉輸氧管,舉起拳頭狠狠地砸向沒有人性的跛子。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么的奇怪,你越是全力地救助,卻總是不如人愿地事與愿違,無意中卻有著意想不到的意外收獲。跛子的生命雖然能夠暫時沒有危險,但他不能在短期內恢復元氣,躺在那里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植物人。可事情往往有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被文凱的這一拳砸下,那跛子突然間睜開了雙眼,無比驚訝地瞪著一雙怒眼,直愣愣地望著文凱。并瞬間彈坐起身子,雙手猙獰地抓住文凱的胳膊不放,并本能地從嘴中發出一聲嚎叫。文凱被這突發的事情嚇得驚慌失措,毛孔悚然。怔了片刻,下意識地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那跛子狠狠地按倒在床上,急忙伸出雙手死死地掐住那跛子的喉嚨,用力,再用力……
那跛子瞪大眼睛,兩眼充滿血色向外鼓脹著,張大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跛子掙扎地扭動著身子,功夫不大便軟綿綿地癱倒在了床上。由于跛子身體的移位,扯倒了床邊的點滴架。
“咣當”一聲,醫用點滴玻璃瓶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屋內的異常響聲,驚動了站在門外的警務看守,警察本能地破門而進,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知如何是好,他職業地掏出槍指著‘大夫’厲聲喝道:“別動,把手舉起來。”
文凱轉過身來,見警察舉著槍對準自己,心中頓時一顫,片刻間他穩定住自己的慌亂情緒,很憤怒地瞪大眼睛對警察呵斥道,“混賬的東西,還不過來幫我把病人控制住,就他娘的知道掏槍嚇唬這哪的。快點過來!”
警察被文凱的這一怒罵,頓時也沒了注意,不知是過去幫助大夫,還是把這令人懷疑的場面給有效地控制住,正當警察進退兩難的時候,擔當室外接應任務的俊生和小利,看到警察異常沖進室內的舉動,知道是出事了,便疾步地跑向出事地。
就在警察猶豫的片刻中,身體被身后猛推開的房門重重地撞倒在地,槍支甩出老遠,旋轉了幾個圈,停留到了文凱的腳下。
文凱手疾眼快,彎身將手槍撿起,一個箭步沖到警察的面前,用膝蓋抵住倒在地上的警察,用槍抵住他的腦袋說:“別動,你給我放明白點,如果你乖乖地聽話,我不會傷害你的,因為我對這個病人有深仇大恨,請你閉上嘴巴,否則,那就別怨我不客氣了。”
“啊,是是是!”警察嚇得面如灰土,臉上的肌肉也在輕輕發抖。他掃視了一眼文凱,再看看沖進門來的俊生和小利兩個人,知道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案件,僅憑自己的力量,做無為的抵抗,那只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的愚昧思想。“是是是!”警察明智地點了點頭。“不過,你們能告訴我,你們這樣做是為了什么?”
文凱根本沒有多加思考地隨口答道,“為什么?你還是問問那個被我掐死的死人去吧。他罪有應得!”
警察沒再多問,只是默默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感到失職和無能無力。
“大哥,用不用再給那雜種幾下子,要是這次他再不死,那……”疤臉不知怎么,也從門外跑了進來。他走到跛子的身旁看來看那副骯臟的嘴臉,憤恨地朝跛子的臉上唾了一口,回身對文凱說道。
“他命不會那么大吧,如果被我掐的那么重,要是還不死,就說明閻王爺不收他去做鬼。”文凱原本是一個不信鬼神的無神論者,可是近年來的一些事情,發生和出現的是那么奇怪,無論用什么的思維去解釋都不會做出什么答案,于是文凱就只好用迷信的說法,去看待眼前的一切。盡管文凱還是從心眼里不信那些根本就沒有道理的推斷,但他沒有的別的方法去解釋。
“大哥,那警察怎么辦?”疤臉看來看躺在地下的警察皺著眉頭,向文凱問道。
“把他反綁雙手,給他綁到暖氣管子上。”文凱瞥了一眼,毫無斗志的警察說:“朋友,為難你了,叫你這么個當警察受到如此待遇,的確一點面子都沒有,但是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守你的門那是你的職責,我殺我的仇人,就是為了報負那些法律管不了的那些壞人,他們多活一天,社會不知道就會有多少人被他們踐踏,所以說,你所看護的病人死有余辜!”
“對,是罪該萬死!”疤臉無論在什么時候,總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似乎不把心里想的話傾瀉出去,就會憋出病來似的。疤臉有時讓人覺得真煩人。不過,此人心腸不壞,待人厚道誠懇,只是此人誤入了一條歧途黑道,不然,他的一生,前途會是很美好而光明燦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