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期,不過彈指已過,此時張誠師兄妹二人卻是坐在草廬當中各自在一張席上打坐參禪,磨練法力,這無論是天陽真火,還是玄陰真水,都非是容易煉化的玄妙真法,他們這些年也沒有急急忙忙的雙修,而是一點點的將這倆股能量打磨的如臂指使,唯恐倒是出了狀況,不過此時怕是難以再久等下去了。
“師兄,最近幾月,我就感覺手腳更是冰涼,怕是再不雙修,就是不行了。”
張誠看著師妹愈加蒼白的臉色,便曉得也是寒毒已深,若是繼續拖延,怕是會損傷壽元根骨了,而此時他自己饒是法力深厚,也時時感到手腳似火,五內絞痛。
“這怕是我等的極限了,”他點頭說:“現在不太保險,咱們還是再去那比丘國陷空山,取上些陰陽交媾之水吧。”
“師兄莫不是真信當日那豬妖的隨口胡言?”
“看上一番也沒有什麼壞事,我們還是加緊準備前往比丘國之處。”
“那好。”
沐凝冰不信豬八戒的言語,只是張誠也不好多說,所以只得是規勸,好在她倒也依順,這倒是讓他少了一番口角。
卻是二人一同出了這聚仙庵,正好見到門口正有幾個結伴的婦人,都是手中捧著瓦罐瓷碗的盛水器皿,都是些上來取落胎泉中水的陷空山無底洞。
這落胎泉茲事體大,供養一國生靈,他們二人自然不敢隨意和那太陽匯成的熱泉一般,直接挖斷了根,因此沐凝冰修煉成神通之後,依然是給留下了種,所以常有凡人取,他們也不粘連,也不索取花紅表禮,因此看了一眼之後便不管,徑自飄起雲朵,衝著西方比丘國飛去。
這些在門口的婦人,本是想要敲門取水,可沒有想到見到裡頭結廬而居的道人竟然騰雲駕霧,都是放下手中瓢盆,邊禱告,邊嘴中念著“神仙爺爺”不說,都是十分敬畏二人,可並非人人如此,就見在那遠處的山坳中有著一個身穿寶紅法衣的道人,正盯著底下這番場景看,銀牙緊咬,虎目射光。
而在他身邊還有一個童子,以及幾個怪模怪樣的幾個披甲將軍和道人法師,個個手持兵器枕戈待旦。
“老哥,既然他二人現在離去,未有爽三年約,卻是你小人了。”說話的是個牛臉模樣的妖精,他腆著肚腩指著前方道人道:“我曾經爲混世大力王帳下先鋒去那花果山,也和這兩個喝過幾頓酒,觀他二人方正,就不像個食言而肥的人。”
而這道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被打走的如意真仙是也。
對張誠二人是又恨又怕,不敢獨自上門找茬,想要集結朋黨共同討伐,可也扯不下臉面搬弄是非,所以如實相告,到處搬援兵,苦苦等到三年屆滿,上門找回場子,卻是沒有想到成了今日這般模樣。
“老弟莫要胡說!衆兄弟也不要疑慮,他二人仗勢欺我,我看過不了倆日,他定然又回,到時候兄弟們可要爲我做主!”
如意真仙對著身後衆幫手呼喝,叫衆人掐著年月日算日子,在山林中捱上半個月,等到時間一到,便上門催要。
衆人自然是點頭應允,陪著這小人心起了的真仙熬日子,至於說騰雲駕霧的張誠二人,對此全然不知,早已是忘了還有如意真仙這麼一茬,有道仙人行走點頭扭腰,萬里之遙,他們已是過了比丘國上空。
就見底下是一座紅塵滾滾,祥光普照的大城,卻是此時離那西遊取經還有百年,國中也不知道是那位國王當政,不似往後的不孝子孫,把這一方國土變成小兒城,招了狐妖做美后,老鹿當國丈,頭上綠光三尺高。
二人見到此方之後,便落下了雲頭,和城中的衆人打聽一番,得知這黑松林離著國城西方百里之遙,是個百花齊放,清幽別緻的好地方。
他們聽到此言,便又是馬不停蹄,騰雲駕霧不到百里之遙,果見一片大松林,鬆非黑色,亦非焦枯,只因爲東西密排,南北成行,又二人落下地,就見裡頭藤來纏葛,盤根錯節,因此顯得此處的林子十分的密。
“師兄,我看這林中行人難走,不如咱們在此地將那土地喚出來,問一問那洞府在何處吧?”
“也好。”
張誠點頭,隨後就見沐凝冰手指對著那斜坡亂石堆一指,就見其嘩啦啦倒塌,隨後有個拄著龍頭杖的小老兒立馬滴溜溜原地轉了幾圈,漸漸顯出原形,又二人將手中的玉皇玉牌往出一掏,就見老頭立馬跪拜。
“黑松林土地見過二位上使,不知使者又甚事傳喚小神?”
沐凝冰道:“土地,我等來此處,是爲尋陷空山無底洞處,但問這洞府在何方,又是什麼情況?”
“上使,那陷空山便在眼前處,而無底洞在那半山腰,那洞中卻居住著個女仙。”
“女仙?”
“正是,”土地點頭後,又道:“那女仙是金鼻白毛鼠得道,多年前居住到此方,手段酷烈,逢人便說人間釋門虛假,靈山佛陀慈悲,不過倒也常常爲此方黎民施些甘露,百姓也爲她修廟宇,塑金身,供奉她爲‘半截兒觀音娘娘仙’,又喚‘地涌夫人’廟。”
沐凝冰聽到這土地的話,此時十分高興。
“既然是個有道的,無論如何在她地頭上取些水,卻是想來不難。”
張誠也是心中暗自思索,本來這老鼠精也是強行要和唐僧結親,卻是不吃唐僧肉,想來平日裡吃與不吃人肉,更是倆可之間,亦正亦邪,所以被這土地喚作了女仙,而非是擄掠食人女妖。
又她先偷吃佛祖燈油的精靈,後是認了托塔天王和哪吒三太子稱父兄,要論起來,已經是個大背景的仙人。
想及此,他言道:“師妹此言有理,卻有勞土地公了。”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小神這便告辭了。”
土地笑著說完,便重新隱入了土地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