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慕容霜雪帶人離去,慕容若雪點燃了一根燭火,這才低聲說道:“你可以出來了。”
高原聞聲是從內房之中緩步走出,一直來到慕容若雪近前,摘下了臉上薄紗,但是這露出的卻是一個什麼表情?是想象不到的驚愕,還是不可思議的意外,又或是再度重逢的喜悅,恐怕連高原自己也不知道。只道是自己的表情一定是難看之極。
藉由燭火之光,慕容若雪這才認出了面前這位八尺身長的赤發男子,驚聲道:“高公子?!!”
“沐姑娘,不,應該是慕容姑娘纔是,”高原說著,面露一絲分不清是喜是悲的笑容,“難怪會叫沐冰……真想不到,原來你就是那天下聞名的‘寒冰仙子’……”
寒冰仙子之名,響徹天下,並非是因爲寒冰仙子誅滅了“鄱陽十三怪”等一衆江湖敗類,而是由於其殺人的手法當真是狠毒無比,死在寒冰仙子手下之人,無一不是死無全屍,甚至連其家人也是無一倖免,是以“寒冰仙子”絕非世人讚美之名,而是出於恐懼和憤怒的申訴!慕容若雪與高原的邂逅,是爲人生的轉折,只因慕容若雪意識到面前這個男人與衆不同,莫名的好感之下,是讓慕容若雪才決定化名沐冰相告。
面對著高原,慕容若雪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開口,眼下什麼都被拆穿了,高原已經知道自己的“毒婦”之名,想必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二人之間的緣分看來是到此爲止了。
眼見伊人沒有言語,高原也不知道是該如何?
二人就這樣心神複雜地對望著,良久,慕容若雪纔開口問道:“不知高公子深夜潛入慕容山莊是爲何事?”
“這……”高原神色複雜,內心更是複雜,只道是我該如何開口呢?“我……我的三弟他……”
高原沉默片刻之後,最後還是決定將一切據實已告,至於之後會如何,不做多想。慕容若雪聞聽始末之後,也是好生沉默了許久,然後做出了震驚高原的舉動。
眼看著伊人將那冰蠶放入七寶葫蘆(專門盛放冰蠶的器具)之中,鄭重地交在了自己手上,高原一時間心潮翻涌,竟然險要哭出,一雙柔情之目,溫柔地注視著面前伊人,心下的感動已是無以復加,對那伊人也是更爲的愛憐……
高原突然感受到一股源自本能的衝動,讓自己一把就將慕容若雪抱在懷中,久久未曾放開。
……
趙凌聞明事情始末,當下是決定起身前往慕容山莊去接應三人,並吩咐百里紅玉留守,百里紅玉一聽說不帶自己去,當即是老大一個不樂意就要耍起了小性子,但是被趙凌厲聲喝止,百里紅玉這才一臉委屈地坐下。
可是趙凌前腳一走,百里紅玉當即是臉色一轉,大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計上心來:哼,不帶本姑娘去,本姑娘自己偷偷地跟去。
想罷,百里紅玉是完全不顧柴雲鶴、呂掌堂的相勸阻攔,跳著腳就直接衝到大門外,然後就見得趙凌站在自己的面前怒目而視。
……
方舟任由慕容憐雪的纖纖玉指在自己的臉上按壓、撫摸,雖然有些意外,但是方舟並不反感,只念自身貌美非凡,即便是尚在苗疆之時,也經常被苗家的姑娘們所“調戲”;又說在風月場中,那風塵女子更是對自己這張玉面見之瘋狂、愛不釋手。
藉由朦朧月色,方舟也是靜靜地端詳起面前這個“熱情”異常的慕容姑娘,不覺心驚:月下伊人嬌弱清麗,楚楚動人,隱有一種病弱之美。方舟與那慕容憐雪四目相對,心贊:好一雙剪水之瞳。可是再一細看,方舟卻驚異地發現慕容憐雪的目光有異,莫非……
方舟下意識地伸出五指,在如施美人的眼前是輕輕一晃,這是……著實可惜啊,如此一位清麗佳人竟是雙目不能視物。所以纔會用素指相撫,只是爲了“看”清我的容貌……
方舟收回五指,頓覺心痛,眼望如斯佳人,不覺心生憐愛:朦月相襯之下的她,此刻僅僅是身著內衫,大概是由於方舟那一“抱”之下,稍顯凌亂,而且領口微敞,隱見一抹香肩。先是體香沁人在前,此番又是柔肌相誘在後,方舟不覺吞嚥了一口,呼吸已然開始加重。突然間涌起一股衝動,將佳人攔腰抱起,直奔香榻之上這才放下。
豈料那身下伊人竟是全無反抗,任由方舟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服,不消片刻,美人已是香肩盡露、酥胸難掩。方舟再度一口吞嚥,不覺壓下了身子,但是卻硬生生地停下,一雙秀眉微微地抽搐著,嘴角一絲血線淌下,那是方舟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這才抑制住那股源自身體本能的衝動,繼而是一拳怒捶在牀榻之上,另一隻手則是死死地扯緊了被單,兩臂顫抖了好久,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對不起,慕容姑娘,請原諒我的無禮,在姑娘的美貌之下,我……實在是有些情難自禁……”
方舟說完,又是深吸一口氣,將伊人胸前大開的內衫理好,這才憤恨地坐在牀邊,用手拭去脣邊紅線。
終於知道那黃晝爲何該死了,全因美色當前不能自已,是以本性難改,纔會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此刻我也是該死,竟然也想要行那採花之事,當真是該死啊!但是眼下我還不能死,三哥尚在垂危之中,我怎麼可以棄之不顧呢?那樣的話,我愧對兄弟,愧對義父,更是愧對自己的名字,我是要和兄弟們同舟共濟的啊……方舟思定起身,不想卻被慕容憐雪拽住了衣襟。
“對不起,慕容姑娘,是不才輕薄於你,你要殺要剮本該從命。但念及家兄命在旦夕,請先放行,待不才救得家兄無恙之後,定會前來領罪,任由姑娘處置。”方舟是神色苦痛、焦急而道。
“你真的只是爲救人而來?”慕容憐雪低聲相問。
方舟聞言,轉回了身子。簡短截說道明瞭吳雙身重火蟾毒,需要以冰蠶做輔來解毒。慕容憐雪聽後點了點頭,直接是告訴了方舟練功房的所在,還特別叮囑:冰蠶需要放置在“七寶葫蘆”之中,否則會溶化成一灘冰水。
“話說許久,竟是不知道公子名姓,還請相告。”慕容憐雪話出之時仍是一襲內衫淺穿,秀目向前凝望。
“方纔欲行禽獸之舉,賤名實在不足相告……”方舟不敢去看只有一襲內衫的慕容憐雪,生怕自己情難自禁。
“公子不必爲方纔之事介懷……”慕容憐雪是溫婉可人,善解人意而道。
“這……不才賤名……”方舟的內心有些許地掙扎,是否該說,又是否可以去說?思來想去之下,方舟卻是吟了一句詩:“方北鴻雁歸南去,舟西行商慕東來。”
“‘方北鴻雁歸南去,舟西行商慕東來’?”慕容憐雪蛾眉微蹙,是沉思了片刻,然後竟是喜上眉梢地鶯聲說道:“原來公子是叫方舟。”
“慕容姑娘真是蕙質蘭心,冰雪聰明。”方舟聞言是微蹙著眉頭,淡然笑道。
短短的邂逅,這位如斯伊人已然入得方舟的內心之中,方舟此刻竟是捨不得離去,只願與她再多待片刻……
但是情非得已,由慕容憐雪口中得知練功房的大致方位,正是大哥高原所走的方向,方舟料想高原多已得手,自己還是應該先走爲上。可是誰知,這纔剛邁出房門半步,就聞得一陣奇香,方舟心道不妙,不過全身已然酥軟,意識也開始模糊,最後的恍惚之間似乎又是見到了一個美貌如斯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