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和許益柯見面已經過去三天了, 被“第三條腿”威脅的某人再也沒有露面,安之欣慰之余,平添幾分落寞。她很快將落寞嚇退, 一再告誡自己, 許二是妖孽, 絕不能招惹!
就許二曲線挖墻腳的效率, 他的確是妖孽一枚!還是專門跟宋安之的對象過不去的專屬妖孽。
現在, 宋安之正跟常君臨穿梭在商場的各大珠寶柜之間。
“這款是我們的最新款,中間一顆一克拉的圓鉆,周圍分布著一圈碎鉆, 如眾星拱月般將主鉆突出,十分的華美。”導購小姐笑容可掬的介紹著, 不時打量著男女的表情。
照理說, 來看鉆戒的要么都歡歡喜喜的, 要么女方高高興興的。怎么這一對有些奇怪,男方看上去興致勃勃的, 女方卻可有可無的樣子。
常君臨托著鉆戒看了看,回頭詢問:“安之,你覺得這一款怎么樣?”
安之不置可否:“你決定就好。”暗中卻頻頻蹙眉,不是說暫時先別這么快的嗎?可是常君臨卻說反正鉆戒早晚都要買,不如乘著臨近圣誕節打折, 先買了再說。
常君臨以為她不喜歡, 便放下來, 指著另一枚鉆戒說:“把這一款拿出來看看。”
導購小姐喜笑顏開的拿出他指的那枚鉆戒, 介紹說:“這是一顆單顆鉆石的鉆戒, 樣式簡單,是我們的經典款。雖然簡單, 但這顆鉆石有兩克拉,所以也很不錯的。”她當然要高興了,單顆的大鉆自然比碎鉆貴得多啊!她的提成是百分之四,這個單子要是談成了,哇哦!
不過,都拿出兩克拉的誠意來了,為什么這位高貴冷艷的小姐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呢?難不成真的只有鴿子蛋能打動她?
若是知道她此時的心理活動,安之一定會沖她翻個白眼:你才高貴冷艷,你們全家都高貴冷艷!重點不是鉆石,是人好嗎?是人!
慢著……這跟人也沒有關系,沒有關系!她只是沒想這么快就定下來,就是這樣而已!
常君臨看著安之淡淡的臉色,心底嘆了口氣,定是得知家里之所以催的這么快,是想接著宋家的勢幫父親在職位上說兩句話吧?不,到時候可能連話都不必說,只要讓外人知道常家和宋家結成親家,該小心的就是別人,而不是他們家了。
“要不,再到別的店里去看看?”他提議,同時眼神看向另外幾個柜臺,因為打折,商場里到處都是人頭攢動。一個手里抓著氣球趴在媽媽肩上的小女孩沖他甜甜一笑。他先是一愣,而后竟童心未泯,沖那小女孩扮了個鬼臉。小女孩被逗得格格笑,她的媽媽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觸到常君臨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常君臨也呆住了,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周圍的空氣也被吸光,又仿佛是被被一道雷劈中,整個人都定在了原地。
到是小女孩的媽媽率先反應過來,撥開人群,快步逃竄開。常君臨腳步不聽使喚的追了過去,導購小姐慌忙叫道:“先生,鉆戒!”保安聞聲立馬將其攔住,常君臨低頭,發現那枚兩克拉的鉆戒還拿在手里。
“不……不好意思。”他慌忙把鉆戒還給工作人員,又打算去追,走了兩步才想起宋安之。回過頭,艱澀的開口:“安之,我……”
安之靠在柜臺邊,嘴角泛起若有若無的笑,若是熟人看到,一定會覺得這狀態和許二像極了。連說法的方式都像,她說:“你有事,就先去忙吧!待會兒我自己回家。”
常君臨看著她,又回頭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終究一咬牙,對她說了聲:“抱歉!”便一頭沖進了人群里。
安之輕笑,對導購說:“不好意思,麻煩了。”
導購小姐一張笑臉完全垮了下來,但又不敢擺臉色,苦笑著說聲:“沒關系。”將拿出的鉆戒小心翼翼的全部放回柜臺中。
安之看著路邊一串打車的人,想起那句調侃:只有在排隊的時候,才有身為龍的傳人的覺悟。
就這個人流量,恐怕天黑了也打不到車回去啊!
無奈的嘆氣,正準備沿路走回去,路邊卻停了一輛熟悉的奧迪。
許二搖下車窗玻璃,沖她笑:“上車。”
安之皺了皺眉,衡量了三秒鐘,磨磨蹭蹭的打開了車門坐進去。本不想跟他說話的,又覺得他的出現總是那么巧,便問:“你怎么在這兒?”可別說什么在附近辦事,她絕對不信。
許益柯嘆了口氣:“我聽你媽說你們今天來這兒選戒指,鬼神神差的就開到這兒來了。”
安之抿唇,這是實話,很好。
許益柯斜睨她一眼,語氣溫軟,帶著憐憫:“安之,原諒我。”原諒我的不擇手段,因為我天性如此。
“為了什么?”安之不解,又想起三天前,渾身都不自在起來,“若是為了你的不禮貌,那天我也對你動腳了,咱們算扯平。”
許益柯笑著松了口氣,道:“那就好,我就怕你還在怪我。”
安之悶悶的問:“所以這幾天才不敢來見我嗎?”這什么語氣?怎么不像責怪像嬌嗔啊!真要命!
許益柯唇邊的笑意直達眼底,道:“哦,是啊,我很怕你呢!”安之把頭別向一邊,看窗外的景物,路邊到處裝飾著圣誕節的玩意兒,某個瞬間,她竟有種還在德國的感覺。忽然聽到許益柯低低的問:“想我沒有?”
她的心毫無征兆的猛然跳動起來,一時間手足無措,甚至想著要不要拿顆速效救心丸出來吃!慌忙中,急聲回答:“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恰巧紅燈,許益柯歪著頭,含笑望她,聲音輕輕的,像羽毛輕拂:“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睫毛顫的特別厲害。”
安之想瞪他,卻又不敢看他,只好繼續別扭的轉著頭,狠狠的吐氣。
一路上,許益柯心情大好,連平時覺得糟心的堵車都順眼了很多。若有可能,他到不介意在這輛車上,和宋安之一起,堵車堵到地老天荒。
可惜車流很快又動起來了,許益柯怕再這樣別扭下去,安之的脖子會酸,便問:“挑到合適的戒指了嗎?”
安之總算放松下來,說:“沒有,他有事先走了。”
許益柯扯了扯嘴角,笑問:“什么事這么急啊?連挑選結婚戒指都能逃跑,就不怕錯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了?”
“你這什么比喻?”安之皺眉,“自然是十分重要的事了。”
許益柯嗤笑:“我想不出有什么比跟你在一起更重要了。”
安之張口結舌,可心底冒出來的隱隱甜蜜又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速效救心丸吃多了?
不是說這玩意兒沒有副作用的嗎?
與此同時,被談論到的常君臨正對著電話大聲說道:“我確定是她!不會看錯的,化成灰我也不會認錯!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去查她的出入境記錄,一定要……對了,她身邊還有個小女孩,兩三歲的樣子。”
她走了三年,那個小女孩……不,不要!
他迫切的想要找到她,絲毫不管找到她之后怎么處理他和她,以及他和宋安之的關系。
為什么是這個時候,他已經決定忘記她,重新開展一段新的感情,可以步入婚姻的感情。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呢?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