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西去,不覺已是午夜。
喝多了幾碗酒的方、宋二人起夜去上茅廁,不過同樣是去茅廁,但二人的心情卻截然不同:除了是被宋忠強拉著出來之外,方舟還因為這意外的破財而悲,而宋忠則是因為討得了老板娘的歡心而喜。
從茅廁出來,方舟發現了不見宋忠的蹤影,以為是宋忠先行回房,不想就在自己要回房之時,竟看見老板娘手拉著宋忠徑直上樓。好奇心使然下,方舟努嘴沉思了片刻便悄然跟上。
遠遠地望去,就見老板娘房內燈光猶亮,而投影在門窗之上的二人身影在寬衣解帶之后又抱在了一起。看罷之后,方舟回身靠在墻上,耳聽著那隱隱傳來的嬌笑之聲,搖頭笑嘆:“這小子終于是得償所愿了……”
……
次日,吳雙一早起來只見方舟一人在品早茶,不覺疑問出聲:“四弟,怎么就你一個,五弟呢?”
“應該是昨晚累著了吧,大概還沒起床呢……”嘴里咬著包子,方舟的說話有些含混不清。
“睡個覺還能累著?”吳雙搖了搖頭,不知道怎么回事。
將嘴里的包子咽下之后又灌了一口茶,方舟這才開口笑道:“那得看和誰一起睡呀?”
吳雙聞言揚起了眉毛,在與方舟往返了幾個眼神之后頓時明白過來,不覺也是笑起:“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就在二人說笑間,宋忠惺忪著一雙睡眼坐到桌旁,還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不過打過哈欠之后,眼見方、吳二人全都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宋忠嚇得一跳,驚問道:“你們這樣看著小爺干嘛?”
“沒什么,為兄只是在想要不要恭賀五弟你得償所愿?”吳雙淡笑道。
“得償所愿?”宋忠一臉茫然地瞪大了眼睛,“什么得償所愿?”
“當然是為了昨晚的一刻千金嘍?”方舟也含笑調侃。
“什么一刻千金,你們說什么?”宋忠更加摸不到頭腦,“小爺可是從房里一覺睡到天亮啊?”
“從房里一覺睡到天亮?”方舟笑哼一聲,“那不知是在誰的房里?”
“什么誰的房里,當然是小爺自己的啊?”宋忠越發的感到莫名奇妙,發現自己完全不明白方舟在說些什么。
好小子,看樣子是打算死不承認了……方舟撇了一下嘴,搖頭一聲嘆:“唉——,那看來是春夢了無痕啦,看你那一臉的疲憊相,要不要讓老板娘給你上一道腰花來補補?”
“啊——?”宋忠眉頭皺起,實在是不明白方舟在扯什么,只能轉向吳雙,“三哥,方舟到底在說些什么啊?小爺好好的,為什么要讓老板娘給我上一道腰花來補補?”
眼見著宋忠那一臉的莫名表情不似在裝,吳雙不禁眉頭皺起:“五弟,難道你是酒醉之下,把昨晚發生的事情都忘了?”
“昨晚……”宋忠緊擰著眉毛搖了搖頭,“小爺一覺就睡到了天亮,哪里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么事?”
“你要是一覺睡到天亮,那昨晚是誰大半夜的說怕見鬼,非要拉上我一起去上茅廁?”雖是在出聲嗆言,但方舟也隱約的感到了事情蹊蹺。
“我拉著你去上茅廁嗎?”宋忠瞪眼瞧著方舟不像是在和自己說笑,是以拼命的開始回想,“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可是,從茅廁出來之后(深吸了一口氣搖頭)……我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
“就連老板娘手拉著你步入香閨都不記得了?”方舟的眉頭也不覺皺起。
“老板娘?昨晚我好像是見過老板娘,又好像沒見過……還好像在夢里的時候,有人問過我一些什么……”宋忠抱肩沉思,然后又突然地一拍桌子驚言:“老板娘昨晚拉著小爺進到了她的閨房嗎?”
宋忠的這一聲驚吼讓得整個客棧都安靜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轉停在了三人身上。不過宋忠并不理會,只是一把揪起方舟追問:“老板娘她是真的拉著小爺進到了她的閨房嗎,那我們豈不是……方舟,你告訴我,我和老板娘是不是那個,是不是啊?”
“我怎么知道啊,老板娘她昨晚拉得又不是我?”方舟想要推開宋忠,卻無奈宋忠的力道太大。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宋忠的手上又在度發勁。
“我怎么可能知道啊,你快點把我松開!”方舟被宋忠逼問的有些惱火。
“啊——,”聞得方舟這一聲吼,宋忠突然間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一把就將方舟推搡回坐上,“原來如此……小爺知道了,好你個方舟,原來是你在打老板娘的主意,覺得小爺礙事了?”
“哈啊——?”方舟聞言之下,無名火起,這也太不挨著了。
“明明都有了嫂子和憐雪姑娘這兩位知己佳人,想不到你仍不知足,又把主意打到了兄弟我……老板娘的身上,小爺真是看錯你了……”宋忠眉頭抽動著,搖頭數落方舟。
“什么亂七八糟的,好好的你為什么要扯到憐雪和妙顏的頭上,我又什么時候和你搶上女人了?”方舟被宋忠的倒打一耙激怒,當下拍桌而起。
“你還不承認,那你這一大早的就和小爺酸言酸語干嘛,還真是莫名其妙啊……”
“誰吃飽了撐的和你酸言酸語?明明就是你在這里又時風又是雨的,我還莫名其妙呢……”
耳聽著二人吵得臉紅脖子粗,吳雙終于是忍無可忍的一聲暴喝:“好了,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都是自家的兄弟有什么好吵的,都給我老實坐下!”
被吳雙這一聲暴喝,二人雖然心有怒火,但也只能聞言照做,只是這人雖坐下,氣卻還在慪著,是以方舟使勁搖著扇子緊擰眉毛,而宋忠則把頭扭向一邊呼呼地喘著粗氣。眼見之下,吳雙搖了搖頭:明明只是要說笑兩句,怎么會動起火來?真是莫名其妙……
“四弟,剛才聽你們提到憐雪姑娘是怎么回事,憐雪姑娘不是已經……難道是你找到了憐雪姑娘了嗎?”吳雙問向方舟。
方舟聞言深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嗯,找到了,憐雪并沒有死……”
聽得方舟道出了其中原委,吳雙點頭明了,知道方舟之所以隱瞞慕容憐雪之事也是情非得已,畢竟這眼下正值多事之秋,而且麗妙顏這個弟妹本來就是眼里不揉半點沙子,再加上此刻身懷有孕……這事情確實為難,先瞞著是對的。
吳雙問罷了方舟,轉頭再問宋忠:“五弟,你真的忘記了昨晚之事?”
宋忠也深嘆了一口氣,面露苦澀搖頭:“三哥,小弟是真的想不起來昨晚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一早醒來自己就在自己的房里,就連衣服都沒脫過啊……”
“嗯……”吳雙手拍了一下宋忠的肩膀,“看來昨晚之事大有蹊蹺,我們還是先別想那么多,趕緊吃完了東西趕路吧!”
……
簡短節說,就在三人吃完了東西準備離開之時,客棧的伙計突然攔在了三人面前,然后就聽得身后傳來蓮步下樓之聲。
“三位這么著急走啊?”斜倚梯欄,老板娘手插著蜂腰而笑。
“趕著回去而已,但不知老板娘叫住我等三人還有何指教?”吳雙笑顏疑問。
“老板娘,你該不會是要我們把這位小五爺留下吧?”方舟手指著宋忠,干笑一聲調侃。
宋忠聞言嚇得一跳,趕緊瞪大了眼睛看向老板娘確認,卻不想老板娘在一聲嬌笑之后驟然變臉,陰狠之下更目露兇光:“方先生真會說笑,這人留不留下都無所謂,因為奴家想要留下的,就只是三位手里的那一張觀-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