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盡千辛萬苦,小五爺是青腫著眼圈,遍體鱗傷,總算將百里紅玉扛回到了五虎堂中。高原得知二人回來趕緊出來相迎,見狀之下嚇得一驚。但也不用多問,猜也知道宋忠的一身傷痛都是自家妹子的杰作。
簡要說明情況后,百里紅玉拉著高原的手臂開始央求,要高原同去百花淵要人。高原忖度了一番后言道:既然四弟方舟已經有所安排,不宜莽撞行事,否則會弄巧成拙。
聞言之下,百里紅玉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嬌哼一聲,氣鼓著一張臉坐到一邊,不再說話。而宋忠在方才說完之后就癱坐在了靠椅之上,這幾天來,可是把這位小五爺累得半死。高原眼見之下道了宋忠一句“辛苦”,宋忠是一聲淡笑,然后有氣無力的搖頭慨嘆道:如果能有幾兩銀子作為補償心也就不苦了。
水瑤奉茶趕來,搖著宋忠的手臂追問吳雙之事。宋忠本就是疲憊不堪,被水瑤這連番地追問之下,一口茶嗆到險些背過氣去。而百里紅玉則是突然冒出了一句道:“不用擔心雙哥哥啦,雙哥哥每天都有佳人撫琴相伴……”
水瑤聞言先是一愣,轉瞬之后便悵然灑淚,沮喪而去。高原見狀怒斥了百里紅玉胡亂說話,卻不想這一聲之后會惹得自家妹子面露委屈,兩粒豆大的淚珠在眼里打轉之后,當場就大哭了出來。
“嗚嗚……人家也是滿肚子的委屈,你們就會說我……”
面對著寶貝妹妹的嚎啕大哭,宋忠起身走到高原身旁,眼泛淚光的苦笑一聲:“大哥,小弟可是好不容易才把紅玉給扛回來的……這一路上可是受了多少委屈?差點就讓官府把我當成人販子給砍了……既然你把紅玉妹子弄哭了,你自己想辦法吧……”
宋忠嘆罷轉身是撒腿就跑,大堂之中的女婢們見狀也趕緊跟著趕緊跑開,只留下高原獨自面對百里紅玉。眼望之下,高原頓覺一陣心煩意亂,無奈之下是五指扶額,一聲深嘆……
百里紅玉哭了許久,哭得累了這才停下,在高原連聲的道歉認錯之下才回了房間去休息。哄完了百里紅玉之后,高原只感到身心俱疲,只得吩咐門人拿酒過來。懷抱空壇,高原是仰頭閉目,嘴里叨念:
“所幸是四弟那邊無事啊……唉——這江湖之上的起伏不停,何時才是個頭呢?江湖嘆、嘆江湖,嘆江湖幾多風雨,暗不了刀光劍影,斷不了兒女情長,縱使無敵天下,也敵不過物換星移、人事皆非,唯有江湖還是江湖……”
……
一連幾天下來的到處游玩,百花淵周遭幾乎轉遍。一眾女子還有些意猶未盡,百花夫人也很是高興,又問方舟還打算再去哪里?方舟執佳人之手,笑言:“就去那入淵的必經之路,最好是有河流湖泊,而且水要夠深才好!”
百花夫人聞言笑:“這百花淵中最不缺的就是水潭湖泊,而那唯一的一條入淵之路,更是如此……”
說笑間,一眾人是出得百花淵外,眼望著寬闊的河流,百花夫人笑言:“這里就是入淵的必經之路……”
方舟側耳片刻之后,笑言:“那不知哪一段的水位最深?”
丁香聞言接道:“要那么深干嘛?你自己想要跳河呀?”
“差不多吧……”
又一番的說笑之后,百花夫人扶著方舟走到河邊,笑言此處就是先生的入水之處。方舟聞言愣了一下后,旋即笑出。笑罷,方舟拿出葫蘆,將上面粘貼的黃符扯下,揚手就拋入流水之中。眾女是不解方舟何意,只見那葫蘆落入水中,便隨波逐流而走,但眨眼之后竟是毫無征兆的陡然沉沒,這眼見之下讓人不覺心驚,水里是有什么東西不成?
丁香是瞥見了方舟扯掉的黃符紙,問向旁邊的櫻桃:“他是什么時候在那葫蘆上貼的黃紙符?”
櫻桃隨口似問而回:“就在昨天?”
丁香聞言是蛾眉蹙起又繼續追問櫻桃,是否知道方舟貼的黃紙何用。櫻桃搖頭示意不知,只道是方舟叮囑過自己,千萬不可以將那黃紙符扯下……
聽罷櫻桃所言,丁香更覺莫名其妙。而方舟耳聽著葫蘆沒入流水之中,是轉頭回來道予眾人:這一段時間,切不可來此下水,否則非但是有性命之憂,更會壞得大事!
百花夫人是不解方舟何意,詢問方舟到底賣得什么關子?方舟是在深笑之下展開折扇,半遮秀面而言:“敢問夫人,不才若是扮成女子是否算得上美人?”
聞言之下,眾女頗覺詫異,百花夫人也是歪起了腦袋,鳳眼半彎地盯著方舟,久久不眨一下。
……
回到百花淵中,如畫是為方舟輕施粉黛、淡畫娥眉,玉簪珠翠插頭之后,又是換得女子衣衫。眼見著方舟手執團扇,一抿朱唇,蓮步款款之后的回眸莞爾,丁香是不覺的驚艷失聲。百花夫人掩嘴嬌笑之下贊言方舟的傾城之色:“想不到先生變得女兒身后,竟也是一位紅粉佳人!”
櫻桃和如畫眼見之下是興奮得不得了,拉著方舟就往外跑,引得淵中女子爭相圍觀。吳雙深坐在石牢之中,本在安心打坐練功,但突然聞得一陣腳步聲,然后就是一連串的女子嬌笑。睜眼之下,吳雙就是見得櫻桃和如畫帶進來一個從未見過的美貌女子。她(他)害羞的樣子還真好看,粉面如脂、眼如含波,當真一位絕色佳人!
吳雙好奇之下詢問這一眾女子,不知所來是為何事?而櫻桃和如畫只是捂著嘴壞笑,笑了好久才問了吳雙一句:“吳公子,你且看一下,是否認得此人?”
如畫說完就是把方舟推上前面一步,方舟未曾想過會被這一幫女子把自己推到三哥的眼前,“嬌羞”之下,方舟是用團扇掩面,側臉低頭不敢正視。
吳雙并不知道這一眾女子是在玩弄些什么把戲,側目觀瞧之下,倒真沒有認出面前伊人,是以出聲疑問:“不知姑娘芳名,與小生是否面有前緣?”
若換做平時,方舟定會與吳雙打趣一番,但此刻被這眾女的一番戲弄之下,方舟是無心游戲,聞言后也只是放下扇子搖頭道:“是我啦,三哥!”
耳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吳雙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是否也出了問題,在這驚愕之下,吳雙的嘴角是抽動了半天,才聲帶結巴的疑問道:“四……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