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睜開雙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榻之上,而宋、吳二人則守候在旁。見得方舟清醒過來,宋、吳二人過來關切。不過方舟似乎對發(fā)生了什么事并不清楚,只記得自己身中“九幽玄冰掌”,而后老板娘殺出將慕容若雪打退。
詢問二人之后,方舟這才得知自己已經(jīng)昏迷了一天一夜,在昏迷期間是由老板娘幫助運功化解了自己體內(nèi)“九幽玄冰掌”的陰寒勁力才保住性命;而宋、吳二人因為逃得匆忙,又沒有與方舟商定會合地點故而只能又折返回來。
三人說話間,老板娘親送湯藥進來,吳雙趕緊言道老板娘辛苦,方舟也頗為勉強地擠出了一個微笑道謝。不過老板娘卻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冷言:自己也并非是好心相救,只是不能由得外人亂來從而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三人不必言謝,因為店里的損失全都會算在三人頭上……
對此,吳雙苦笑搖頭,而宋忠的注意力全然只在老板娘的胸前,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一下,連眼珠子都險些瞪了出來。
不過對方的話雖如此之說,但眼望著老板娘的心事重重讓方舟多少覺得有些奇怪,只是自己也不知道奇怪在哪里。當然,眼下也顧不上那么多,畢竟外面還有一個更為棘手問題就等在三人回程的必經(jīng)之路上……
……
而說到慕容若雪,此刻正停留在長安城內(nèi)最為有名的鑄劍師——呂鳳鳴的府上,想要求得一把不會被人輕易折斷的寶劍。終究在慕容若雪來說,求劍的目的除了要對付這個可能還會妨礙自己的客棧老板娘外,最主要的還是為了日后能與五虎堂手中的兩把天劍相抗衡。
不過呂鳳鳴聽后卻連連搖頭,因為能徒手就將鋒利無比的龍泉寶劍折斷,足可見此人功力之強絕非等閑,故而想要鑄出一把能不被此人所折斷的寶劍,只能采用海底寒鐵或者天外玄鐵為底材方有可能!
聞言之下,慕容若雪頓時秀眉蹙起:只因世人皆知這兩種神鐵分外難求。可就在慕容若雪失望之下準備離開時,山西富商賈一方的女婿馮震率眾來到,詢問早前交由呂鳳鳴的天外玄鐵是否已經(jīng)出爐成劍。
與馮震照面之后,秀眉再度皺起的慕容若雪邁步離開。而就在馮震接過玄鐵劍在院中劍舞生風,笑贊“果然好劍”時,慕容若雪突然殺出奪劍:飛身一腳就將馮震踹倒在地,奪劍后當即轉(zhuǎn)身一劍橫掃而出,將圍攻上來的人眾立時就被吹飛出去,劍斷人倒。
耳聽著劍鳴之聲的余音未去,又眼望著自己面前賞劍而笑的藍衣女子,吐血倒地的馮震暴喝一聲起身,出招再度攻來。只不過二人在雙掌交接之下,馮震就再度被轟飛倒地。而這一次瞪眼瞧著霜結(jié)發(fā)紫的右臂,馮震立時冷汗直流,嘴唇顫抖道:“這……這是‘九幽玄冰掌!’你是‘寒冰仙子’!”
慕容若雪沒有答話,冷冷地掃了一眼馮震和呂鳳鳴后便轉(zhuǎn)頭飛身而去。
……
韓俊一行三人在長途跋涉之下終于來到滁州,不過時過境遷已經(jīng)多年,遍尋之下才知秦鴻早已舉家搬至金陵。
趕路之余,三人來到一處小面攤暫歇。而就在這時,一個雙目翻白、自詡“半仙”的相士來到了三人桌前,笑言道:“敢問三位,此行是否東去金陵?”
“瞎子,你怎么知道的?”玉蘭聞聲驚回。本還欲再說一二,不過眼望著韓俊的搖頭示意,玉蘭只得低頭沉默下來。
“我怎么知道的,姑娘問得好!”相士言笑一聲,不過言笑之后卻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就再不搭茬,尷尬了片刻之后,相士只得無奈的自打圓場:“兩位,難道你們就不想鄙人是如何得知的?”
“哼!”韓俊冷哼一聲,“這有什么可問的,閣下既然號稱‘半仙’,那自然是算出來的?”
“哈哈,果然有見識!”相士賠笑,然后又故作神秘的接言道:“那敢問閣下可知鄙人是為何而來?”
“不知。”韓俊隨口淡言。
“唉——!”相士嘆息一聲,“本來天機不可泄漏,但無奈孤星降世,人間必有血災,鄙人實在是不忍壯士你也枉死其中……”
“哦——?‘半仙’還真是一副菩薩心腸。”耳聽著相士的煞有介事,韓俊又淡品了一口苦茶,“只是不知‘半仙’你此言何意?”
“請恕鄙人冒昧,只因令郎便是那降世孤星!”
“哈哈哈哈……”韓俊大笑出聲,不過眉頭卻已然皺起,“是嗎?那敢問‘半仙’,犬兒是何時成此大器?”
“這位壯士,鄙人并非在和您言笑!”相士又嘆息一聲,“如果鄙人猜得不錯,令郎的左手掌心生來就有一顆黑痣!”
“那又如何?”韓俊的眉頭抽動了一下,因為誠如對方所言,愛子韓星羽的掌心確實有痣。不過讓韓俊在意的卻并非愛子掌中的黑痣,而是對方如何得知此事:如果對方真是算到的話還則罷了,只能說自己遇到高人;但如果不是的話,那這其中的貓膩可就大了,因為對方如此的煞費苦心,絕對不會不只是為了行騙這么簡單……
“那又如何?”相士搖了搖頭,“壯士你有所不知,此之謂天煞孤星!正所謂‘天煞者,克也;孤星者,孤也。’命犯天煞孤星者自身雖無礙,但卻相克六親,令郎的生母在不久前因故離世便與此不無關系啊……”
聞聽對方提到妻子之死,韓俊的眉頭不覺抽動了一下,面色頓時陰沉下來。而韓星羽雖不懂何為天煞孤星,但卻聽懂了相士在說母親是因自己而死,是以驚顫之下將手上的筷子掉落在地,然后趕緊俯身去撿。韓俊眼見之下,將手中甩手按在桌上,冷笑道:“‘半仙’還真是無所不知啊,佩服、佩服!”
“不敢、不敢。”相士搖頭自謙。
“那既然‘半仙’為此而來,莫非已有化解之法?”
“不錯!”相士手縷了一下胡須,“若要免去這場災劫,唯有讓令郎長伴三清,從此不入塵世,方能化解業(yè)障。”
“常伴三清?”
“正是如此!念在鄙人與令郎有緣,不若就讓令郎跟隨鄙人前往蜀中,拜在家?guī)熜煺嫒碎T下……”相士手縷著胡須點頭。而聞聽到韓俊的出聲哂笑,相士面露疑惑:“怎么,聽壯士你的出聲哂笑,難道是不信鄙人所言?”
“哈哈哈哈……”韓俊大笑起身,掏出銀兩放在桌上,“正所謂‘天煞孤星天降臨,孤克六親死八方,天乙貴人若能救,行善積德是良方。’在下不是不信‘半仙’之言,只是犬兒若真為那所謂孤星之命,那在下身為人父也自會教他多行善舉,修身增福,無需勞煩‘半仙’您來費心。玉娘、星羽我們走!”
……
不覺又是數(shù)日過去。
康復過來之后,方、宋、吳辭別了客棧老板娘啟程返回金陵。而就如早前所料一般——那個最為棘手的問題就等在三人返程的必經(jīng)之路上。
前夜適才降雨,是以風過密林,卷起泥土的芬芳撲鼻而入。原本是樹翠草綠,花香鳥語的回程美景,但此刻的三人卻無心觀賞。眼望著執(zhí)劍擋在路前的慕容若雪,宋忠撇嘴低言問向方舟:“怎么辦?”
方舟聞言沉默,而眼望著慕容若雪手上寶劍閃出的逼人寒光,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只因直覺告訴自己:那把劍絕不簡單……
“大嫂,事情早已經(jīng)真相大白,一切都是白不凡的陰謀所為,你為何還要如此的苦苦執(zhí)迷?”沉默之后,方舟冷言而問,不過方舟的言語雖冷但卻冷不過慕容若雪的手上劍鋒。
聞言之下,慕容若雪握緊了手上的玄鐵寶劍,用讓人如墜九幽一般的陰沉嗓音,冷笑出聲,然后驟然瞪眼,暴起咆哮道:“廢話少說,你們?nèi)齻€納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