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凱和那姑娘站在派出所的門外,心中茫然。他不知如何面對那姑娘的去留,也不知該給她領哪去。
“大哥,我肚子有點餓了。能不能弄點吃的?”姑娘從后邊扯了一把文凱的衣衫,喃喃地說。
文凱慌忙回頭報之一笑,“哦,那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點飯吧。走!”
天色漸漸地發白,清凈的馬路上零星地晃動著行人的身影。在這夏末秋初的季節里,微風中夾雜著冷冷的寒意,時時令人忍不住打著冷顫。
文凱和姑娘在一家混沌館門前停下腳來?!肮媚铮蹅兂渣c熱食暖暖身子,喜歡吃混沌嗎?”
“那感情好,我餓壞了?!惫媚镎0椭欤@得饑餓難當的樣子。
倆人進屋坐下,要了兩碗熱氣騰騰的混沌,那姑娘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看來你真的是很餓了!”文凱抬頭瞥了一眼姑娘。“慢點吃,不夠咱再要一碗,怎么也不能讓肚子受委屈?!?
“嗯!”姑娘微微揚起眉,從碗沿上露出一雙眼睛,帶著感激的笑意。繼而便又是一陣‘噼里啪啦’的咀嚼聲。文凱聞之忍不住樂出聲來。那聲音讓他想起來,在農村飼養的殼郎豬。
“大哥,你笑啥?是不是看俺很狼狽?”姑娘用筷子撈了撈湯中飄著的混沌皮,抬起頭,不好意思地望著文凱笑道:“扔掉了很Lang費的。”
文凱凝視她的一舉一動,腦子陷入了沉思。這么個習性絕對不是派出所給她下得那個結論,‘異地來此的娼妓’。
“大哥,別這樣看著我,多讓人家不好意思。”姑娘含羞地把頭低下。那神態猶如受到男人的求愛而害羞的樣子。
“我是看你吃的很香!”文凱解釋說。
“是啊,我已經兩天沒吃飽飯了。”姑娘咽下食物,倒出嘴來。
“對啦,認識好長時間,我還不知道你的姓名吶?!蔽膭P總覺得有件事擱在心里,忽然記起,笑呵呵地問那姑娘。
“俺姓馬,叫我小紅好了,是從農村來的姑娘?!闭f罷端起碗將混沌湯仰脖進肚。姑娘放下碗,用衣袖擦掉粘在嘴邊的流食,笑道:“大哥,你的心真好!”
“哎,就是一碗餛飩嗎,怎么能看出一個人的好壞?!蔽膭P對她的話不以為然。
“不是,大哥,還有昨天晚上,你留我住下,一點都沒欺負我,所以……”
文凱忽然覺得他無意的話語中流露出一種令人毛孔悚然的疑濾。熱血直沖面門,臉色漲紅漲紅的。文凱好不容易平靜下心態。伸平凝聚著的眉頭,溫和地向姑娘問道:“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姑娘誤解了文凱的用意,眼睛里含笑帶羞地瞟了文凱一眼,點了點頭。
“你是那地方人,為什么跑到這個地方來找些苦差事做?”
姑娘的臉一下子陰霾倆來,嘴角似乎有些顫微微的。
“怎么,你有什么不幸的經歷?”文凱問。
姑娘無語,微微地用嘴咬住唇。
“你為什么身無分文流Lang此處?這些日子你都在哪過夜?為什么派出所的人說你是娼妓?”文凱并沒有考慮給他的感受,連珠炮似地問道。
嗚嗚——姑娘伏案痛苦起來,那哭聲中帶著委屈、夾著悲哀,使人聽了揪心地難受。
“怎么地啦?”老板卻生生地從后廚中跑出來,驚訝地問。
“啊,沒什么,忙你的去吧!”文凱若無其事地笑著搖了搖頭,向他揮了揮手。
“噢,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一聲?!崩习逡苫蟛唤獾仡┝祟┒?,轉身走了回去。
文凱望著姑娘傷心地哭個不停,心里也覺地很尷尬,他從衣兜里掏出手帕遞給了姑娘。
“喂,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你傷心,我總覺的這事有些奇怪。既然他們一口咬定你是娼妓,抓了個現形反而不作處理,為什么交了錢,連一個收據也不給,見錢放人吶?”
“嗚——”姑娘的哭聲更加凄慘。
“姑娘,姑娘,你到底這是怎么啦?”文凱愣愣地瞅著姑娘不知所措。
姑娘慢慢抬起淚流滿面的臉,眼含內疚地站起身,向文凱深深地鞠了一躬?!按蟾?,你就別問了,都是我連累了你!是我錯把你們男人都看的那么壞,才……”
“……?慢慢說,我聽不懂?”文凱懵了。忽然間,文凱感到恐懼,他不敢相信,眼前曾經讓他憐憫的姑娘似乎像個陷害人的女魔頭!“你、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