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夫人手牽著方舟漫步在百花園中。執手佳人,耳聽鳥語,再有芳香沁鼻,著實叫一個心曠神怡。百花夫人嬌聲笑著,舞步回轉之下是松開了方舟的手,方舟深聞著留手的芳香,淡笑道:“夫人,是要告訴不才這第三件事了嗎?”
百花夫人嫣然一笑,腳下一轉又是轉到方舟的身邊,輕語在方舟的耳邊:“當然,這第三件事……”
……
薄紗籠月,孤星點閃,轉眼已是二更。
百花夫人是在房中沐浴,雪白香肩被花海所環簇,玉足蹬出浴桶之外帶起水花紛飛,凝脂雪膚是從花海之中浮出,素手揚起又是任由著浴人香水從指間滑落。
方舟身坐在屏風帷帳之外,耳聽著佳人戲水的嬉笑之聲,是微皺著眉頭,悶悶不樂。如畫提水而入,見狀之下偷笑一聲,進得帷帳里后是偷偷耳語了百花夫人。
“聽如畫說,先生一個人坐在那里悶悶不樂,難道是為了白天之時妾身所說的第三件事嗎?”百花夫人是一面灑水撫向香肩,一面側目瞟向帷帳之外的扶膝深坐的方舟。
方舟聞言愣了一下,是嘴含著一抹淺笑輕輕地搖了搖頭:“并非如此……”
“哦——?”百花夫人聞言好奇道:“那不知先生是為何事悶悶不樂?”
方舟一聲慨嘆:“不才是在恨自己的眼睛,為何不在此刻復明。”
百花夫人笑言:“此刻,先生為何非急在此刻不可呢?”
聞言之下,方舟又是一聲慨嘆:“美人就沐浴在帷帳之中,而我身在帳外卻目不能視,試問如何不急?”
百花夫人聞言嬌笑出聲:“呵呵,就是因為先生看不見,所以妾身才會留先生在旁啊?”
“是這樣嗎?”方舟再是一嘆,低頭自語道:“我雖然看不見,但卻是聞得見(耳),又聞得到(鼻)……”
如畫服侍著百花夫人出浴,又是引得方舟來到百花夫人的閨房之中。而佳人身坐在香帳之內,是開口問詢方舟那第三件事考慮如何?在美色當前之下,方舟毫不猶豫地就點頭答應。正欲上前,不料卻被如畫攔住。
百花夫人對方舟所言表示不信,是要方舟賭咒發下毒誓。方舟想也沒想就把手舉起,不過話到嘴邊卻又突然停住,只因為方舟是突如其來的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在這莫名的不安之下,方舟不禁開始猶豫。見狀之下,百花夫人的笑容冷起,然后便是一句冷言道:“如畫,送先生回房。”
不過,雖被如畫送出,但方舟出來之后并未回房,而是來到了石牢之中。吳雙見得方舟是不覺皺眉,因為眼見之下的方舟不但神色怪異,整個人都莫名的有些僵硬,就連走路都有幾次險些摔倒。而面對吳雙的關切,方舟只道沒事,然后是擠出了一絲笑容反問吳雙:莫問姑娘今夜沒有過來嗎?
吳雙搖了搖頭,似乎是從那一天與自己琴笛合奏之后,就是再也沒有來過,詢問之下也沒人告訴自己是怎么回事。
吳雙說完之后,又問方舟,莫非是百花夫人說了那第三件事?而方舟是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在嘆氣之下,說明了情況:
……
百花夫人聽聞方舟所問之后,是蓮步一轉,轉到方舟的耳邊輕語道:“這第三件事,妾身是要先生的山盟海誓,與妾身訂下三生之約……”
……
言明之下,吳雙是苦笑一聲:“還真讓五弟給說中了……”
方舟也是苦笑一聲,然后不再說話。百花夫人雖一網深情于此,但常言有云:“最難消受美人恩。”吳雙聞言點頭,是問方舟要做何打算,娶還是不娶?方舟聞言搖頭,吳雙眼見之下又追問:“四弟,你這搖頭是不娶還是不知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的心里是在突然之間一團亂麻。”方舟是五指扶額,皺眉深陷糾結之中。“我本來是欣然地點頭答應了,可就在百花夫人要我發誓的時候,我卻想起了憐雪……”
憐雪姑娘嗎?四弟果然不是一個薄情之人……聞言之下,吳雙深嘆一口氣:“只道是憐雪姑娘生死未卜,至今杳無音訊,雖然我們都不愿意這么想,但你我的心里都明白,憐雪姑娘只怕是兇多吉少……既然如此,是為往事已矣,四弟你也不需要為此太過糾結。”
“也對,我都快忘記自己是個浪蕩公子了……”
“浪蕩公子嗎?為兄想說的不是這個,也不想逼你做什么決定,只是想問你一句,四弟你是否真的喜歡這位百花夫人?”
聞得此言,方舟是愣了片刻后才深深地點了點頭,如此一位絕代佳人,怎么可能會不喜歡?
“就像二哥所說的那種想要相守一生一世的那種喜歡?”吳雙是又追問。
眼見方舟是再度點頭,吳雙也擠出一個笑容,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這般猶豫不決,你自己不也是常說,遇美人豈可交臂而失之?”
吳雙言罷,雖然都很勉強,但二人還是不約而同地相對而笑。
……
話分兩頭,再說百里紅玉返回到五虎堂中始終是悶悶不樂,高原看在眼里直叫一個無奈。此前是只有一個水瑤整日的唉聲愁眉,而現在卻是又多了一個哀怒無常的小姑奶奶。頭痛之下,高原是命人在賭坊之中領回了剛剛大殺四方的小五爺。
眼望著宋忠還沉寂在大殺四方的喜悅之中,高原是以堂主身份下令,命令宋忠三日之內讓百里紅玉重現笑臉。聞言之下,宋忠當場就傻了眼,抓耳撓腮的苦思半天之后,提議道:“眼下來看,就只能去請若仙妹子出馬了!”
高原聞言是搖頭而笑:“太晚了,就在你們前往百花淵后沒多久,若仙妹子就已經出嫁了。”
“什么——?”聞言下,小五爺如遭雷劈一般,兩粒眼珠子差點就從眼眶里蹦了出來。
聽得高原說明之后,宋忠是目瞪口呆道:“那……那這賀禮一送,少說也得萬八千的,我們豈不是又要開始青菜豆腐了嗎?”
小五爺一出得此言就是引得堂中女婢哄笑,高原也是大笑而道:“你這小子,不關心若仙妹子所嫁何人,竟是去擔心這沒七沒六的事情。”
“當然啦,若仙妹子是愛嫁誰就嫁誰,但是我們的伙食問題才是事關切身啊!”宋忠說著是又唉嘆了一口氣,不過轉即之下臉色一變,兩粒眼珠子是滴溜溜的一轉,計上心來道:“這若仙妹子出嫁這么大的事兒,得趕緊去告訴紅玉才行!”
宋忠說完就跑,而高原則是在一愣之下笑容僵在了臉上,趕忙是吩咐眾人說自己有事外出,言罷就是邁步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