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是四弟將我推開的嗎?事情太過突然,吳雙有些不能接受。
“四弟——!”一聲大喊之后,卻是無人回應,吳雙頓感心下一沉:難道說是那蚺魔突襲之時,是四弟舍身救了自己……
心下難過之間,吳雙聽到身后有一聲哀叫,下意識的回頭看去,竟是方舟從樹上掉落在地,但手上卻是緊緊地握著靈芝草不放。吳雙趕忙是扶起了臉色煞白、雙目呆直的方舟,看得出來方舟是驚魂未定。
“四弟,你沒事吧?”吳雙一面叫一面搖著方舟。
好一會兒,方舟才回過神來,但是未能得空開口,那蚺魔吐信之聲,就傳到了二人的天耳之中。吳雙冷汗直冒,心下忖度道:還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來無影去無蹤的,這會兒倒是又能聽到聲動了……
念罷,吳雙當即就是扶起方舟,飛身上樹然后順勢踏空而起,飛到崖壁之前走巖而上,直到一塊凸起的巖石之上停下,是極目下望,尋找那條蚺魔的蹤影。
“四弟,你怎么樣了?”吳雙一面說著一面警戒,生怕重蹈覆轍,再中那無聲的突襲。
“沒……事……就是,有些嚇破膽了,幸虧反應夠快,再慢上一點的話,就要給那巨蚺去塞牙縫了……”方舟的臉色仍然慘白,是口喘粗氣而道。
耳聽著方舟還有心思開玩笑,吳雙知道是方舟無恙。相問之下才知,原來蚺魔的突襲并非全無前兆,只是那一陣的腥風沒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幸虧方舟在那千鈞一發之際推開了自己,又在電光石火之間施展“化身隔世”藏到了樹杈之上,才沒有被那蚺魔果腹,不過,驚魂之下手腳不穩,一個不小心就從樹上掉了下來。
二人說話之際蚺魔蹤影全無,就在二人疑惑對望之時,耳聽著頭上的崖壁是有聲動傳來,緊接著就是沙石掉落,一塊巖石就從方舟身旁掉落,險些砸中,方舟立時就是汗毛倒豎,臉色之白尤勝那身上如雪白衣。
吳雙知道是蚺魔故技重施,欲再度自上突襲,吳雙當下是毫無猶豫,扶住方舟就直接飛身而下,在離開了崖壁兩丈遠時,就感到身后一陣腥風,回目望去就是見那蚺魔的巨口咬空在二人身后。見狀之下,吳雙也是頓覺心驚膽顫,不過那條蚺魔在這一口咬空之下,也因用力過猛而從崖壁之上掉落,沉重的身軀摔落在地,整個山谷都為之一顫。
但方、吳二人是半點也不敢松懈,只因那蚺魔雖摔落在地,但是幾無損傷,扭動著軀體再度隱沒周遭,瞬時之間又沒了聲動。萬籟似乎又重歸于寂,不過事實上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片刻也不敢松懈下來。
……
和光之下,鳥語花香,但一陣吐信之聲是將這靜謐的和諧打破,就見得一雙手指成鉗,出手就是鉗在了來者的七寸之上。
“唉——,居然有毒的,還以為能有蛇羹可以吃呢……”將那兩尺長君看在眼前,趙凌苦笑一聲,隨手撇出數丈之外。
時間倒退至不久之前,趙凌和百里希二人是趕得雞鳴之時,來到河邊釣魚。沒過多久百里希就是薄有所獲,而趙凌則在毫無所得之下,躺到一邊樹下睡起了回籠覺。
耳聽到趙凌的一聲哀怨,百里希笑言道:“你若想吃蛇羹的話,應該早說才是,這太陽未起之時才好,那時的蛇是剛吃了露水,抓來之后煮食是味道最為鮮美。”
趙凌又是一聲苦笑:“其實鮮不鮮美無所謂了,只要能換換口味就好……”
……
那蚺魔是再度隱沒了身息,一股無名的腥風又開始在地上環繞,再度是將方、吳二人環于其中。雖知蚺魔將至,但是八方之下不知從何來襲,就在吳雙為難之際,方舟是拍了一下吳雙,然后伸手指天,道:“我們往天上躲。”
這玩笑之言是讓吳雙茅塞頓開,方舟說的沒錯,雖有八方無從辯,但唯有天上身能棲。那蚺魔雖能無聲穿梭于地表之上,但卻沒有翅膀能讓自己騰飛于半空之中。吳雙當下一笑,扶起方舟就是原地踏空而起,就如腳下蹬踏竹梯一般,與那武當的輕功絕學“梯云縱”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就在二人騰空不過丈許,就見得腳下蚺魔攜風而過,身上鱗甲是映襯著白日,泛起金光。方舟目不能視,但也身有所感,就在二人騰空未落之時,言語吳雙,巨蚺的目標只在奪回千年靈芝草,只要吳雙身灑雄黃粉,遠離在靈芝草之外,就不會遭到攻擊。
說話間二人落地,吳雙也不再多說,身扶方舟站穩之后直接就是飛身踏空到巖壁之上躲藏。方舟是將靈芝草放在腳下,銀針亮于雙掌之中——三十六根七步迷魂針全數在手,不過機會只有一次絕對不能失手,否則就要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
方舟立于曠地之上,側耳傾聽,先是聽得聲響疑似風吹葉動,再是跟著沙石碾壓,最后是巨蚺吐信之聲,嘶鳴在自己的右手之側。吳雙身在崖壁之上,入眼見得不禁是倒吸一口涼氣,更是捏下了一把的的冷汗,那條蚺魔的蛇頭立起之后,高出方舟的頭頂將近一丈!
在很多時候耳聽之下遠比眼見來的要快,尤其是對于頂尖的暗器高手來說更是如此,若能在眼見彼此之前就憑借耳聽辨析出敵之所在,便可先發制人,無往而不利。方舟雖然不是暗器高手,但卻在生死邊緣深得“天耳神通”的精髓,聽聲辨位之下,方舟已然確定了蚺魔的頭之所在,同是也是自己的勝機所在。
蚺魔的吐信之聲是驟然而止,血盆大口悄然地張開,而方舟所等得勝機就是此刻!機會稍縱即逝,是以方舟全神貫注在蚺魔的吐信之上,就待吐信停止、血口張開的一瞬之間,方舟手中的三十六根迷魂之針就是陡然擺手而出,全數射在了蚺魔口中。但蚺魔雖是吃痛,卻仍是沖著方舟就一口咬下,不過動作之上已是慢出了少許。
眼見著方舟熔化在地,讓那蚺魔的血口咬空在地,吳雙是一顆心臟險些就從嘴里跳出,微風拂過,竟是不覺打起了寒顫,原來是自己的冷汗已然浸透全身。眨眼之后是見得方舟落在了蚺魔身側的一丈之外,吳雙這才松下一口氣,嘆道:“這就是四弟所身負的遁身絕學‘化身隔世’嗎?”
一聲嘆后,吳雙就是騰身而起去接應方舟,而那蚺魔咬空之下是重新抬起了頭,再度鎖定方舟就直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