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快遞里面的東西全都不一樣,最大的共同點是全都非常血腥。
第一個快遞是十個手指頭;第二個快遞是十個腳趾頭;第三個是兩顆眼珠子;第四個是兩只耳朵。
試想一下這么一些血淋淋的東西,被我媽那么一個連雞都不敢殺的女人看見會是一種什么效果。別說我媽,估計很多女人都會被嚇暈。
最后一個快遞是三天前送來的,據我媽說,這四個快遞每個都相隔三天收到一個。
第四個快遞里面還附上了一封信。
信里只有一點很簡短的內容:我送給你的小禮物都還滿意吧,那些禮物的主人現在還活著,想救他就快點來找我吧!
當我把我媽給我的那封信的復印件看完之后,我心里早已怒火沖天。(原件是證物,當然不會放在我媽手上)。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報復,而是挑釁,他在挑釁國家法律的權威。雖然此刻我還沒和犯罪分子見面或者通話,可我卻已經猜到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上次綁架我媽的那個主謀。
我和我媽聊了一會兒之后,馬上出門去找負責這件案子的嚴中隊長。嚴隊長就是上次解救我媽時的那個帶隊警官。后來趙銘竹叫他派了幾個人24小時在我媽身邊保護她,我媽說這次的快遞案也是嚴隊長在負責。
我出門的時候,嚴隊長的一個手下還守在我媽住的房間外面。
自從我媽上次出事后,家被燒了現在正在裝修,暫時還不能住。所以她出院之后一直住在離公安廳不遠處的一家招待所里。
房間是趙銘竹幫我搞,錢有單位報銷。這可算不上違反規定,畢竟我因為工作家都被燒了,家人也遇到了危險,沒有房子住給我們開間房這很正常。我相信稍微有點人情味的領導都會這么做。
而這家招待所是公安廳的共建單位。一般下面有人到公安廳開會什么的,都會住在這家招待所里。
“你們這段時間一直24小時守在門口嗎?”我問了那個警察一句。
“是的,林警官。”那個警察點了點頭。他是個剛授銜沒多久的新警察,因此對我特別尊敬。這也難怪,真正有能力的刑警不可能派過來給一個警察家屬當保鏢,一般派出來做這種事情的都是一些對警隊無足輕重的人。
“我聽我媽說那幾個快遞都是你們拿給她的?”我皺眉問道。
“是的。”他又點了點頭:“林警官,由于這里面大部分都住著一些各個地方的領導,因此快遞員不讓上來,都是前臺的人送過來轉交給我們。當時我們也沒想到會有這事,所以就沒打開看……”
“行了,我知道了,把你們中隊長手機號碼給我,我有事找他。”我們懸案組的這點優越感還是有的,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人挖空心思都想進我們懸案組了。不管我們走到哪里都有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就連我這個從不喜歡裝逼的小兵也一樣。
然而,就在那個警察把手機剛從口袋拿出來,他的手機就響了。
他馬上接通電話,我只看見他“喂”了一聲,電話里面馬上傳來一聲急促地大吼聲:“杜輝,快告訴林警官,又來快遞了!”手機那頭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不過這一刻聽在我耳朵里卻如一聲晴天霹靂。
“什么?”被稱作杜輝的警察當場就傻眼了。以前他們是不知道送來的都是些什么東西,所以才屁顛屁顛地往我媽房間送,這回他當然無法再淡定了。
“我馬上下去看看,你就守在這里哪里都不要去。”我說了一句趕緊朝樓下跑。
我媽住的房間就在三樓,我直接飛奔下樓,很快就到了前臺。
我剛一跑下去就看見另外一個負責保護我媽的警察站在前臺那里,傻傻地盯著擺在前臺上的一個紙盒子。
紙盒子很小,是個正方形的,邊張大概十公分左右。
前臺的幾個姑娘則是全都一臉茫然地望著那個警察。這個警察我早上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叫余旭,便趕緊對他說道:“余旭,別愣著了,馬上給你們中隊長打電話,叫他親自過來一趟。”
“喔,喔……”余旭點了點頭,趕緊拿手機打電話,我看見他拿手機的時候手都有些顫抖。
而那兩個前臺的姑娘此時卻還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一臉茫然地望著余旭。這件事情發生之后,公安廳的嚴隊長并沒有聲張。畢竟這家招待所可是在公安廳的眼皮子地下,萬一被外人知道傳出去后整個公安廳的臉都沒地方擱了。
我看了一下快遞外面的標簽,是個不是很有名的快遞公司。我知道就算去把那個快遞員找回來,我們也沒辦法從他們口中知道一些什么。
自從淘寶出來之后,全國的快遞公司如雨后春筍般崛起。各種亂七八糟的快遞、物流公司數不勝數。光全國知名的就有數十家,還有一些目前只在省內發展的小快遞公司,專門負責一些省內中轉業務的,更是數不勝數。
快遞公司多了,競爭力大了,老百姓寄東西便宜了,但隨之而來的問題也出現了。
大部分快遞公司在接收快件時,根本就不管你寄的是什么東西,你用個盒子裝著去寄,他貼個標簽就給你拿走了。很多快遞員送快遞時,字都不用你簽,遞給你轉身就走。
在這個大時代的背景下,導致最近幾年拿快遞郵寄毒品的事情都發生過很多起。光被查出來的就有很多,至于順利寄送到目的地的誰也不知道有多少。
我沒有直接打開那個小快遞盒子。一直等到嚴隊長過來之后,我才和他一起拿著盒子問招待所要了一個空房間。
進了房間之后,我馬上對嚴隊長說道:“嚴隊長,拆開看看吧。”
“嗯!”嚴隊長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從口袋拿出一副白手套。
“我們的對手很聰明,反偵察能力很強,他絕對不會在上面留下指紋。”我緩緩地道。
“呵呵……”嚴隊長笑了笑,不過還是戴上手套之后才去拆那個盒子。
就在這時,我又說了一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里面不是鼻子就是男性的*。”
“你怎么知道?”嚴隊長一臉狐疑地望著我。
“很簡單,他前面幾次送來的東西分別是手指、腳趾、眼珠、耳朵,從他的信里面的內容來看,他是不想讓那個受害者馬上死,所以他送來的應該都是人體外部的一些器官。而受害者現在的外部器官也只剩鼻子和*了。”我一臉平靜地說道。我清楚越是這種情況就越要保持冷靜,否則自己的判斷就會出現很大偏差,這是葛老教我的。
“嗯,我覺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嚴隊長如此說了一句。表面上看他好像是同意了我的看法,實際上從他眼中我能看出他并不相信我所說的。
然而,當嚴隊長打開盒子之后,他一下就愣住了。但見他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我:“林警官,還,還真被你猜中了。”
我坐在嚴隊長對面的沙發上,此時離他還有一米多距離,并看不見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不過我還是胸有成竹地說了一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鼻子吧!”
“林警官,你還真是神了。”嚴隊長有些激動地道。
“不是我神了,而是我剛剛是站在兇手的角度去考慮事情的。這是我們懸案組天字一號偵查專家葛老教我的。我們在辦案時要去站在犯罪分子的立場去考慮事情,那樣我們才能摸透他們的心理想法。”我皺著眉頭道:“不出意外,三天之后我還會收到一個快遞,送來的肯定是這個受害者的*。當然,前提是他能再堅持四天內不被我們抓住。”
“林警官,這案子我們大隊長已經交給我了,你趕緊給我指點一下破案的方向吧!”嚴隊長一臉期待地望著我。
看得出來他因為我媽這件案子也是被搞得焦頭爛額的了,他雖然直屬于公安廳下面的刑警大隊,可真正辦案能力不一定比下面刑警隊強多少。
我沒回答嚴隊長的話,而是站起來去觀察寄過來的鼻子。
鼻子是用一個透明塑料袋裝著的,上面還帶著一些血跡:“切口很平整,刀工不錯,下刀很利索。作案用刀應該很鋒利,我初步估計應該用的是手術刀,并且很可能是個醫生或者屠夫干的……”
“臥槽……”嚴隊長一下打斷了我的話:“林警官,你好像畢業還沒多久吧,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和我們大隊的一些專家分析的簡直一模一樣。”
這一刻,嚴隊長看我的眼神明顯大不一樣了。
“呵呵……”我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心里卻在想著,就我肚子里這點東西在懸案組里就是個渣渣。以前和葛老與張怡寒一起破案的時候,我基本上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這次在嚴隊長面前他卻還把我當神了。
不過這一刻,我卻突然很想念葛老和張怡寒,因為要是有他們在的話,我就不用這么傷腦筋了。
緊接著,我和嚴隊長便朝他們刑警隊趕去,因為我還有很多這次案件的相關資料沒有看到,我得仔細匯總分析一下。
招待所離和公安廳挨著,不大一會兒就到了嚴隊長的辦公室。
經過我一番仔細分析,很快我找到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這幾個快遞竟然全是一個女人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