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適才走出神劍小築之外,就耳聽得百步開外有踏木之聲傳來,當是有人在施展輕功。片刻之後,就是見得一個頭發(fā)斑白的持劍男子踏空而來。
“冬兒?”眼看著愛徒韓冬的眉頭緊皺,趙凌是心下一沉。
……
師徒二人一同趕到五虎堂中,吳雙由水瑤相扶著已是久候多時,不過面色難看異常;高原則是正在練功房內(nèi)爲宋忠運氣調(diào)息。待到宋忠調(diào)息完成後,一見到師父趙凌竟是當場痛哭。衆(zhòng)人好是一番勸慰後,宋忠纔是說出了受傷始末。
得知一個蒙面人被方舟的七步絕魂針刺中,竟然能夠平安無事。衆(zhòng)人皆感不可思議,無奈是結果難求,只能從所知的情況做出推斷:百里紅玉被蒙面人暗算,打下了山崖,方舟與之惡戰(zhàn)之後,就直接跳崖尋找百里紅玉,但是未曾料得蒙面人竟然沒死。
雖是大致推測出了情況,但是對蒙面人的身份卻全無著落,是以趙凌深思片刻說道:“馬上帶人去後山山崖!”
……
慕容憐雪心知出事,在房間裡是擔心的不得了,連連催促著藍芷去打聽詢問。然而,問了一票之人也未得結果。思索間,藍芷是來到了五虎堂的正堂門外,就耳聽見方舟跳崖什麼的……藍芷是心道不妙:莫不是那個什麼百里姑娘被人打落了懸崖,然後是方舟跳崖殉情?
心中這麼一想之後,藍芷馬上返回告訴給慕容憐雪知道。慕容憐雪聞言是在震驚之下,直接癱軟在了牀榻之上,然後就淚如雨下,久久不發(fā)一言。藍芷安慰了好久,慕容憐雪才停止了哭泣,但卻吩咐道:“藍芷,你去收拾一下吧,我們離開這裡……”
……
趙凌吩咐吳雙和宋忠留守五虎堂,自己則是帶著衆(zhòng)人是直奔後山。來到後山崖上,趙凌遍眼觀瞧。高原則吩咐手下四處尋找,不多時,手下一名門人來報:在周遭沒有發(fā)現(xiàn)屍體,但卻發(fā)現(xiàn)了許多散落的銀針。
高原接過門人手上的銀針點了點頭,吩咐道:“告訴衆(zhòng)人,馬上開始回收這些散落的銀針!”
“是!”來人領命,剛是回頭卻又被高原叫住,“堂主還有什麼吩咐?”
“唉——,”高原慨嘆了一聲,叮囑道:“沒什麼,提醒兄弟們手上注意,這針有劇毒,不要誤傷到自己?!?
“是!”
約麼一個時辰之後,門人返回來報:一共收回了銀針七十八枚。高原點頭,示意來人收好。趙凌開口詢問道:“可有路能下得這山崖?”
來人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有,而且山下還有一個小村落,大約十來戶人家,印象裡應該都是獵戶。”
“師父、大哥,那我馬上帶人去找!” 韓冬聞言立時就道。
趙凌點了點頭,叮囑韓冬萬事小心。韓冬點頭之後立馬點了一堆人馬同行下山。趙凌和高原則率衆(zhòng)返回,不過回到堂中之後,卻不見了吳雙和宋忠。問明瞭堂中等待的福伯,二人才知道是慕容憐雪不辭而別,吳雙和宋忠已經(jīng)外出尋找。
“慕容憐雪?”趙凌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高原,高原長出了一口氣,便道明瞭方舟與慕容憐雪的始末,但是對於自己和慕容若雪一事隻字未提。
趙凌聽明後不禁苦笑:“原來是這樣,還真是冤孽啊!”
“師父,你與那慕容曠宇的決戰(zhàn)真的是不能避免了嗎?”
“避免?”趙凌聞得弟子之言,直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孩子,那你告訴我,我又如何才能避免?”
誠然,前有舊恨、後有新仇,師父和慕容曠宇一戰(zhàn)是無可避免,但是無論這場決鬥的結果如何,我們所有人都是輸家。想到此處,高原是搖了搖頭,他無法回答師父的疑問。
……
宋忠在吳雙的勸說下回房繼續(xù)調(diào)息,此刻在大堂之上,只剩下了吳雙和水瑤二人。不覺已是一個時辰過去,吳雙是兀自嘆氣:“都怪我,如果我昨晚沒有喝那麼多酒的話,或許今天我就可以追上紅玉,避免這一切的發(fā)生……”
耳聽到公子自責,水瑤趕忙寬慰著:“有道是世事難料,公子不要太過自責;更何況公子的師父不是也說了嗎,方先生身通異術是定然無事,再說了百里姑娘福大命大,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吳雙聞言點了點頭,時到此刻頭痛已然緩解了不少,吳雙是淺嘗了一口杯中清茗,不過放得太久了已是冰涼如水。水瑤是要爲吳雙重新沏茶,可是剛走到門口,就聽得吳雙突然問道:“水瑤,憐雪姑娘那邊,怎麼樣了?”
水瑤搖了搖頭,示意不知。吳雙暗道一聲不妙,當下是喊道:“來人,馬上去看憐雪姑娘那邊!”
片刻之後,來人回報:稟告公子,憐雪姑娘她們不見了,但是看門的兄弟卻說沒有見過憐雪姑娘二人,想必她們是從後門離開的吧……
吳雙怒捶一拳,爲什麼我早沒想到:方舟和紅玉一事是在堂中鬧了這麼大個動靜,這位憐雪姑娘可是目盲心不盲——聰明的緊,而且看得出來她對四弟是情根深種……
“馬上派人去找老丐頭!”
“是!”
不過,雖是聯(lián)絡了老丐頭幫忙尋人,但吳雙仍然難以安坐,最後還是決定外出一併去找。碰巧宋忠也是運氣一週完畢,得知了情況後當即同往。是以待到趙凌和高原回來,二人全都不在。
……
慕容憐雪和藍芷二人是不辭而別,此刻已然走在了白石縣外。
“小姐,我們離開了五虎堂是要去到哪裡呢?”藍芷一臉的愁容,手扶著慕容憐雪緩緩地走著。
“我也不知道……”慕容憐雪聞聽藍芷的疑問,也是一聲無力地回答,因爲嗓子已然哭啞。
“那我們回去吧……”
“回去,我們又能回去哪裡?”
“就算不回山莊,我們也可以暫時呆在五虎堂,至少是能有個片瓦遮身?!?
慕容憐雪聞聲面露悽婉之色,眼中的淚光閃現(xiàn)?!叭昵暗哪菆鲴Y讓我在偶然間看破了天機,但是卻因此而遭天譴,雙目失明……而三年後,我又預見到了一個頭戴‘射月之星’的男人,會給慕容山莊帶來血光之災!所以當我摸到那顆鑲嵌在弧月之上的四角明星時,我就知道自己的預見是真的,但是我該和誰來說呢,又有誰來信我?只會說我是又發(fā)癔癥了吧……”
眼見著自家小姐的哭泣,藍芷也是不禁想要哭出聲來:“小姐?!?
“我沒事的藍芷,你不需要爲我傷心……在得知了方大哥要救兄弟的那一刻,我就心下做出了決定,希望能夠想辦法阻止這場災禍,所以我捨命救他、留字讓他來帶我離開,然後……只可惜我的深情枉費,他終究更愛她的妹妹,更爲了她跳崖殉情……嗚嗚……”說到此處,慕容憐雪是再也止不住淚水的滑落而放聲大哭。
藍芷與慕容憐雪相擁而泣,可就在兩名女子的傷心之時,兩個黑衣蒙面之人突然從天而降,點暈了主僕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