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狂喜之下是以烽火之急找到大伯姚千,道明自己的想法。
深思之下,姚千點了點頭認爲可行:韓冬體內的冰蠶此刻是處於蟄伏之中,是以正合時機;同時在韓冬的體內又有趙凌留下的保命真氣,結合《星月秘術》中的“跨道修真”法門,嘗試煉化冰蠶爲外源功力並非不可。
二人將想法告於韓冬,韓冬想也不想就表明願意一試。姚千身爲長輩還是負責人的告誡道:雖然會有方舟從旁輔助,但是仍然不保沒有生命危險。
韓冬釋然一笑,只道:死又何妨?不能再爲兄弟揮劍,活著與死去全無分別。
……
眼望堂前母親牌位,慕容若雪心緒複雜:母親離世,父親閉關,山莊表面雖是一如既往,但內裡之中早已是人心惶惶;雖然暫時有自己和三妹代爲打理著山莊事務……是否應該將四弟找回呢?終究對於山莊中人來說四弟仍然是未來的山莊主人……
苦苦糾結之後,慕容若雪還是決定去見一見“昔日”的四弟慕容霜雪。
慕容霜雪獨自在外爲母守靈,慕容曠宇也如自己所說沒有去逼迫“愛子”作出決定,在心中慕容霜雪仍然是自己最心愛的兒子,可憐愛子之心,如何能不管不顧?就在藺雪柔入土之初,慕容曠宇便吩咐人在近旁蓋下一見草廬,定時派人送去食水衣物還有香燭。除了三個女兒之外,山莊中人對所發生之事根本是一無所知。
慕容若雪見得四弟霜雪已是憔悴不堪,早已沒有了往昔軒昂氣宇,此刻就深跪在母親的墓碑之前,英挺俊美的面容也在凌風吹亂的雪發之下讓人倍覺滄桑。
四弟!慕容若雪心說著,想要上前去扶起慕容霜雪卻又停止了動作:父親閉關前曾再三交代,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擾四弟爲母守喪,甚至於禁止姐妹二人前去爲母祭拜!無奈之下,姐妹二人只能是在家中爲母親設下牌位……慕容若雪想到此不覺是鼻子一酸,喉嚨哽咽,感傷自己,更是感傷父親的愛子深情,哪怕自己能夠得到一半也好。
慕容若雪思定在三,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跪在了一旁,這一跪就是兩個時辰。
慕容霜雪終於是淡聲一句:“大姐,你回去吧……”
“你既然還叫我大姐,爲什麼不和我一起回去?”雖然只有淡聲一句,但慕容若雪終於等到了四弟霜雪的回話,是以馬上追問,“山莊中現在全都在等著你回去……”
慕容若雪道明瞭山莊近況,懇求著四弟霜雪能夠回心轉意,不過求無結果,無奈之下只能黯然離開。
耳聽長姐離開的腳步聲遠去,慕容霜雪的心中五味陳雜……
……
離開五虎堂不過數日,但堂中的事務卻異常的繁多,福伯身染風寒病倒,堂務便是山一般的推擠了起來。幾日間,高、吳二人是一面療傷調息,一面是廢寢忘食地處理堂務,辛苦勞作之下總算理出了個大概……
這一日,吳雙踏出街上散心:自己的傷勢已無大礙,功力慢慢就能恢復,不過百里紅玉這個心結,該如何來解呢?對於這個寶貝妹妹一向都是推給由方舟,不過眼下是百里紅玉和方舟賭氣……
思索之間,就見到前面不遠處聚集了一幫人似乎在看什麼熱鬧。對於湊熱鬧什麼的,吳雙向來沒有多少興趣,本是打算路過,可是就在經過圍觀人羣的時候,吳雙在嘈雜聲中隱隱聽到了女子的哭聲而心下一驚,下意識地上前想要看個究竟,圍觀的人認得吳雙吳公子,是趕緊讓出縫隙讓吳雙近前。
“唉——,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姑娘,半路上父親病死了,在這裡賣身葬父啊……”
“唉,好可憐啊。”
“誰有錢就幫幫她吧……”
“可是我聽說專門有騙子假借賣身葬父一類的伎倆騙錢啊,該不會……”
“……”
一卷草蓆蓋在屍身之上,就在屍身的旁邊,一個衣衫破舊的污面女子跪在一旁正在嚶嚶地垂淚。如眼所見也如耳所聽,吳雙輕嘆一口氣,來到女子身前俯下身來掏出了一錠銀子,淡聲道:“銀子你拿著好好把令尊葬了。”
女子接過銀子,淚眼仰望吳雙是直接泣不成聲:“謝謝公子!”
“不必言謝,萍水相逢即爲有緣,對於令尊離世吳某深感挽傷,還請姑娘節哀。”吳雙言罷就轉身離去,對於女子是賣身葬父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只當是行得一善罷了。
女子則是對著吳雙離去的背影叩頭,不過雖是有了銀子安葬父親,但是自己只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弱質女子啊……
圍觀的人羣眼望著女子似在爲難,便有好心人說道:“姑娘你不必擔心,拿著銀子到了壽材鋪,只要說是吳公子的人自會有人幫你把一切打點好的。”
“吳公子?”女子這才知道了恩公的姓氏,適才只顧感激竟然忘記相問。
“沒錯,就是吳公子,世人贊‘鐵腿絕天下,輕功世無雙!’這白石五虎中的‘飛天虎’吳雙之名可全天下都知道的。”
“是啊,姑娘你就放心去吧,來來來,大家都上來幫一把手。”
眼望著衆人的幫忙,女子又是淚下,感激之中在心裡默默地念著恩公的名字:吳雙。
……
二日一早,守門的門人來報:“堂外有一女子求見。”
正逢高原和吳雙這兄弟二人晨飯之時,高原有些意外,五虎堂可是很少會有女子來訪,尤其是四弟方舟根本不在的情況。
“那女子姓甚名誰,是幹什麼的?”高原是隨口一問,然後繼續吃著早飯。
“聽那女子沒說名字,只說是與吳公子有主僕之約,今日是來履行承諾的。”
吳雙聞言是一口稀飯卡在喉間,嗆得直咳嗽。轉頭望向大哥高原,吳雙是搖了搖頭:自己是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門人的到授意是直接引得女子進來,女子見得二人當下是跪身行禮。
“小女子謝水瑤,承蒙吳公子舍銀安葬家父,今日特來入府爲婢。”女子聲若出谷黃鶯,甚爲好聽。
“謝……那個謝姑娘,吳某隻是舉手之勞,可並沒有多做他想?” 事關個人清譽,吳雙是趕緊解釋分明。
“可是公子確然給了錢,那麼多人都是所見爲證,若公子不要水瑤,那水瑤豈不是淪爲了棄婦?”女子說著又是嚶聲哭泣起來。
淪爲棄婦!四個字就如一把利劍直接插在了吳雙心上:怎麼就直接變成了棄婦,難道我還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成?
高、吳二人是一番苦婆心勸說女子:高原直言願意贈予盤纏讓女子回鄉投親,可是女子卻是鐵了心想要留下,只道家中已無親人才與父親流浪至此;吳雙又言這五虎堂中除了做菜的陳嬸兒外是女的外,堂中根本就沒有女婢,女子卻是擦乾淚水說洗衣做飯、掃地疊被自己都會,願意去給陳嬸兒當下手。
“謝姑娘,既然如此我們留你便是,不過具體怎麼辦,讓我們商議之後再做決定吧……”只道是費了半天口舌,這兩個能夠叱吒風雲的大男人終究是沒能拗過這個吃了秤砣鐵了心的小女子,無奈之下高原是長嘆一口氣:到底該如何安排女子好呢,真若是安排去給陳嬸兒當下手,待四弟方舟回來之後一定會說自己不懂得憐香惜玉;那麼留給四弟當作丫環嗎……這麼做的話,恐怕屋裡堂中的那隻胭脂虎會把整個五虎堂掀翻過來……
吳雙對於女子的安置也是犯難道:“謝姑娘……”
女子聞聽吳雙開口是馬上行禮,道:“公子,請稱呼奴婢水瑤即可。”
“水……水瑤、姑娘,”對吳雙一幫男人在一起太久了,突然多了個丫鬟有些不大習慣,是以言語間有些結巴,“我們堂中就只有舍妹紅玉一個女子,不若你就先去服侍紅玉吧。”
女子聞言是趕緊領命:“但憑公子吩咐。”
不過話雖如此,三人來到百里紅玉的門前,好容易是叫開了房門,但是百里紅玉只是眨動著一雙大圓眼睛瞥了一眼三人,就是直接摔上房門嬌聲冷拒:“不要!”
眼望著自己妹子把房門關上,高、吳這哥兒倆直抓頭皮:紅玉直接就冷言拒絕了,那怎麼辦?兄弟二人是商量來商量去,最後也沒商量出來一個結果,唯有淡言水瑤一句“你先住下,其他的姑且是隨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