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有些好奇,就對吳敵說了先前的事兒,他興奮地看著這條“小龍”,偷偷地將我拉到一邊,并讓我不要驚動它。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先聽了他的,那條小龍看我們給它讓出了一條路,探頭確認了之后迅速沖過去,鉆入另外一個溶洞。
吳敵說:“這是洞螈的一種,是古書上說的一類龍,有它的地方就有巖金,我們悄悄跟上去,里面藏著連貓臉人都不敢靠近的秘密。”
我看他說得這么自信,就想知道他究竟還藏著什么秘密沒講。貓臉人的確畏首畏尾,從現(xiàn)實情況來看,似乎越靠近這個區(qū)域,貓臉人就越是不敢過來,安全系數(shù)也就越高。雖然張弦和梅生伯沒來,我跟著一個危險的吳敵,總比接觸貓臉人要強,就算要打架,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所以我雖然有點膽怯,卻沒理由反對。
這條洞螈剛才和我那樣近距離的接觸,它都不敢對我下口,可見沒什么威脅性,我們遠遠跟著它,兩個人一言不發(fā)。走了很久,我忽然發(fā)現(xiàn)這條溶洞和別的不太一樣,我們沒有再走過岔道,竟然一直通往地心。
走了一陣,我開始感覺到冷,后來有感覺有點熱,這時候我無意看了吳敵一眼,發(fā)現(xiàn)他有點不對勁,滿頭是汗,我問他:“你還好吧?”
吳敵聽我問了,就扶住墻壁上的石鐘乳稍作休息,喘著粗氣說:“嗯,我們繼續(xù)走吧。”
他好像身體不太舒服,平時雖說猛得像頭老虎,但畢竟四十多的人了,跟我還是沒法比。我想要扶著他,誰知道跟他的手臂一接觸,整個人像是被電觸到一樣,突然麻痹了。
我從小就怕電,心里很驚恐,忙提議說:“好像哪里不對勁,這里的環(huán)境十分特殊,我們身上居然帶電。我看,就不要下去了吧?”
吳敵想了想,說:“那你在這里歇著,等一會兒,我再往前走一段看看。”
他這么堅持,我也不可能真的坐下來等,畢竟這里非常詭異,兩個人分開是大忌。前面忽然發(fā)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很清脆,估計是那只洞螈碰到了什么金屬制品。我心里突然興奮起來,因為這也就證實了一件事,洞穴里面有輕薄的金屬物品,那么很可能就是冥器!
我注意到墻壁上有什么反光的線條,好像是人工鑲嵌的金線裝飾,忙提醒吳敵注意看,吳敵看了之后驚喜地說:“是巖金!這么多藏量的高純度天然巖金,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果然是個血龍脈啊!”
我一聽是巖金礦脈,登時有點喜出望外,巖金礦脈又叫血礦脈,是說這種金子就像是巨龍的血脈一樣,延綿不絕。吳敵說:“別傻笑了,我們趕緊下去吧,聽剛才那陣響動,前面應(yīng)該就到頭了。”
我們加緊走了十幾步,轉(zhuǎn)了個小彎,前面發(fā)現(xiàn)了生火的痕跡,我觀察了那些燃剩下的木頭,不像是最近燒灼過的痕跡,炭化得很厲害。
我很好奇,忽然想到那本考古隊員日記,心里頓時一咯噔,這兒該不是二十年前,那支考古隊發(fā)現(xiàn)棺材的地方吧?
為了證實我的猜想,我一邊走,一邊特意觀察著,這里有很多低矮的粗制石臺,臺子上有些青銅燈盞,不過很多都爛掉了,有的滾到了地上,剛才洞螈估計就是碰到路上的燈盞,順著臺階滾下來時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音。
看著這么多石臺和青銅制品,我心說真的找到墓葬了,這么大的墓葬地居然建在山腹深處的溶洞里,任誰也想不到,因為這種奇特的風(fēng)俗在歷史上從未有過。
吳敵對這里顯然十分熟悉,我問他以前是不是來過,他說來是來過,不過也沒有像今天這樣,這么深入地進到山腹里面來。我覺得他這話很不靠譜,以他的老成,如果知道貓臉人害怕這洞穴深處的東西,應(yīng)該是會想要弄個清楚的,先不說可能有冥器,單單為了對付貓臉人,也值得探究一番。
更何況他們來到這里的目的,并不單純。那個青桐古棺擺放在史前溶洞里,顯得特別突兀,肯定不會是孤立的存在,必然是某個事件中的一環(huán),而我所能倚靠的,僅僅是一本老舊的考古日記。
我想到第一次發(fā)現(xiàn)尸鱉的時候,何曉晴的話也透著神秘,她好像瞞著我什么。難道真像日記里說的,那口青銅棺材,是人工運過去的?
二十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那些人看到了什么,會不會有人還活著,這應(yīng)該是一個切入點。我雖然不關(guān)心,可已經(jīng)身在局中,如果不提高警覺積極應(yīng)對,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忽然感到很孤獨,沒有人可以信任,唯一支撐起希望的因素,就是我倆都是大活人,在對付貓臉人這件事上,毫無疑問是站在同一陣線。
如果吳敵是帶著某種目的,那么他必然要做些什么,我靜觀其變,稍加配合就不難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
吳敵打燈看了一會,說:“這個墓葬建筑群落特別大,雖然低矮,但不像是家族墓葬群,我懷疑是上古時代某個重要人物的陵寢。”
他忽然問我:“但是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原本是穴眼的地方,卻少了一樣?xùn)|西?”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發(fā)現(xiàn)墓穴中心有個船體形狀的大坑,封土層拾掇得很好,船坑約莫半米高,坑底的石基座上有個長方形的印記。
我再度仔細地打量了船坑附近,除了一座神道碑之外,平平無奇。
“這就是個大坑,”我反問他:“會不會是那個青桐古棺的出土原址?”
吳敵點頭說:“我也這么想,能讓貓臉人害怕的,肯定是能夠?qū)Φk構(gòu)成威脅的東西,也許我們的處境很兇險。有危險的棺材,八九不離十跟粽子有關(guān),要小心行事了。”
他忽然盯著我看,問我:“你怎么知道洞里有青桐古棺?”
我心想你是不是傷勢太重糊涂了,就告訴他我們是怎么遇上的,怎么救他的,以及后來怎么發(fā)現(xiàn)他不見了,棺材蓋掉在一旁的事。我說:“一路上李老板背著你,最后還是我將你放進棺材里的,這口銅棺很邪門,居然可以迅速愈合傷勢,你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
吳敵這才對我放松了警惕,跟我講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越是這樣行為古怪,我越是覺得他有事情瞞著我,并可能對我構(gòu)成威脅。按他說的,他一個人來到史前溶洞,動了棺材后被拾寶客獵殺,隱約記得遇到了一群人,沖過去之后就昏倒了,他遇到的這群人,毫無疑問正是我們幾個。
他說棺材里有只超大的尸鱉,還有很多尸鱉蛻殼剩下的鱉殼,應(yīng)該是某種養(yǎng)蠱的方法,讓它們自相殘殺,最后留下來的一個就是鱉王。但他剛推開一半的棺蓋,那尸鱉就鉆出來跑掉了,他也不知道那東西跑去了哪兒。
我心里一驚,告訴他我們并沒有看到什么大尸鱉,棺材蓋也沒有被打開,倒是開棺后,里面著火了,之后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尸鱉殼。
吳敵想了一下,說引起火災(zāi)的可能就是那些尸鱉。然后他也不說話了,獨自想著什么,有點出神。
我心里卻很吃驚,因為我有過兩次經(jīng)歷,前面我搬不動,全靠張弦,后面卻能獨自打開棺蓋。銅棺蓋有接近一千斤重,沒有兩個人以上的話根本推不開。吳敵又不是張弦和李亨利,沒有逆天的本事,他是怎么辦到的?我想到了我自己,我又是怎么辦到的?
因為我親自在棺材里躺過,并且他也是我放進棺材里的,所以我清楚里面沒有所謂的特大號尸鱉,也沒有成堆的尸鱉殼,吳敵明顯是在撒謊。很明顯,他沒有拿我當(dāng)自己人,想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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