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神劍”趙凌,雖是世人皆說:“浪子神劍嘯江湖,十載縱橫神莫敵”,但卻也無奈仇敵遍天下。一生之中只有兩個朋友:一個是百里希,也就是百里紅玉的父親,方舟的師父,葉昭容的相公,同時也是自己的妹夫;另一個則是姚千,正所謂姚千、姚千,要錢、要錢,姚千一生最愛財,為人小氣,但是更為狡猾,被三人私底下叫做“老狐貍”;百里希早年游歷東瀛,又身懷異術,三人中年紀最小,所以被叫做“小神棍”,而趙凌心憐百花,又自詡:“不知何時遇真心”,所以被二人叫做“大色狼”,三人合稱“江湖三損友”!只不過是沒人知道罷了。
“老狐貍”姚千,就是五虎堂眾人的大伯,五虎堂遭難,這位大伯狠下心來咬著牙硬是掏出了五萬兩!言說是看在方、宋二人拼死弄來“七彩琉璃盞”面上,不過即便如此,還是要兄弟五人打了個欠條。
這天在姚宅之中,方舟、宋忠與姚千同坐正廳之內。
“大伯,那批紅貨不知如何了?”方舟抿下一口茶,隨口而問,眼睛還不忘瞟上一眼姚千臉上的表情。
姚千是身材富貴,一臉橫肉,三根胡子,嘴上兩根頜下一根,一個十足的大胖子。聞言只是冷冷地回了句:“鬼市之上,已然出手,雖然不多,但兩萬兩還是有的。”
方舟聞言心道:兩萬兩,恐怕不止吧,當你侄子我是三歲孩童啊?不過心雖如此想,但卻全然不在臉上,方舟淡淡地放下茶杯,緩緩地打開扇子,笑道:“再好不過,總算補回一點。”
哼,你這白臉小賊,但我不知道你的那點花花腸子,想從你大伯我的手里賴賬,門兒也沒有啊!姚千也是淡然放下茶杯,手捋著下巴那一點胡須,瞇眼說道:“我記得可是‘借’了你們五萬兩,可是眼下這才兩萬兩,還差三萬兩呢,大侄子誒!”
被看穿了嗎?可是什么叫做眼下這才兩萬兩,我可是一清二楚啊,分明是賣得三萬八千兩,你不但把零頭的八千兩去了,連整數也給抹了一萬兩,你這老狐貍不是一般黑啊,哼,不過我還有一招殺手锏……方舟也是淡然回以微笑,道:“哎——,怎么不見紅玉啊?”
宋忠聽二人刀槍劍戟了一番插不上嘴,憋得正難受呢,這下覓得機會,趕緊跟上一句:“對啊,怎么不見我家寶貝妹子?”
一聽“紅玉”二字,姚千臉上立時一變:“你們那個小祖宗一大早就跑到城里去了。”
“哎——,大伯,什么叫做‘你們的小祖宗’,不應該說是‘我們的’嗎?”方舟手搖著扇子,一臉狡黠。
“哼——!”誰知姚千聞言是立即一個扭頭甩臉,從鼻子里哼出一聲。
宋忠清楚地看到姚千甩臉的時候,那一臉的橫肉都跟著一顫,不過,宋忠硬是捂嘴止住了笑意。
這世間正是“說曹操、曹操到”。三人正說到百里紅玉,門外就傳來了一陣陣悅耳的銀鈴之聲,緊接著就是一個“環佩叮當”的“苗家”女子跳著腳進來,后面還跟著四個姚宅的家丁,每個人的身前都抱著山一樣高的什么和什么,究竟是什么?唉,只能說東西太多太雜,根本分不清。
“大伯,舟哥哥!”百里紅玉就如那高興的小鳥一般,跳著進屋,然后坐在方舟腿上,給自己倒上一壺茶,一飲而盡,完全不理會什么禮貌、禮節和禮數。
宋忠見百里紅玉回來叫了姚千,也叫了方舟,就是沒叫自己,有些失望,咳了一嗓子,然后用手指指著自己,一臉期望。
百里紅玉瞥了一眼宋忠,冷冷地嗔了一句:“看我干什么,你這刺猬腦袋?”
“呃……沒什么啦……”宋忠心下暗自垂淚,的確是個小祖宗,唉——。
方舟沒有去注意宋忠的沮喪,而是一直扭頭觀察者姚千,全因額前“流下”的頭發擋住了眼角余光,不扭頭根本看不見。
姚千看到百里紅玉進來,本是笑臉,但一看百里紅玉身后跟進來的四人,臉色立馬一黑。此刻,臉上笑是笑著,不過卻是黑著一張臉在笑,眉毛抽動個不停,除此之外是兩手端著茶杯一動也不動。
方舟看在眼里,樂在心里,但是卻仍然不表現在臉上,只是淡然讓百里紅玉去坐到椅子上,至于原因么,這里好吃好喝的幾天來,百里紅玉是又胖了……
百里紅玉聞言,頗是一個不樂意,瞪圓一雙大眼睛,嬌聲怒嗔而道:“怎么,你那相好坐的,我這妹妹就坐不得?”
聞言,宋忠“噗嗤”一聲,捂嘴就樂:“那個,小爺兔(肚)子不舒服,出去方便一下……”
宋忠說完就往門外跑,方舟心中暗罵,你這黃臉李逵,還是告訴紅玉了。(具體參見“風流儒雅二公子”的章節)
方舟眼看百里紅玉氣鼓著一張臉,趕緊是認錯道歉:“我的好妹子,怎么坐不得呢,你想坐多久都可以,不過,你既然買了這么多東西回來,還不趕得趕快告訴一下大伯都有些什么……”
方舟最后還輕輕在百里紅玉耳邊吹了一口“仙氣”,道:“讓大伯付賬!”
百里紅玉心領神會,一個起身再一轉,一手拉住姚千胳膊,拉扯著就去看那四個家丁懷抱的什么和什么。方舟一面跟上,一面眼觀姚千面色:從黑到白,從白又到綠。方舟想要笑又不敢笑出來,趕緊用扇子擋住了嘴,側步橫移逃向門外。
百里紅玉拉著姚千,根本不去看姚千的臉上是個什么表情,自顧自地說著:“姚伯伯你看,這個泥人兒,做得多有趣,我一下子就全都買了下來,賣泥人兒的那個還算我便宜了呢;你再看匹花布,花色好奇怪啊,不過我還是買下來了,留給姚伯伯你做衣服吧……”
姚千耳聽著百里紅玉的嬌聲嬌笑,眼望著那四座小山一樣高的“破爛兒”,心道:“泥人兒好看,結果全買下來了,可這都是孫猴子,我要這一窩猴子有個‘毛’用?那一匹布給我留做衣服……可那做成衣服,根本連鬼都不愿意穿吧……”
百里紅玉說著笑著,然后瞥見方舟出得門外,當即“甩”下姚千,跳著腳跟上,嬌笑著說道:“你要去哪里呀,舟哥哥,也等等我一起去……”
姚千臉色鐵青地瞪著家丁四人,四人此時倒是“欣慰”的暗嘆一口氣,只因懷抱的“小山”擋住了視線,不用去看當家掌柜的那張鬼臉。
“今天這個小祖宗,一共花了多少錢?”姚千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已然開始有淚光在打轉,哽咽了一聲之后才問道。
“嗯……這個……一共八十兩……”家丁的一人小聲答道。
“什么,就這么一點兒破爛兒,就要八十兩!”姚千聞言暴怒,這一嗓子就猶如猛虎登山一吼,嚇得四人一個哆嗦,手上東西撒得滿地。
“不……不……不是的,掌柜的,那個不是只有這一點,外……外面還有一車……”
“……”
先是“咚”的一聲,然后是“嘩啦”、“咣當”,緊接著是焦急的呼救聲:“快來人吶,掌柜的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