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中之后。
善若水身中一把繡春刀,直插胸口,人已經氣若游絲,面若金紙。
卜鷹則躺在了他身前不遠的地方,他的胸口有一處凹陷了進去,生死未卜。
楚月來左臂本來只是齊肘斷掉,現在卻已經完全斷掉了,變成了獨臂之人,真正的獨臂人,鮮血已干,地上一片殷紅。
他止好血后,人有些疲憊的走向善若水,他好像在喊自己。
“我……兄弟五人,為了這個……皇座,咳咳,你要好好對待如煙,她還不知道自己就是建文先帝的后代子孫,也……不必再告訴她了,百年的仇恨,幾十年的海外的顛沛流離,夠了,真的……夠了,就這樣,很……好,神功,我還是沒練到最高境界啊……。”
善若水說完這句話,心脈、呼吸皆都停止。
苦心修煉天下第一邪功,死前竟然還念念不忘神功,一個家族都被仇恨所奴役,早已被大明朱家遺忘的他們這一脈,一直活在自己家族“復位大業”的世界里。
這只能說是一種命運,他們也只是是一群被上天捉弄的人而已。
楚月來長嘆一聲,心里暗嘆這就是作孽的“報應。”
看著躺在地上不動的卜鷹。
卜鷹的身子沒動,眼睛卻動了一下,他如鷹般的眼睛里,此時也已不見了剛剛的從容和自信。
楚月來的木棍組成的意境,出手的速度,以及那強大而神秘的雷電之力都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他得到的資料還不夠最新。
楚月來的武道也實在是日益精進,愈發難以捉摸了。
“你在死前能告訴我,我師傅和夏蕓真的是父女關系嗎?那為何夏蕓當初做委托人時,現在看來好像還是出賣了我師傅一般?”
這個判斷是他最近慢慢總結所有了解的信息得出的,夏蕓應該是知道自己和師傅那次委托所面臨的危險的。
這也成了他心中對夏蕓的一根刺。
“千真……萬確,至于夏蕓為何出賣你和逍遙子,你可以自己去問……她。”卜鷹停頓下繼續道:“是的,他們是父女,不過……我,很好奇,你的親生父母也不是姓楚的他們,為什么要為了他們這么拼死拼活的報仇,難道逍遙子都沒跟你說過你的身世嗎?”卜鷹的眼中露出一種笑意,好像是在自嘲也是在嘲笑楚月來。
楚月來皺眉,心里狂跳,然后他冷冷地道:“你不要妄想在臨死前能成功破壞我、師傅、夏蕓之間的關系,我師傅他人現在到底如何了?”
“你其實應該……咳咳咳,應該姓熊。
“逍遙子他……其實,沒……”一代梟雄,在楚月來面前接二連三的,如此平凡的死去。
無論是善若水的隱忍和長達二十年的“潛伏計劃”還是卜鷹控制下的青龍會、圣門等勢力,再加上他控制的錦衣衛、神機營,守城士兵等都足以稱這兩人為一代人杰、一世梟雄。
可是碰上了楚月來這個走出了自己世界,自己的雷電劍道,修煉成了自己的武道之紋的絕代宗師來說,只能說是。
“既生瑜、何生亮”
沒有太多的精彩過程,沒有太多的爾虞我詐。
甚至沒有太多的遺言交代。
兩個生前幾乎可以擁有一切的人,只帶走了自己的生命。
楚月來在兩人的臉上一頓揉搓,善若水的臉上一切如舊。
卜鷹的臉上卻拿下了一張人皮面具,面具下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楚月來看著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里曾經見過。
這個使用繡春刀的高手,武功已然極高,知道的秘辛又多,但是他到底是不是本來就叫卜鷹,或者他是卜鷹的替身,楚月來卻無從核實。
總之是個大人物無疑。
這時離吳承恩發出信號已經將近一個多時辰了。
再等下去,天就亮了。
楚月來縱身飛進了紫禁城的城墻,他準備的無數白綾和暗器終于有機會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