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跪在暴怒的崇禎皇帝跟前,雖然一言不發(fā),不過心頭卻很敞亮。16kbook小說網(wǎng)更新
大明朝,恐怕是要亡了……
文臣中最能打仗的洪承疇和盧象升,一個投靠了滿清韃子,一個投靠了“軍閥”張力。
張力的團山軍現(xiàn)在形同割據(jù),已然是國中之國,自不必多說。而除了張力的團山軍之外大明朝最能打仗的,現(xiàn)在也就剩下左都督、山海關(guān)總兵吳三桂了。
先前吳三桂一直“龜”在山海關(guān)中,用各種理由搪塞,死活不肯接受朝廷讓他剿賊的命令。吳總兵開口要銀子一千萬兩大軍才能開拔,這尼瑪現(xiàn)在大明朝一年的收入都沒有這麼多……
後來崇禎皇帝實在沒有辦法,只能給吳公公,呃,不,吳總兵封了左都督也就是以前祖大壽的官職,又授予尚方寶劍,讓他總督北方七省所有軍隊吳都督這才帶著六萬遼東軍入關(guān)剿賊,眼下在宣府大同一帶駐紮。
宣大方向從來都是大明朝的軍事重鎮(zhèn),那裡根本沒有什麼流賊,高迎祥和李自成主要是在陝西、河南折騰。吳都督不去河南剿賊,而是迫切地跑去宣府大同,原因自然也是顯而易見的。
宣大軍屢戰(zhàn)屢敗,不過也還有數(shù)萬人馬有道是蚊子腿那也是肉呀,吳公公不嫌多,必須…,先吞併了,擴充自己的實力再說其他。
官軍依舊在打敗仗,河南的天災(zāi)則一天天的延續(xù)下去,一天天的累積死亡人數(shù)而已。崇禎皇帝罵到力氣用盡便自動停止了聲音和關(guān)注。身爲(wèi)內(nèi)閣次輔的周延儒則是跪完了這頓罵之後就放心篤定了回家,家中還有好多事情等著辦哩!最重要的是萬貫家財必須立刻轉(zhuǎn)移到江南去。轉(zhuǎn)移到南京去!這纔是重點,對吧?
至於什麼民反。什麼天災(zāi),在他跪在崇禎皇帝跟前,暗暗的鬆出一口氣之後就已經(jīng)不存在了。
甚至到了第三天,周延儒連罵都不用捱了崇禎皇帝在連連爲(wèi)了國事而大罵了兩天之後,體力消耗多了,原本的風(fēng)寒之證加重了,體溫直線上升,連夜召了太醫(yī)來診治。皇上喝了藥,發(fā)了汗卻一點效果都沒有……天亮?xí)r分。崇禎皇帝陷入了高燒的昏睡中,連早朝都不能上了。
周延儒頓時如釋重負,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
溫體仁現(xiàn)在稱病在家,閉門謝客,儼然暫時跳出了大明朝最高的權(quán)力漩渦之中明眼人都知道溫首輔這是在“躲事兒”,不過這卻也帶給了次輔周延儒一個天大的機會。
你溫體仁當(dāng)烏龜躲事兒是吧?那朝廷大事可就由我周延儒一言而決了!崇禎皇帝責(zé)罰幾句算個啥,能把持住朝政那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眼下,崇禎皇帝病勢加重,無法視事。溫體仁自然也不可能立刻“痊癒”尼瑪皇帝沒事兒的事兒你稱病,皇帝病重你就痊癒了?糊弄鬼呢!
所以,內(nèi)閣次輔周延儒周大人可就“一朝權(quán)在手,便把令來行”了。
周延儒從皇宮出來之後。心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恨不得皇上一直“病重”那纔是好事兒。總歸這種想法太過“大逆不道”,周延儒很快就不敢深想。而是將思緒拉到了其他地方
到底撿著幾天清淨(jìng)了!
周延儒現(xiàn)在位極人臣,“伴君如伴虎”的滋味比前幾年體會得更深了。但也更懂得“利用時機”了。崇禎皇帝這一病總得十?dāng)?shù)日才能視事,正好供他運作周延儒想到這幾天來跪地捱罵的羞辱。頭一個就是因爲(wèi)吳三桂的剿賊不力,立刻便把這份羞辱轉(zhuǎn)嫁到他的頭上去。趁著這時機,周延儒以內(nèi)閣的名義發(fā)信給吳三桂,用極嚴厲的字眼責(zé)備他督戰(zhàn)不力,致使“聖明天子龍顏大怒”,並且要求吳都督儘早蕩平流賊,“以報天恩”。
當(dāng)信件送到宣府的吳三桂吳公公手中之時,吳公公,呃,不,吳都督正在保安州的軍議大廳中與諸將議事。
送信的校尉將信呈了上來,吳三桂皺著眉頭只看了一半,便一把將信撕成兩半還覺得不解恨,竟然又撕成了碎片,而後捏作一團當(dāng)成垃圾一樣隨手扔在地上。
吳三桂本來這段時間心情不錯,小日子過得嗷嗷好這不,山西總兵官,素有“王跑跑”美譽的王樸被高迎祥攆得雞飛狗跳,不久前帶著三萬人馬前來相投;而河南剿賊總兵左良玉也被李自成打得滿地找牙,帶了萬餘殘兵敗將前來投靠
這尼瑪,吳都督麾下一時間謀臣如雨,猛將如雲(yún)吶!
偏偏這時候不醒眼的朝廷來了這麼一封不合時宜的信件,簡直就是不給吳公公面子!這尼瑪能忍?
吳三桂吳都督忍了,壓根也不提朝廷信件之事。他轉(zhuǎn)頭看著自己新收下的小弟王樸和左良玉,微微一笑,道:“二位將軍無需多慮!先前本都督請朝廷下?lián)芗Z餉,這信件便是朝廷的迴音朝廷沒錢吶!”
反正王樸和左良玉也不知道信上寫的什麼,他倆也不可能撿起信來看,故而吳三桂可以隨便胡說八道。
原本王樸和左良玉一聽“糧餉”二字,都是眼露精光,然則聽見吳三桂後面的話,不由得神色黯淡了下來。
吳三桂將兩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心裡跟明鏡一般似的:此二人貪財好貨,麾下兵卒也是一般德性,打仗完全不行,禍害百姓卻是相當(dāng)在行。
不過吳三桂絲毫不以爲(wèi)意,部下有缺點,那才方便自己控制呀!若是個個都像團山軍的張力那樣,那纔是讓人不寒而慄呢!
想要錢,跟著本公公呃,不,跟著本都督幹,絕壁有錢途。
吳三桂一時間想得有點遠了:那滿清的女真人打仗,向來都是將漢軍旗頂在前面當(dāng)炮灰,他們躲後面揀便宜,十幾年來屢試不爽。還真別說,這也是一手妙招呢!以後我關(guān)寧鐵騎也要向女真人學(xué)習(xí),保存實力,送死的事兒得找別人去幹。
一想到此,吳三桂臉上笑容更盛,直勾勾地看著王樸和左良玉,直將兩人看得心裡發(fā)毛。吳三桂的心思他二人自然是不知道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