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襲藍衣,見一擊不成,舉劍再次砍向莫邪凌。
剛才那一個躲避動作已經用盡了莫邪凌的全部力氣,當銀光再次向自己砍過來時,莫邪凌無力地閉上眼,暗中暗罵,這老天爺還真是夠小氣,讓她死而復活卻吝嗇地只給了她這么幾天。
真是——不甘心哪!
叮——
電光火石間,砍向莫邪凌的長劍被另一把劍擋住,兩劍相撞,在空中迸出火花。
無法控制住紊亂的心跳,在看到劍鋒即將碰到莫邪凌的那一剎那,他幾乎要喊叫出來,心中無法控制住驚怕,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早已先腦子一步阻止了對方的殺手。
“你讓開!”待藍衣男子看到連城時,冷聲斥道。
連城收回長劍,人卻擋在莫邪凌前方,“你不能殺她。”
“主子就是因為他才——”藍衣男子憤怒地盯著連城:“怎么?這才幾天她又勾引住了你,讓你竟為了她跟我們兄弟反目?”
連城身體僵住,他皺眉:“你胡說什么?我并未說不殺他,難道馮冀沒跟你說?要殺她也要帶他到主子出事的地方,用她的命來祭奠主子。”
連城的話讓藍衣男子神色稍霽,他收回劍,再滿含殺意地掃了眼莫邪凌,留下一句話:“你最好記住今日的話。”
那人走到桌旁,將長劍橫放在桌上,衣擺撩起,大刀闊斧地坐下,自己為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這才說道:“隊長就是怕你無法順利,這才派我來。”
“哼,要我說,還是直接殺了她,屆時再到主子面前請罪,省的夜長夢多。”
“徐龍,我們最好聽隊長的。”連城悄然看了眼莫邪凌,沒發現莫邪凌異樣,這才轉頭對藍衣男子說到。
藍衣男子徐龍一巴掌拍向桌子,大聲道:“不管以何種形式,只要為主子報仇就行,何必計較那么多?”
不待連城反駁,連城身后突然一聲悶響。
他放在莫邪凌床榻前的水盆被推到,冷水灑了滿地,稍許濺到連城身上。
莫邪凌眉眼凌厲,深不可測的眼中是凜然不可侵犯的怒氣:“你們在我面前隨意談論我的生死,可有想過我的感受?”
“嗤——”徐龍譏嘲一聲。
“我說過,司徒清的死跟我沒有直接關系,至少不是我下手,也不是我讓人下手。”
徐龍反唇相譏:“難道主子不是因為跟你有婚約才遭不測的?”
莫邪凌終于知道何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前世今生她都沒這么憋屈過,這讓她本來毫無起伏的心緒再難保持平穩,人家都欺負到她頭上,她豈有不還手之禮?
柳葉眉聳了聳,邪佞的戾氣直射過去,平常惑人的眸子早已被殺意取代。
徐龍在接收到莫邪凌的目光時,不知為何,突然心下一冷,他怒意跟羞意交織,一把抓住手邊的長劍,大聲道:“看什么看?小心我現在就殺了你。”
移開目光,莫邪凌嘴角甚至帶著隱約的弧度。
莫邪凌睚眥必報,但她同樣能忍。她向來信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終勝利者。
見氣氛僵持,連城最終煩躁地放出話來:“都別吵,徐龍,你再忍耐兩日。”
兩日后他們即可到達主子出事的地方,也該是莫邪凌即將葬身的地方。
大概覺得跟一個即將死去的女子計較不是男子所為,接下來一個日夜徐龍壓根沒正眼看過莫邪凌,直到第二日午時,一行人需要經過一處山道。
此處山道是往西走的捷徑,不過聽聞此處有人常設下路障,一些膽小的行人有時寧愿走偏遠一些的官道。
連城本打算也走官道,可禁不住徐龍的再三催促,他只好改道走此處。
正直正午,山道兩旁的林蔭樹將這條道路遮擋的嚴嚴實實,乍然看去,甚至有陰森之感。
在走到一半時,連城看到不遠處兩座荊棘密布的山將小道夾在中央,道路卻出奇的開始平坦,連城握緊手中的劍,跟徐龍一前一后地將馬車護在中間。
又行了約莫一刻鐘,馬車終于走到山腳下。
正當要過去時,兩處山腰處卻轟隆隆開始發出巨響,一些拳頭,甚至西瓜大小的山石從山腰處滾下來。
車夫大叫一聲,抱頭跳下車子,往回跑。
而在車夫跳下馬車的同一時間,馬背掉下來的一塊尖銳的石頭正中頭頂,嘶叫一聲,拉著的馬揚起前蹄,失了控制,開始瘋狂地亂闖亂跳。
車內的莫邪凌在轟隆聲響起時已經察覺出異樣,她眼睛一轉,想到什么,繼而彎腰往外走。
經過一天半的休息,這身體雖然無法跟之前相比,卻也能正常行動。
就在她掀開車簾時,不遠處徐龍低喝一聲,旋身而起,腳尖點過坐下馬背,往馬車躍來。
莫邪凌出現的剎那,徐龍同時跳上了車,他一把抓住莫邪凌的胳膊,呲目瞪著莫邪凌,卻在看到莫邪凌的面目時,突然不可置信地低叫:“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