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答應了。”顧天瑜摸索著握住公子玉簫的手,她感受到他手心那濕濕的細汗,知道他在剛剛那一刻,不,或許是在吻她的那一刻,他有多么的緊張。
公子玉簫重新將她圈入懷中,他閉上眼睛,眼眸中的淚水卻無法克制,“天瑜啊……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
顧天瑜聽到他哽咽的聲音,越發(fā)心疼,她故作淡然的安慰道:“表哥真傻,天瑜和表哥不是命定的一對么?這還是表哥告訴天瑜的呢。”
公子玉簫擁著顧天瑜的手,一瞬間僵硬。他想起顧天瑜此時根本將他當成了沈墨濃,一時間。所有喜悅均被失望替代。
原本甜蜜的氛圍,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尷尬。公子玉簫緩緩松開顧天瑜,他站在那里,神情哀傷的望著有些茫然的她,低聲道:“天瑜……”
而下一刻,他突然一把抱起顧天瑜,整個人也似雷霆乍驚般,瞬間飛躍后退數(shù)步。一把匕首堪堪掃過他的面容,與此同時,一條黑影如鯉魚戲水般,敏捷的自窗外躍入。
公子玉簫站在那里,望著那一身黑衣的男子,斂眉沉聲道:“你是誰?”這時,聽到聲音的于忠已經(jīng)帶了眾侍衛(wèi)前來。
黑衣人目光沉沉的望著公子玉簫,旋即,他摘下面紗。
一瞬間,房間內(nèi)滿是抽氣聲。公子玉簫擁著顧天瑜,面色中滿是震驚。“你……墨濃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朕記得……朕約了你在御書房見。”
顧天瑜心中“咯噔”一聲,在她被公子玉簫抱起的那一刻,她便知道,沈墨濃來了。他終究沒有遵守她昨夜的請求。男人呵,一旦決定心狠,一定會讓你措手不及。
沈墨濃望著公子玉簫,知道他還未意識到這一切,看來,他真的對自己十分信任。“皇上,今夜臣來,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公子玉簫斂眉,他望著沈墨濃,發(fā)現(xiàn)沈墨濃與之前完全不一樣。再想起那把匕首,那分明是要要了他的命的一擊。想及此,他轉眸,目光中冷意頓生,聲音冷冷道:“墨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沈墨濃望著被公子玉簫圈在懷中的顧天瑜,如他想象中一樣,顧天瑜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表現(xiàn)出一分害怕。她對一切都接受的那樣快,快到本來是主導的他們,總能被她牽引,任由她擺布。
“皇上,不止小臣知道我在做什么,天瑜……同樣知道。”沈墨濃斂眉望著顧天瑜,而剛剛一直未動的顧天瑜,不知什么時候從袖間抽出發(fā)簪,她用發(fā)簪狠厲的劃過公子玉簫的手腕,公子玉簫不可置信的望著她,不可置信道:“天瑜……”
而就在他失神的一剎那,顧天瑜一把推開他,整個人向后倒去。沈墨濃飛躍而來,環(huán)住顧天瑜的腰便迅速后退。于忠出手,本想阻止沈墨濃,不料侍衛(wèi)突然反戈一擊,他無奈之下只好應對。
公子玉簫頹然站在那里,他的面色慘白,怔怔不語的望著此時與沈墨濃并肩而立的顧天瑜,喃喃道:“為什么?”
顧天瑜轉眸,她努力掩下眼底內(nèi)疚和難過,銀牙緊咬道:“還有什么為什么?你都那般殘忍的對待我了,我對你……再有感情,才是荒唐,不是么?”
她說的理所當然,聲音中沒有一分猶疑,只有淡淡的譏誚。公子玉簫傻傻站在那里,他微微頷首,臉上浮現(xiàn)慘淡笑意:“是啊……你那么恨朕,怎么會……”笑著笑著,淚水便悄無聲息的落下,“原來,這只是一場夢……”
于忠算是高手中的高手,遂不消片刻,那些侍衛(wèi)已經(jīng)被他解決掉。他護在公子玉簫的身前,面色凝重,沉聲道:“皇上,事到如今,最要緊的是您的安全。”
公子玉簫卻依舊癡癡的望著顧天瑜,“那么,今天算什么?你對朕……究竟算什么?”
顧天瑜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道:“當然是讓你在這個夢中……醉生夢死。”說罷,她背過身去,聲音依舊淡漠如水:“你還是莫要徒勞掙扎了,公子玉簫,三萬御林軍已經(jīng)被控制了,這座宮殿,除了于忠,不會再有任何人是你的人。所以,放手吧。”
公子玉簫望著她孤涼的背影,他緩緩握緊拳頭,手腕上的血依然在汩汩往外冒出,他卻絲毫感覺不到。這點痛,和他心中的痛相比,算得了什么?
窗外傳來打斗聲,于忠知道,這是公子玉簫的暗衛(wèi),發(fā)現(xiàn)異常后與沈墨濃的人打起來了,沈墨濃絲毫不慌張,他微微一笑,淡淡道:“皇上,您是要自己棄械投降,還是要負隅頑抗?”
公子玉簫冷眼望著沈墨濃,眼底殺機彌漫。他凝眉道:“你以為,朕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么?沈墨濃,朕只問你一句,沈老將軍可知道你這大逆不道之行?”
聽到沈年,沈墨濃的臉色難看幾分。但他依舊冷哼一聲,面不改色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終究是我沈墨濃的爺爺,他也沒有能力為了你而大義滅親。”
公子玉簫有幾分嘲諷的笑道:“也就是說,他老人家不知道了。這樣,朕就放心了,否則,朕今夜殺了你,他一定會怨怪朕!”說罷,他便抬手上前。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無法運用一分內(nèi)力。于忠見他面色不對,焦急道:“皇上,你怎么樣了?”
公子玉簫捂住胸口,淡淡道:“朕沒事。”說罷,他抬眸,望著自始至終都背對著他的顧天瑜,不甘的質問道:“天瑜……是你?你給朕下了藥?”
顧天瑜微微一愣,她轉過臉,還未開口,卻聽一人掀簾而入,神色淡淡,語氣亦波瀾不驚道:“是我。”
公子玉簫聽到這個聲音后,整個人如墜冰窖。于忠終于不再淡然,他望著一身青衣,衣袂飄飄的歐陽少衡,氣憤道:“歐陽先生……你為何要這樣做?”
顧天瑜踉蹌后退幾步,沈墨濃忙上前攙扶,她卻精準的避開他的手,秀眉輕蹙,眼底閃過一抹嫌惡,她低聲道:“我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心狠手辣!”
沈墨濃徒然收回手,望著顧天瑜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他只是揚起一抹苦澀笑意,旋即頷首道:“你說的沒錯。可是,這也說明,并非只有我一人希望他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