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動口舌人事方面,張誠心知不如自己師妹,便老老實實從葫蘆中掏出丹藥,倒入紅漆盤中,權(quán)當(dāng)自己是個啞巴。
至於說丹藥,自然不是他的老本,還得留下些以防不測,所以報了個整數(shù),不過這些丹藥可個個都是上品,少有毒性,暗合天數(shù)煉製而出,又被他的葫蘆溫養(yǎng),卻是顆顆都談得上造化神秀,一出來異香撲鼻。
可是此時這老爺子也是不碰,只是將其放在盤子中左右細(xì)細(xì)的瞧,似是能瞧出花來。半晌之後,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言道:“中品隔年陳丹八十粒,卻不知如何售賣?”
一聽這話,張誠當(dāng)即就是氣的三尸暴跳。
他這丹藥只比那剛出爐的丹藥強(qiáng),而非弱,怎麼一到這老犄角的嘴裡,上品變中品,好丹變舊丹?
當(dāng)即準(zhǔn)備起身爭辯,但是這市井之事他卻是比不得沐凝冰老練。
她一把拽住欲要起身的張誠,嘴中則是向著後面的老山羊道:“這丹藥得要慢慢的賣,所謂好事多磨,你們放入展櫃列入清單,我們慢慢等便是?!?
聽完此話,後面的掌櫃當(dāng)即便是眉頭一皺,又言道:“你這中品老丹,又是量大,我看售賣出去還須時日,此處租金貴,此後難保血本難歸,依老夫愚見,還是齊買給我樓的好,雖是賣不得上價,可也有些急用的熱錢。”
張誠一聽此話,似有道理,此時自己卻是急用錢,恐怕也沒有幾人能夠吃得下,可是馬上感覺有些不對勁兒,自古哪有店家圖客好的,禮下於人必有蹊蹺,而其中定是財字作祟。
不過沐凝冰沉得住氣,只是笑了笑道:“老掌櫃可是說笑,這些丹藥全都是我二人剛剛新煉製出來的丹藥,怎麼能說是舊丹?我們卻是不著急,慢慢等著顧客上門,做個長久流水生意爲(wèi)上?!?
這一時間讓老頭有些尷尬,見到壓不下來價,又是說到:“二位如若是做長久生意老夫自無話說,可這些散客卻是三瓜倆棗的買,不知售賣到何年月,卻也得二位時時支取,這樣吧,老朽願以中上品的價格收下你這丹藥,也是個倆全齊美法,不知道道長意下如何?”
沐凝冰一看張誠,張誠也是點了點頭,隨後二人便答應(yīng)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散貨自然賣價高,可這批發(fā)價卻是能贏了勝在活泛,所以便宜價的售賣,也是可以。
所以當(dāng)即便是應(yīng)承下來,這老頭兒以爲(wèi)二人是個雛,想要看碟兒下菜,此時卻是沒有起了效果,自然是也不爽利,不過多少也是有些抽水,倒也兢兢業(yè)業(yè),很快的便寫了張條子,將丹藥收入了後櫃,讓二人在前臺支取。
下了樓,前臺當(dāng)即從櫃中去了一大堆的靈石,給了二人。這丹藥售賣的價格委實不少,一出樓,他們立刻便是腰纏萬貫。
隨後沐凝冰帶著張誠便來到了一處生藥鋪子,喚作“歸元坊”,鋪子也是十分的大,樣數(shù)十分的多就見裡面到處都是萬年紅棗木做成的藥櫃,上面是靈光流轉(zhuǎn),散發(fā)著陣陣的光華。
一進(jìn)門有幾個櫃檯,最上邊兒的是個穿著黑綢面緞子長袍的黑牛精,躺在安樂椅上翻著醫(yī)書,那是大掌櫃的,剩下的還有二櫃、三櫃都是些資歷淺顯的小妖坐檯,二人上前之後,立馬說是買仙草靈根真水。
寒月草、闢心芝、巫羅葉等等,買了許多,至於說是真水最是昂貴,看似賣丹的錢不少,等買完草藥之後,已經(jīng)是去了大半。
等出了藥鋪之後,錢財還剩下少半,全部都是入了沐凝冰的兜裡面,她說是要買些胭脂水粉,些許生絲,既然是她帶自己來的,也是應(yīng)承了錢財都由自己師妹管,張誠也是沒有說什麼,就陪著她開始逛起了街。
時也命也,且說著二人正在逛街,等東西都購買停當(dāng),準(zhǔn)備出城輾轉(zhuǎn)花果山的時候,突然在街上被人給叫住了。
“那前面的倆個道人且??!”
二人一聽,立馬扭頭,直衝面兒的是一個滿頭黃毛長臉上塗著紅紅白白色,好似個唱京劇大花臉的,身穿著青緞子面的直綴,後面也站著幾位都是一模一樣,這一看便知道是狒狒成精,不過一旁的有個人倒是獐頭鼠目模樣,在那陰沉沉的冷笑。
張誠一看這副打扮,他也不認(rèn)得,所以給了沐凝冰一個疑惑眼神,對方也是搖了搖頭??赡轻翎糸L隨看起來脾氣老大,見二人不會,立馬一叉腰罵道:“嘿,就說你們倆個,給老子過來!”
張誠一聽這跋扈之話,立馬心中就是火大。
“你這一羣是唱戲的還是耍馬戲的猴兒?怎麼臉上糊七八糟,沒卸妝就從戲班子跑出來了?”
一旁的沐凝冰則是接著笑罵:“趕緊回戲團(tuán)裡去,道爺心善饒你鼓動脣舌之罪,權(quán)當(dāng)作耍,要是別人,恐怕小命不保!”
說完,她便掏出長槍在地上一杵,立馬把青鋼石條鋪成的地磚砸了個好大的坑,把這小猴嚇得立馬就是一縮脖頸。
看到他這副膿包模樣,二人對視一眼便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十分廢物點心,無膽鼠輩而已,全逞口舌之利,沒長眼睛。
所以張誠二人剛從心頭升起的慍怒也平了下去,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和沐凝冰一道兒打道回府。
那領(lǐng)頭富家公子模樣的狒狒,一看自己的隨從是個軟蛋,落了自己的氣勢,又聽沐凝冰笑罵自己,當(dāng)即便是面色一沉,一合手中摺扇從牙齒縫中蹦出個“廢物”。
不過在旁那個獐頭鼠目的卻是有顏色,當(dāng)即站出來對著轉(zhuǎn)移注意力的張誠二人大喝。
“那邊兒的倆個野道人,站??!”他一指,“瞎了你們的狗眼,不知道這是花果山獼猴王的外甥山魈校尉,不來參見,還敢在此饒舌?!”
張誠一聽,轉(zhuǎn)回了神,沒在意這喝罵的,反而是重新把那個富家猴精打量了一番,聽其言語花果山,還別說,孫悟空本身也是猴,那獼猴王是七大聖之一他也知道。仔細(xì)一瞧,除了臉長些,這長臉的狒狒倒是長得有幾分像獼猴,除了那臉上的幾道彩,此僚說不得還真和那花果山的猴子有幾分親緣。
自己是客,多少得要給這花果山的猴子幾分薄面,誰知道這花果山七窩八代的都是些怪猴,又有什麼親緣,總之露個好臉總是不會錯,這道理沐凝冰也懂,所以忽視一眼後,雙雙收起了笑意。
“既然是獼猴王的外甥,貧道二人卻是初次見面,自當(dāng)上前行禮,卻纔師門小妹玩笑之言,還望校尉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