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把疊雨寶劍,你小子究竟與趙凌有什麼關係,五虎堂和趙凌又有什麼關係?白不凡眼看著韓冬一劍齊斷五刃。臉上是陰晴不定,心裡也是陰晴不定。
柴雲(yún)鶴見狀則是喜叫一聲:“好!”
呂掌堂也是面露喜色,五虎堂衆(zhòng)人也無一不是如此。
眼見六丁敗退,六甲回看身爲衆(zhòng)人師父的沙無赦,不料沙無赦竟是無動於衷。六甲彼此互望一眼達成默契,當即是收刀回鞘,身成拔刀狀態(tài),六人接連而上。
韓冬接連得手,再見那六甲迎面而來,也是毫不退縮更不留情:一劍斜斬,斬斷六甲的第一刀;轉身一記豎劈再斷第二刀;立劍擋住第三刀,一腳踹退第四人,連帶身後兩人無法出刀;眼見勝機在手,韓冬當即是一掌打翻身前之人,然後向後一記擰身翻轉、一劍指地,劍氣順地疾走而出,一路劃破地上石磚,直接就將那六甲中的最後三甲掀翻在了當場。
……
沙無赦一見乾坤刀陣被破,這纔是有了反應,當即是率衆(zhòng)而退;徐世仁雖不情願,但無奈孤掌難鳴,也只能是撂下一句任誰也不會記住的狠話,跟著就跑。
五虎齊聚是首戰(zhàn)告捷,柴雲(yún)鶴擺下酒宴爲高原等人的到來接風洗塵,也爲韓冬大破乾坤刀陣,力挫了六甲門的囂張氣焰而慶功。
“韓兄弟劍法精進如此,白某好生驚歎,來,這杯是白某人敬韓兄弟你!”白不凡的臉上是笑意盎然,儼然是一派大俠之風。
韓冬抱劍而坐,冷眼瞥向白不凡,卻是口不言字、手不舉杯。
白不同見狀火起是想要發(fā)作,不過卻是注意到了父親白不凡仍舊是在微笑著、舉杯等待,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悅。見得如此,白不同當下強壓火氣,也是舉杯同邀,道:“韓二哥劍法精絕,小弟不才,也來斗膽與家父同敬二哥一杯?!?
白不同又嫌誠意不夠,直接是起身相邀。一旁的柴雲(yún)鶴是眼望著三人,不覺緊張起來,思忖了一下,也是趕緊起身舉杯,道:“韓二哥,小弟也來一同敬你一杯……”
韓冬這才執(zhí)起杯盞,淡言:“韓某久居在外,甚少與人同桌而食所以不甚習慣,多有失禮不敬之處,望請海涵。這一杯韓某幹了,然後再敬柴兄弟、白前輩還有白公子一杯以示敬意?!?
“哈哈哈哈,好……”白不凡是大笑著,飲掉了杯中麴生。
韓冬再滿一杯酒,回敬白不凡:“說起來,晚輩的武功能夠精進,全都仰賴了白前輩在當日的提攜,這一杯不成敬意。”
韓冬說罷一飲而盡;白不凡眼望著韓冬的目無表情,心道:你個白毛小子倒是挺會記仇的,這會兒還來向我示威……
白不凡與韓冬這一番敬酒回酒之後,柴雲(yún)鶴是趕緊招呼衆(zhòng)人動筷子吃菜。
宋忠因爲白天只是當了看客沒動上手,眼下是一身力氣沒處使,憋得渾身太痛快,當下是餓虎出山,一通毫不客氣地胡吃猛喝,卷掃一切。
“五弟,你這樣太失禮啦!”高原是有些看不下去,把眼睛撇向了吳雙,意思是:三弟,你之前都沒說過他嗎?
吳雙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然後把臉扭向一邊,算是迴應道:抱歉大哥,小弟實在是無能爲力。
“高大哥,大家都是自家人,更何況五哥是真性情,與其說失禮於我,不如說小弟求之不得?!辈耠?yún)鶴是生怕衆(zhòng)人再起爭端而壞了氣氛,趕緊言道。
“是啊大哥,你看雲(yún)鶴兄弟都不介意,你有何必計較那麼多呢?”小五爺?shù)目谥惺呛磺濉扔恤~,還有肉,又不忘了要回上一句話。
高原心下汗顏,嘆氣道:“唉——,你這小子就是不知道收斂,事情到了今天這步,不曉得是誰幹的好事?”
宋忠聞言,直接就是大眼一瞪、小臉一變,跟著趕緊用手猛敲自己心口,又是猛灌一大碗酒後(柴雲(yún)鶴很細心,專門給宋忠上的碗),這纔鬆下一口氣,“大……大……大哥,這可不能怪小弟啊,是那‘或許是人’太過分了,我們之前不是說明白了麼,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說完,是心下暗歎一口氣道:差點兒就噎死啊……
“你還敢說,什麼叫做說明白了?那只是大事當前,爲兄暫不打算與你計較?!闭f話間,高原的眉頭開始抽動,“你這黃臉李逵,就會惹是生非,你知不知道你那一個是可忍孰不可忍,差點闖下大禍,陷雲(yún)鶴兄弟於萬劫不復??!”
“大哥,五弟的過錯,小弟也負有責任,你千萬不要動怒。”吳雙趕緊出言相勸。吳雙心明,大哥高原是暗指宋忠的“一時衝動”之後,讓那白不凡輕易地趁虛而入。
“高堂主,你且聽白某一句,那徐世仁確然過分,的確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不能怪宋兄弟會出手;即便是換成白某,恐怕也會忍不住當場教訓那徐世仁一頓?!卑撞环惨彩浅鲅韵鄤?,雖說看到高原訓斥宋忠,白不凡的心裡也很痛快。但好歹也是身爲一代大俠,這場面上的話多少還是要說的。
“是啊大哥,既然白前輩也出言相勸,反正事情已然發(fā)生了,就算了吧?!狈街凼浅聊撕镁?,這纔開了口。
高原和方舟是一個眼神的交流,當下自斟一杯酒,道:“那好吧,高某多有失禮,只能自罰一杯了!”
“高大哥,你太見外了,來、讓小弟敬你一杯!”柴雲(yún)鶴看明風向之後,是趕緊跟上炒熱氣氛,生怕衆(zhòng)人在爭吵起來,但是……
但是,宋忠是突然拉長著一張“臭臉”,咧開一張“臭”嘴,撇向白不凡:“喂,姓白的,別以爲替小爺說上了幾句好話,小爺就會感激你!”
此話一出,柴雲(yún)鶴的心是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兒,趕緊怒灌一口酒,定一定心神。宋忠這一句話,也讓綻放在白不凡臉上的笑容是蕩然無存,更讓一旁的白不同的是立時抽動起了嘴角,頭上青筋直接暴出,若非父親白不凡當下攔阻,直接就要掀桌子暴起。一時間酒桌上的氣氛是緊張到了極點,不過方舟的臉上卻是一點變化也沒有,似是全然不在意,只是靜靜地伸出筷子,去夾那最大的一塊兒糖醋里脊——那是方舟唯一有興趣的一道葷菜。不過就在筷子夾到的那一刻,卻被另一雙一筷子突然地殺出,讓方舟的手上是動彈不得。
宋忠是斜楞個身子與白不凡怒目而視,但是突然一變臉,變出了一副就連易江南見到也會甘拜下風的諂媚之色,笑道:“大恩不言謝,白前輩肯不計前嫌替小可說好話,小可感激不盡,唯有敬白前輩三碗聊表謝意,來我們幹了這一碗!”
饒是白不凡江湖飄得久了,什麼浪都見過,這才只是愣了一下,便能強壓住那萬鈞的怒火,擠出一個不太生硬的笑容,笑道:“好,我們乾了這一杯!”
白不凡的“大度”讓酒桌上的氣氛是回覆了正常,不過一杯水酒下肚之後,白不凡的心裡纔是道:這個混蛋小子翻臉比翻書還快,真叫一個沒皮沒臉還不要臉,常言道“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我之前真是太過低估這個混蛋小子了……總有一天,我要親手宰了他,再將他碎屍萬段,切碎了喂狗!
宋忠斜楞個身子一飲而盡,然後是一把筷子收回那塊兒裡脊肉,不過即將送到嘴邊時,又被百里紅玉橫出了一筷子搶走,還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百里紅玉夾還給方舟,方舟淡然一笑,又夾還到了百里紅玉的碗中,百里紅玉是面露甜笑,而宋忠則是沮喪就坐……此情此景看在了白氏父子眼中,實在是不知道該擺出一個什麼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