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山前,就見此山與當日無異,依舊是山頂上樓觀崢嶸,山凹裡澗泉浩涌,白雲橫不度,幽鳥倦還鳴,不比泰嵩衡華秀,此間仙景若蓬瀛。
只是人卻非是當日之人,雖爲仙人姿,降妖除魔,不比取經易,可此時卻非感嘆白雲蒼狗時刻。
“師兄,我們還是快快上山交命吧。”
“也好。”
張誠點頭應是,二人也便不再觀賞,趕忙徒步登上五莊觀,就見此時大門依舊是緊閉,他們在師門之前自然不敢大聲喧譁叫嚷,只是敲門,不到片刻,便有童子打開門庭,就見他二人骨清神爽,頂結雙髻,道服襟繞霧,羽衣袖飄風。
自然是一副仙氣飄飄的仙童模樣,不過二人仔細打量,卻不是先前跟隨自己師傅的二位。
不過這二人一見到他們倆個,立馬就先是上前鞠躬。
“原來是師兄,師姐回來了,前些天靜明師兄還在念叨你們。”
“哦,你們倆個小童是誰,難不成是師傅新收的師弟?”張誠立馬捋袖一指,可心中則是有了幾分思量。
果然,一見他發問,二童立馬報上名號。
“回稟師兄,我喚作清風,他叫明月,我們是倆百年前師傅去西天靈鷲山參加盂蘭盆會的時候,新收入門牆的小徒。”穿著紫衣的清風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但是話中有些含糊。
“明月見過師兄,師姐。”
雖然說是他二人都十分恭敬,但是顯得十分生疏,臉上也有些尷尬和心不在焉。
日後能把取經四衆罵的狗血臨頭,落荒而逃的童子,也就他二位了,也因這口舌不饒人,才被猴子狗急跳牆,毀了人蔘果樹。
看他二人如今斯斯文文,倒也不想是往後裡的模樣,這又說回西天盂蘭盆會,如果沒錯的話,便是鎮元大仙說得認識金蟬子的勝會,金蟬子乃是佛祖二徒弟,大仙被親手傳茶,因此引爲故舊,而這會想來非是小會,那降伏黃花觀多目怪的毗藍婆菩薩也說自己親自與會。
又被猴子大鬧五莊觀時,大仙又好巧不巧的帶著衆有本事的弟子跑去上清天彌羅宮聽元始天尊講混元道果,如此看來,可真是前有車後有轍。
卻沐凝冰此時不知張誠所想,當即是面有奇色。
“嗨,清風,明月,倒是怪有詩情的雅號。”她一撩青絲,怨懟道:“師尊倒是怪偏心,非要說我們是‘靜’字輩,不叫我們用道號,非要起個‘靜真’、‘靜慧’的名號。”
這無邪的抱怨話,聽得二童子更是尷尬,這起門內的法號可不是白叫,就如同那世俗凡人的“伯仲叔季”,孔仲尼孔夫子,一聽便知家中排行老二,這一叫靜明,同門師兄弟便知其爲幾代弟子,該行什麼禮,如何稱呼。
那悟空、悟能、悟淨也是這樣道理。
這清風明月的號雅倒是雅,可卻讓人不知其是門內弟子,還是門外弟子,不尷不尬,說來倒是和那小白龍是異曲同工之妙。
張誠心中,便不多和二人交流,心中也不當回事,反身立即對著沐凝冰道:“師妹,此來還是交旨要緊,莫管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啊對,可別誤了正事。”沐凝冰轉向清風明月。
“師尊可是在裡面?”
“正在正殿當中。”
隨後二人一馬當先,來到正殿,然後見到了參禪悟道的鎮元大仙,立馬齊齊躬身行禮。
“師尊,靜真,靜慧皆已完成百年前之命,現來交法旨。”
言罷,同時從袖中掏出卷軸玉牌,鐵鞭黃旗,以及天罡刀。
大仙大手一揮,就見卷軸玉牌捲入了手中,開卷之後,就見每項任務之後,都有日值夜遊的硃筆批示,代表已是完成,看完之後,他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你二人行動遲緩,不過日值夜遊二神,對於你二人評價倒是頗高。既然如此,這趕山鞭杏黃旗,你們便留下吧,至於這天罡刀卻得歸還托塔天王。”
言盡,他又是大手一揮,收了倆把天罡刀,不過便是如此,也足夠二人高興。
“多謝師尊賜寶。”
“嗯。”
看著歸列的二人,鎮元大仙輕捋美髯,看著連帶清風明月,共計四十八位弟子,點了點頭,便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現如今有門徒四十八之數,亦少其一,誠所謂滿招損,謙受益,本尊今代弟子合該止此卦數。”
說著他看向清風、明月二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