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紅玉也是眼明耳靈,此刻是抓住方舟的手臂一頓猛搖,方舟的胳膊險些脫了臼,疼得方舟直喊求饒。
“什麼母老虎啊,誰再敢這麼叫,本姑娘就去好好教訓(xùn)他一頓,本姑娘在的稱號應(yīng)該是‘胭脂虎’纔對。”百里紅玉雖是停止了搖晃,但仍然緊緊抓著方舟的手臂不放。
“好了,我的胭脂虎寶貝,你若再不放手,你那舟哥哥的手可就廢了。”趙凌笑言。
“你們一個個的總是說本姑娘的壞話,我要你們誇我兩句我才放手。”
趙凌是聞言一愣:自己的曾經(jīng)雖是紅粉滿天下,可是卻也從未刻意的誇過哪一個,這突然要誇的話,一時也沒個詞兒可說啊,“嗯,我家的紅玉冰雪聰明,嬌俏可愛,然後……哎……然後……”
眼見趙凌半天說再也說不出一個詞,百里紅玉不覺的就是氣就鼓了一張俏臉、嘟起了一張小嘴。
“然後我家的妹子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傾城傾國、美豔無雙、楚楚動人、明眸皓齒、芳馨滿體、人見人愛……回眸一笑,百媚叢生。”
方舟吃著痛,一口氣連吐“百”詞。百里紅玉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多優(yōu)點可誇,當(dāng)然這其中的好多詞,對於百里紅玉來說根本就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不過仍然很高興,立時是叫一個眉開眼笑。
轉(zhuǎn)瞬到了第二天,韓冬請辭趙凌,自言數(shù)月來心結(jié)已解,想來是時候重回五虎堂了。趙凌點了點頭,韓冬的劍的確是大有進境,最重要的是他心中的那把劍已是再無負累。至於方舟和百里紅玉則是又住了兩天之後才離開,話說這百里紅玉的這一番鬧騰,直到最後就是單純的玩兒一圈兒而已,至於練武什麼的,就別提了……
雖然是在返程的路上,但是百里紅玉還是要玩兒個夠本,反正有約在先,舟哥哥不聽不行。此刻的百里紅玉是拉著方舟就來到了河邊,脫下鞋子之後,是跳著腳就踩到了水中,就好像一個半大的小姑娘般地玩耍著。岸上的方舟眼望著自家妹子的天真爛漫,也是會心地笑了出來。
玩兒水之後,百里紅玉又想要上山,方舟苦嘆之後也只得是陪著一起上山。漫步在遍野的山花之上,二人就好像小時候一般:一起採著奼紫嫣紅的山花,然後編織成美麗的花冠。
百里紅玉(用花冠)換下了頭上的銀冠,嬌問道:“舟哥哥,你看我戴上這團花錦簇好看嗎?”
“當(dāng)然好看,我家的妹子戴什麼都好看。”
百里紅玉對方舟的回答並不滿意,嘟起了小嘴,又道:“那我戴上鳥糞也好看嗎?”
“嗯——,”方舟聞言是故意地停頓一下,然後是打開了扇子,翩然笑道:“也很好看。”
“哼!舟哥哥,你欺負我!”百里紅玉是何等的冰雪聰明,一眼就看出了方舟的有意戲耍,當(dāng)下是嘟起一張小嘴就去追打方舟。
方舟一見情況危急,當(dāng)即扔了扇子就跑。與寶貝妹子的一番追逐嬉戲之後,方舟終於是跑得累了,可是這才一坐下,就被百里紅玉撲到,騎上身來就是一通“天下無敵小粉拳”,打得方舟直喊求饒。但是百里紅玉可是視若罔聞,還要再打,不過卻被方舟抓住了雙手,這才又是撲棱了兩下空氣,停下手來。
百里紅玉的一雙秋波流盼靜靜地凝望著方舟,好久才嬌聲道:“我戴上這花冠真的好看嗎,舟哥哥?”
方舟緊緊抓著百里紅玉的手沒有放開,微笑道:“當(dāng)然好看了。”
“哼,你又在騙我,我纔不信呢,那你告訴我是這花冠好看還是人好看?”
眼望著百里紅玉的明眸之下點點期盼流出,方舟鬆開了手,輕輕地彈了一下百里紅玉的鼻子,道:“傻丫頭,當(dāng)讓是花好看啦!”
“不對,是人更好看!”
“花好看。”
“是人好看,你快說嘛,是人好看!”百里紅玉是嬌撒著又掄起了“天下無敵”的小粉拳。
“好好好,花好看,我家的妹子人更好看!”方舟眼看粉拳要再度來襲,果斷是改口認輸。
聽得方舟認栽,百里紅玉那風(fēng)嬌水媚般的笑容,這才重新綻放在俏臉之上,是以俯下身來在方舟的臉上留下了輕輕一吻,然後繼續(xù)嬌笑著……
吻,淺淺的一吻,卻是讓方舟做夢也沒有想到過,只是這淺淺的一吻,竟然在自己的內(nèi)心激起了深深的漣漪:她是我青梅竹馬的妹妹,更是我發(fā)誓要用生命來守護的寶貝,不久前還是豆蔻年華,此刻已然是含苞待放。
方舟下意識地伸出了手,輕撫著百里紅玉那粉嫩的面頰,不禁然道:“粉膩酥融嬌欲滴,脣色朱櫻一點……”
“舟哥哥……你在說些什麼呀?”百里紅玉注意到了方舟的眼神異樣。
“紅玉!”
方舟是大叫了一聲,突然一個起身,將百里紅玉反壓在身下,呼吸已然開始急促,百里紅玉甚至感覺得到,臉頰上那來自方舟的手正在顫抖。百里紅玉從未見過方舟用那樣一種異樣深邃的眼神盯著自己,四目相對之下,一股莫名的燥熱油然而生,彷彿自己也受到了方舟的感染,就在面頰之上是泛起一片的嬌紅撫媚。
眼望著方舟的臉越來越近,百里紅玉不覺得有些心口發(fā)緊(心跳加速、小鹿亂撞?),緊緊地閉上了眼睛,還微微蹙起了眉頭,半咬著櫻脣在等待著……可是到底在等待什麼呢?舟哥哥的呼吸已然拍打在自己的臉上,好癢,也好熱,爲(wèi)什麼身體開始感到些許的異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懂啊……
眼看著百里紅玉緊閉的雙眼,半咬的櫻脣,再有半寸,再有半寸兩個人便會薄脣相接。但是方舟卻突然停了下來,自問道:我到底在做什麼,紅玉他是我最心愛的妹妹,我的寶貝,我怎麼可以……可是,我……我……我這是情不自禁嗎?還是,在我的眼裡一直都把紅玉當(dāng)成是女人來看待,而不是一個單純的妹妹……要是這樣的話,在以前紅玉也是經(jīng)常吻我,我也會吻她,這種親暱應(yīng)該是再平常不過的舉動,那爲(wèi)何我在之前從來都沒有感覺到這般的異樣,又爲(wèi)何此刻會讓我的心裡如此的紛亂?到底在我的心中,我又把紅玉當(dāng)成自己的什麼人呢?
身下的紅玉仍舊緊閉著眼睛,她的臉頰是如此的嬌美,爲(wèi)什麼我以前都沒注意到,不,我應(yīng)該是注意到了,只是……
不,不行,對任何一個女子我都可以不負責(zé)任,唯有紅玉不可,我不能這麼做,我是紅玉的哥哥,最疼愛她的哥哥,永遠都是。
想到此,方舟是輕輕的在百里紅玉的額頭之上淺吻一下,才站起身來,道:“紅玉。”
百里紅玉似乎是感受到方舟的呼吸遠離了自己,這才睜開眼來,眼望著站在身前的方舟,嚶聲道:“什麼事呀,舟哥哥?”
方舟眼望著這個天真無邪的妹妹,突然狡黠道:“其實我覺得還是花冠更好看!”
方舟說完是轉(zhuǎn)身就跑,百里紅玉則是愣了一小下,這才起身嬌嗔道:“舟哥哥,你好壞啊,那樣戲弄人家,等等我嘛!”
嗯,百里紅玉還是個孩子呢。
……
再說韓冬,此刻,就站在了亡妻的墓前,放下一束嬌黃的野花,深深地哽咽了一下,在有些悽然的一笑之後,是靜靜地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