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見張怡寒突然變成這樣,我心都要碎了。
我趕緊大叫一聲朝她沖了過去:“大個兒幫忙!”
“喔!”大個兒很給力,他把之前那半筐沒吃完的桃子都丟了,趕緊跟著我沖進了病房。
我一沖進病房就抓住了張怡寒的手,我們的力氣畢竟要比那些醫生護士大很多,因此一下就控制住了局面。也就是這時,李大逵對著張怡寒脖子突然一掌,一下就把張怡寒劈暈了。
我把張怡寒抱在懷里,從她手里去拿刀,可她那緊握的手怎么也不松開,我怎么都掰不開她的手。
之后我就握著她的手腕直接問醫生:“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我們另外一個病人怎么不見了?”
“警,警官……”一名中年醫生有些戰戰兢兢地道:“你們另外一個同志本來就睡在這張床上,我們也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什么了。我們一進來就看見她拿著一把刀好像正在猶豫不決想自殺,當我們一沖到她跟前,她就發瘋了一樣的往自己身上捅刀子。你也看見了,這可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只是在制止她!”
中年醫生明顯嚇得不輕,臉都白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趕緊想辦法讓她精神放松一下,她太緊張了。”我握著張怡寒那依然緊握的小拳頭,咬牙切齒地道:“郭大海,別讓我抓到你!”
緊接著,我馬上給趙銘竹打電話。
當趙銘竹等人趕過來之后,我把這事和他們一說,他們全都愣住了。
趙銘竹當時也一下就火了:“老子抓住他,非活剝了他不可!”
趙銘竹馬上就打電話給市局的人通知這件事情,叫他們全力配合在封鎖延林市各大交通要道,過往車輛行人必須一個個查。并且還特別提醒了一下各單位,郭大海非常恐怖,不管任何人看見他都不能和他說話。
當然,趙銘竹肯定不會忘了叫人順便尋找沈玉的事情。一做完這些趙銘竹馬上就帶著趙曉天和周融出了病房。
差不多一個小時后,趙銘竹和趙曉天、周融回來了。此時,打了一針鎮靜劑的張怡寒還是沒醒。
趙銘竹一進房間就說:“沈玉是被郭大海帶走的,郭大海來過一趟醫院。本來我還有些懷疑這事是沈玉干的,現在看來不是她,她也是受害者。”
“媽的,真是見鬼了,郭大海怎么這么邪門兒?”趙曉天罵了一句,臉上很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凝重之色。
“我覺得我們走進了一個誤區,這應該不是催眠術,我干了二三十年警察,還沒聽說過有這么厲害的催眠術。”趙銘竹搖了搖頭。
“不是催眠術,那是什么?”我驚呼道。
不僅是我,趙曉天和周融也被趙銘竹這句話給說愣住了。他們二人也一臉狐疑地望著趙銘竹。
趙銘竹看了看我,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小林,你知道你爸那件案子為什么會封存在懸案組嗎?”
聽見趙銘竹那么一說,我心里猛然一顫,趕緊問道:“為什么?”
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我一直就想知道我爸那件案子的真相。可當天我在趙銘竹的電腦里找到的那件案子的資料全是一些沒有什么價值的官方信息,拿去對外界公布都可以。當時我就想過這件案子肯定不是這么簡單,沒想到還真是這樣。
“你爸當年死的時候,門是從里面反鎖的,當時那種老式的暗鎖你應該見過。從外面根本不可能打這種反鎖。可是,窗戶又全都完好無損,你說你爸為什么會和那個女學生死在自己房間里。”趙銘竹眉頭緊皺。
“你的意思是這案子和黃小燕自殺的案子一樣?”我一下就想起了黃小燕的事情。
因為黃小燕也是先殺小魔鬼,然后自己自殺。我原本一直以為我爸是被謀殺的,只不過這件密室殺人案一直沒有偵破罷了。聽見趙銘竹那么一說,我的自覺馬上就告訴我他想說什么。
“沒錯!”趙銘竹點了點頭:“簡直一模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就是黃小燕在死的時候大聲喊了一句話,而你爸和那個女學生是安安靜靜地死去的,死后第二天別人才知道。”
聽見趙銘竹那么一說,我對郭大海的恨意更濃了,我甚至有種想去殺他全家的沖動。
緊接著,趙銘竹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當年,我雖然還只是懸案組的一名普通偵查員,不過你爸那件案子我也參與了調查,所有情況我都很清楚。只可惜我們懸案組去了六個人,偵查了半個月,還是沒找到任何線索。最后只好當做真正的懸案封存。
當你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填報懸案組的時候,其實你的政審是不合格的,因為你爸的案子已經被上面默認為是一起真正的密室殺人案,他先殺那名女學生,而后畏罪自殺。
事后上面領導之所以為你爸翻案,那是因為大家考慮到你爸是當地知名大學的醫學專家,大學教授,并且還是學校黨委班子的成員。市委領導考慮到這事公布出去會對社會造成不良影響,同時對他們都會有些負面影響,所以才給你爸翻案,說你爸是被謀殺的。
當年四大隊的大隊長吳國志也參與了你爸這件案子的調查,那時他還只是一名剛入警隊不久的新人。估計你爸的事情被傳出去,就是他說出來的。”
“哎……”趙銘竹說到這里輕嘆一聲:“其實你進懸案組的時候,背后發生了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當時上面領導的意思是,別說懸案組,就是警察都不想讓你做的。我看見你的檔案之后,發現你不僅耳朵有特長,還是以第一名的成績通過的公務員考試。
所以有些不忍心浪費了你這個好苗子,不忍看你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東流。我很清楚你一定是沖著你爸的這件案子報考懸案組的。因此我才去找朱明智把你要到我的五大隊。
你很努力,在這將近一年的時間,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的。我也一直想找個機會給你說說這件事,可我覺得時機還不夠成熟,就沒給你說。
其實從葛老說黃小燕是被催眠的時候,我當時就想到了你爸那件案子了。我一直質疑催眠術的存在,便是因為覺得你爸當年的事情似乎并不是被催眠那么簡單。”
“什么意思?”我又問。
“你爸當年死的時候,還留下了一份遺書,其實這遺書也不是留給你們母子兩的,算了,先不說這些,這事以后再說。”趙銘竹話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好好干吧,通過前面兩個案子的事情,上級領導已經認可了你的能力和政治素質,對你已經不再懷疑了。”
“趙隊,謝謝!”我的眼眶突然有些濕潤。很明顯,沒有趙銘竹,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雖然此時我很想知道我爸到底留下了一封什么樣的遺書,可我還是強忍著沒有再多問。因為我知道趙銘竹既然提到了遺書又不說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干!”趙銘竹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有機會的話就算違反規定,我也會叫曉天幫你把你爸那件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就是,你是我石頭哥嘛,你一聲令下,叫我弄誰我就弄誰。”趙曉天接了一句。
就在這時,向來都是一副不問世事的態度,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周融也走過來拍了拍我的另一只肩膀:“好好干,既然心懷宏圖大志,便當有敢上九天攬月 欲與天公比高的氣魄!你爸的事情是你的心魔,正視此事,你必可一飛沖天。”
這應該是我從認識周融開始,聽見他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也是唯一一句鼓勵人心的話。
不過我知道他是在同情我,憐憫我。
也就在這時,我突然看見張怡寒的眼睛緩緩睜開了。
我趕緊問道:“師姐,你沒事吧?”雖然我現在也經常叫她小寒,不過在有人的時候,我始終是叫的師姐,總覺得當著別人的面有些叫不出口。
“沈玉那臭婊子呢?”張怡寒惡狠狠地道。
“沈玉?”我們眾人全都一臉狐疑地盯著張怡寒。
“之前我喝了一杯水就暈了。”張怡寒道:“我感覺到明顯對勁了,才趕緊給小林打電話。后來我迷迷糊糊的,就聽見沈玉和我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話,而后就陷入了一種瘋狂狀態……我很想自殺,我覺得自殺會更快樂……”
張怡寒后面的幾句話說得我頭皮一陣發麻。
“你的意思是沈玉對你催眠了嗎?”我打斷了張怡寒的話。
“不是催眠,好像不是催眠,她應該是在我的水里給我下什么藥了……”張怡寒不停地搖頭,精神狀態明顯有些不對勁。
“師姐,你別激動,到底出什么事了?”我雙手握著張怡寒的手。雖然此時她手里的刀已經被拿下來了,可我還是擔心她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
“……”張怡寒不停地搖頭,再也不說話了。
就在這時,趙銘竹的手機突然響了,只見他一接電話,就傳出了一聲驚呼:“什么,沈玉找到了?現在在什么地方?她人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對勁。先把她銬起來再說,記住,不準任何人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