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舟和韓冬兩人來了一個下馬威後,白不凡癱坐在靠椅之上沉思,而吃了大虧的白不同則心中怒火難息。幾乎都在沉默的邱逐樂疑惑道:“方舟不可能知道我們這麼多事,難道他……”
“管他那麼多呢!”白不同怒言打斷,“爹,五虎堂的那幫人不能再留了,我們馬上派人去殺了他們……”
“還不是時候……”白不凡鎖眉搖頭,聲音頗顯得有氣無力。
“還不是時候?爹呀,人家都騎到我們頭上啦!”言出之下,白不同怒捶一拳就直接砸穿了桌子。
“少主,小不忍則亂大謀啊,切莫因動怒而中了方舟的奸計!”邱逐樂見狀趕緊勸說。
“不錯,同兒,千萬不要衝動。五虎堂雖然要除,但不是現在。”白不凡唉嘆一聲,對於方纔之事總覺得哪裡不對,“逐樂,剛剛聽你說難道……難道你是想到了什麼嗎?”
邱逐樂點了點頭:“主人,我在想方舟會不會是給我們來了一個投石問路?”
“投石問路?”白不同抽動了一下眉頭,不明何意。
“投什麼石,問什麼路???”易江南則乾笑一聲哼道。、
“投石問路嗎……”白不凡聞言沉思了片刻,然後猛然一拍大腿,“我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居然又被這個白臉小賊給耍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爹?”白不同實在是不明白父親所言只得疑問。
白不凡再度唉嘆一聲,苦笑道:“這個白臉小賊真是有夠奸詐,他僅僅是對事情有所懷疑而已,而對自己所說的一切也並不確定,所以從一開始就一步一步的誘導著我們步入他的圈套……”
“可是我們什麼也沒說?。俊卑撞煌与呇e霧中。
“他根本不需要我們來說什麼,只要看到我們,哪怕最細微的表情變化,就足以讓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切……虧我是如此的小心,竟還是被他牽著鼻子走了。”白不凡說著又“哼、哼”的乾笑了兩聲。
……
“不是吧,白不凡後面的那位居然是劉瑾?這個吊眼老賊該不會叫劉瑾做乾爹吧,那白不同豈不是要叫幹爺爺了……”宋忠一臉驚訝,“只可惜劉瑾是條老閹狗,要不然這一對兒吊眼賊就是名副其實的狗孃養的了!”
“五弟,你滿口不三不四的亂說什麼,你知不知道禍從口出?”吳雙厲色嚴聲,嚇得宋忠一驚。眼望著驚駭之情溢於言表的小五爺低下頭去,吳雙深嘆一口氣,轉向自己的寶貝妹妹道:“紅玉,你可千萬不要學這個刺蝟腦袋一般亂說話!”
“哼,人家纔不學他呢!”聞得吳雙藉故來言教自己,百里紅玉心嘟起了小嘴以示不滿。
“既然知道了白不凡爲劉瑾賣命,那明天大會上就公之於衆好了,看他不身敗名裂!”丁香莫名的有些興奮起來,不過換來的卻是方舟搖頭,而眼見如此,丁香的臉上立時陰沉下來,“你搖頭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事情沒這麼簡單。因爲從頭到尾白不凡什麼也沒說,而且我們也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就這樣貿然說出的話,只會被反咬一口……”方舟手搖著摺扇,努嘴嘆言。
“那你去了半天問得是哪門子路?”丁香冷哼一聲。
櫻桃偷笑之後湊到方舟的旁邊坐下,疑問道:“方相公,你怎麼猜到白不凡的後臺會是劉瑾呢?”
“這個嘛,就要問三哥了?!狈街酆⒃掝^甩給面有失落之色的吳雙。
“吳公子,那你怎麼知道的?”疑問間,櫻桃習慣性地挽住了方舟的手臂,不過馬上就被丁香分開,然後擠坐在二人之間。
“我並不知道,也只是有所猜測罷了,”被百里紅玉嗔怨了之後,吳雙頗顯沮喪。但見得衆人全都望向自己,尤其是百里紅玉的翹首期盼,這才接言:“因爲普天之下只有劉瑾一人能隻手遮天,久攬大權之下慾望滋生,而皇帝又沉湎於酒色享樂,那劉瑾必然會想要取而代之?!?
“哼,那這又關武林大會什麼事?”丁香仍然對吳雙這個“辜負”了自家姐妹的酸秀才,心懷怨恨。
“因爲劉瑾要想坐登大統的話,他眼下的實力還遠遠不夠!”吳雙沒有去看丁香,之時繼續接言,“但如果能有江湖上的助力,再加上自己在朝廷之中的勢力,來一個雙管齊下,則情況會大大的不同。”
“可江湖上的這些門派也未必會任由其擺佈啊?”櫻桃疑問。
吳雙點了點頭:“這就需要一個牽頭人,而白不凡恰恰符合條件,出身官宦世家,又野心勃勃的一心想要向上攀爬。”
“什麼呀,說了半天,該說的沒說明白,莫名其妙的你倒說了一堆。”丁香白眼冷言道。
“其實是在京城相遇了白不同後,是我動用了大伯在京城的人脈去調查了白氏父子,不過對方的行動實在謹慎,費了好大的勁才發現他與宮中有所接觸,不過到此之後,因爲涉及到宮廷,京城那邊不願意再行深入了……”吳雙唉嘆一聲,對此甚爲不甘。
“哎——,有這麼一回事兒嗎,小爺怎麼不知道?”宋忠腦袋一歪,驚訝道。
“因爲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眳请p回道。
“……”宋忠抽動了一下嘴角想說些什麼,但沒有開口。
“那這麼說,我們對付白不凡算是爲民除害啦?”櫻桃欣喜起來,看向了丁香旁邊的方舟,方舟點了點頭回應。
“對呀,這說不好會封侯拜相?。 彼沃乙不腥淮笪?。
不過,卻讓方舟澆了一盆冷水道:“那封你做兩廠總督幹不幹?”
“太監???那還是算了吧,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不求名利加身,只求心中無愧!”對於方舟的賜封,宋忠果斷予以了拒絕。
而對於小五爺的義正辭嚴,兄弟幾人只能搖頭。不過櫻桃卻被逗得笑容燦爛,笑過之後,櫻桃“隔山打?!钡刈擦艘幌路街?,道:“說起來,你該不會是白不凡肚子裡的蟲吧,方相公?怎麼好像白不凡想幹什麼你全都知道似的……那如果白不凡真的肯付五十萬兩的話,你真的打算幫他嗎?”
方舟聞言笑起,反問道:“你猜?”
“我猜?”櫻桃纖指扶頜,歪頭道:“我猜你不會!”
“聰明!”方舟扇指櫻桃而贊。
“可是白不凡真的會傻到給錢嗎?”就在方舟和櫻桃的笑容交相輝映之時,夾在二人中間的丁香,冷聲道。
“當然不會,因爲白不凡知道我和他是同一種人。”淡笑掛在嘴角,方舟又繼續把扇搖起。
“同一種人,哪一種?”丁香秀眉揚起。
“壞人嘍!”方舟聳了下肩幫,然後壞笑道:“不過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夫人,你該不會也愛上不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