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屠戶聽聞方舟需要補血,當即準備了一盤爆炒豬肝,誰知道方舟才看了一眼,就把臉給吐成了豬肝色。耿屠戶可萬萬沒想到會這樣,當即嚇了一跳,宋忠是笑著接過盤子,道:“還是準備一碗稀粥吧。”
從屠戶這里吃過早飯之后,方舟與宋忠二人收好虎皮便準備返回。而秦鴻早已帶著梁伯啟程返鄉,眼下二人這才是剛剛走出了嶺前村。
“方舟,那個什么桑家村真的被什么僵尸屠了村嗎?”宋忠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不過面色難看的原因卻是因為兩個字——恐懼。雖然這位小五爺殺人不眨眼,放火當玩兒樂,但是唯獨最怕鬼?!拔覀儸F在去會不會有危險啊?!?
“大白天是不會有事的,只是我總認為這僵尸屠村一事和那晚襲擊我們的黑兇有所關聯。”方舟皺著眉頭,嘆道。此刻方舟的面色雖然不再是豬肝色,但仍然很是難看,只不過面色難看的原因與那位小五爺截然不同便是。
“難道舟哥你懷疑是之前那個道士?”
“很有這個可能,”方舟一邊走,開始一邊用折扇敲著自己的腦袋,“按你之前所說,一陣惡臭的黃煙之后,人就沒個影兒了,根本看不出人是怎么跑的。那么據我估計他八成是直接遁了地。既然能夠御尸,那么遁地自然不在話下?!?
“那個道士有這么厲害嗎?看不出來啊,結果還不是被小爺打了個半死。”宋忠對那道士頗是有些不屑。
說話間,二人來到了狄翠鶯所住的山腰下,宋忠調笑方舟是否對那狄翠鶯有意,方舟則只是淡然地搖了搖頭,并不回答。就當二人才走進狄翠鶯家的院門,就看見一個禿眉毛的道士一邊系著腰帶,一邊哼著小曲兒從屋里走出。
雖然那道士臉上的青腫還沒有完全消退,但是宋忠一眼就認了出來,大罵一句:“你這無眉道士,在此作甚?”
那無眉道士也認出宋忠,當即臉色一變,然后是飛身起跳、撒腿就跑。宋忠看在眼里,當即飛身跟上就是一腿,直接把那道士踹趴在地??墒遣乓唤恚堑朗苛⒓词枪始贾厥?,放出黃煙。方舟眼明,一聲吼道:“小心那無眉道士遁地逃走!”
宋忠聞言捂住口鼻,定睛一看:黃煙之下還真有土動,那無眉道士果然如方舟所說,是要遁地逃走。眼見如此,小五爺當即翻身而起、一拳垂地,拳勁裂地疾走,直追那逃遁在地下的無眉道士。就聽得一聲轟鳴,氣勁就直接將那道士轟飛出了地下。
方舟眼見如此,這才想起來屋中的狄翠鶯和狄老漢不知怎么樣了??墒遣乓贿M屋,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呆在了當場:狄老漢早已斷了氣,一條腿骨已然是被人踩斷,而狄老漢的面目猙獰,雙目爆瞪,可知死前一定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亦或者是忍受著巨大的憤怒;而狄翠鶯更是讓方舟觸目驚心,全身赤條條的“躺”在了床榻上一絲不掛,她死不瞑目,哀眼之上滿是遺恨,此刻蒼白的脖頸之上更是有著一圈黑紫色的淤痕!方舟不禁是抬頭看向房梁,正是有著一條麻繩!這是……
再說回這無眉道士,被宋忠一拳從地底直接轟出到了地上后,一口血噴出就染紅了身下的土地,心道不妙:來者是江湖上的高手……
宋忠當下是緊追而至,起跳一個飛身下落,對著那道士就是一腳踩下。那道士也是當即向旁邊一滾才躲過這足以致命的一擊。不過雖是躲過,但宋忠這一腳力道之大,直接就將地面踩裂,驚得那道士旋即面如土色。道士心知,今天遇到這個來路不明的羅剎鬼想走是不可能了,唯有與之一拼才有生還的可能。想到這里,道士也是當即施神通一腳踏地,兩手身前結印,嘴里默念口訣,最后說出一句:“弟子有請真武大帝……”
可是話沒說完,就被宋忠沖上前來一拳打翻在地,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宋忠上前一把提起無眉道士,可是不想那道士端的狡猾無比,突然吐出一口白氣迷了宋忠雙眼,趁機雙掌八卦連推,連打宋忠身前幾處大穴,把宋忠打得嘴里淌出一口血,直接倒飛了出去。
宋忠著實一身銅皮鐵骨,但這一下也被傷得不輕,不過還能起得身來,只是覺得有些目眩神離。那道士一見宋忠還能起身,不禁心嘆:好厲害的羅剎鬼,道爺這八卦伏魔掌下去連黑兇都能廢掉,你是端的命硬,竟然沒有魂飛魄散!
那道士心念之間,就從黃布袋中取出了黃紙符,飛符直取宋忠,笑道:“道爺就不信這回你還不魂飛魄散!”
可是話音剛落,那飛在空中的火符(黃符)竟然無端被扯碎在半空。無眉道士是當下一驚,再一看去,方才那個同來的白衣公子,此刻正巧出現在了對面,而且適才放下手來,莫非是他搗的鬼?
不管那么多,道士當即又一道火符射出,可是那白衣公子又一揚手,這空中的火符憑的再度被扯成碎片。道士不覺皺緊了光禿的眉頭,當下連出三道火符,想要一看究竟。
……
方舟為那狄翠鶯的尸身穿好了衣服,這才走出屋來,就見宋忠身下不穩地站在原地,搖頭捂眼,再一看那道士飛出火符,當下心明一二:對方是要自己的兄弟宋忠魂飛魄散!當即是一揚手,用飛針射破那奪命的火符。此刻又見道士三道火符連出,方舟也是三針一組、九針分射而出,就見銀光三閃,將那三道火符全數粉碎在了半空。
那道士也是看明了所以,心道不妙,自知此刻不逃更待何時?當下轉身就要跑,可是還未邁出一步,就感到腿上傳來一陣刺痛,一個釀蹌栽倒在地。
待到那道士醒來,就發現自己被反綁了手腳,跪在了兩座新墳之前,不禁心下一驚,莫非這墳里埋得就是方才那一對父女?
驚愕間,就感到腦袋一陣劇痛,那是宋忠上前一腳踢在了道士的頭上。道士被踢翻在地,腦袋直接就磕在了地上,一時間是血流半臉不止。
血泊之中就看見面前那位白衣公子,陰冷著一張臉,一腳狠踏在自己胸前,問道:“你這無毛禽獸,給我從實招來,之前來這里襲擊我們的黑兇以及那桑家村被屠村一事都是不是你干的?”
道士聞言一驚:旁人斷不可能知道的,他是如何得知?心里想著,嘴里卻是冷哼了一聲道:“道爺可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你敢說你不知道?”方舟聞言冷笑一聲,放開腳下的道士,竟是退后了幾步坐下,打開了扇子緩緩地搖上。
“道爺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識相的,快點放開道爺……”道士雖是矢口否認著,可是卻一眼瞥到了方舟手中的扇子,更是認出那扇面上的文字,不禁睜大了雙眼,驚駭道:“竟然是臻文!難道你也是那修真之人?”
方舟并不回答,只是冷面淡言:“勸你一句,我問你什么就老實回答什么,我還可以讓你死個痛快!”
“哈哈哈哈,反正都是要死,你這白臉鬼休想從道爺口中問出一句話來?”這無眉道士聞言后卻是哈哈大笑了一聲,竟如同將要赴死的烈士一般凜然。
可是話才說完,就被宋忠上前一拳打倒,然后跟上一通暴打,再然后那道士就被打得哭爹喊娘直喊求饒,方才舍生赴死的“英雄”氣概是煙消雨散、蕩然無存。
話說這位道爺恐怕在此之前還以為自己是個硬骨頭,不想卻在此番之后,讓宋忠的一通暴打就直接打回了原形,就連自己是如何身染花柳都交代了個一清二楚,恨不得把自己祖上八輩干或沒干的缺德事兒也都一并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