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中藥得忌口,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成天吃的最多的就是青菜豆腐,這樣持續了近半個月,鐘澄宇惱了,睡前沉魚喝藥,他二話不說,一把端起那碗中藥毫不猶豫的給倒了,沉魚在旁邊怎么攔都攔不住。
她覺得那會鐘澄宇的臉黑的就跟那中藥的顏色一樣一樣的:“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臉色,個頂個的蔥青綠,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你不給你飯吃呢?”
“這不是特殊時期嗎?”
“是藥三分毒,藥補不如食補,你看看你現在這個不吃,那個不吃,面黃肌瘦的真跟一非洲難民一樣,這樣懷上的孩子能健康嗎?”
于是在鐘澄宇的狂轟亂炸之下,喝中藥調理身子這一長遠計劃徹底流產,完全遵從鐘澄宇的安排,每個周末都會去言笙介紹的婦產科大夫那做針灸物理治療。
慢慢的青蔥綠的沉魚開始慢慢恢復到以前紅潤的樣子,更甚者還比以前氣色更好了些,人也胖了一圈。
鐘澄宇非常滿意現在沉魚這個樣子,兩人總是說抽空得去謝謝那醫生,然而不是他太忙,就是她幼兒園走不開,漸漸的這個打算也就無意間被擱置了下來。
鐘澄宵在家庭會議上宣布了一個決定,月底是彎彎的六歲生日,他決定幫兒子辦個生日會,一來是和多年未見的親友們打聲招呼,而來也會宣布自己重回美國的決定。
鐘澄宇是第一次這么支持鐘澄宵,在對方剛宣布完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是第一個表示出贊同的,并且還讓出了盛唐最高規格的大廳,留給鐘澄宵做前期準備。
除了老爺子,兄弟兩突然間的和諧讓其他人都看的膽戰心驚的,沉魚不明白的是,明明都已經是魚死網破了,怎么這會又哥倆好了?她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里不簡單。
容譽呢?她最大的發現就是,鐘澄宇這段時間對她似乎不再總是冷冷冰冰,話里夾棍帶棒的,反而客氣了許多,前幾天下樓的時候,她差點歪了腳,這要是放在以前,他應該會是圍觀她摔下去的慘狀才對,可他卻伸手扶了她一把;丈夫鐘澄宵似乎也變了,變的沒有以前那么難以捉摸,現在的他開心不開心都寫在臉上。
總之這一切的一切都脫離了原先的軌道,就在大家為這脫軌尋找原因的時候,當事的兩個人卻在為即將要到來的彎彎的生日會忙的不可開交。
彎彎是鐘澄宵的兒子,他忙這忙那自然是情理之中的,鐘澄宇呢?他是彎彎的小叔叔,幫忙策劃布置也是理所應當的,起先沉魚也沒多想,但直到三八節這一天,幼兒園放全體女老師半天的假期,她想著去會場幫幫忙,畢竟好歹自己也是個嬸嬸,這什么事情都不管,光看著他們忙來忙去的,似乎也有點說不過去。
下午去的時候,她在盛唐下面的咖啡店里買了咖啡和蛋糕,現在盛唐上上下下沒有人不認識沉魚,就連清掃洗手間的保潔阿姨都知道,鐘總有個貌美如仙女兒一般的老婆,所以現在沉魚在進盛唐,不僅沒有人會攔她,所有見著的人都會很熱情和她打招呼,期冀著能在總裁夫人的眼里留個好印象,然后慢慢又陌生人變成朋友,到時候在來個枕邊風一吹,從此在盛唐平步青云,飛黃騰達。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位鐘夫人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們的老總,哪里還有心思記住別人?連記都記不住,這枕邊風又從何談起呢?
鐘澄宇安排的大廳在盛唐的八樓清雅廳,因為太過奢華,這里多是市政接待外賓才會使用,而他很爽快的讓鐘澄宵使用,由此可見他的誠心如何的十足。
沉魚拎著蛋糕和咖啡剛走到清雅廳的門口,就看見里面有服務員陸陸續續的撤出來,大家看見她都很有禮貌的跟她打招呼,她有些詫異,于是連忙拽住一個:“你們怎么都出來了?是不是已經都準備好了?”
小姑娘連忙回話:“鐘總和大少爺有事要談,所以我們就先撤了!”
她點了點頭,松開了手,小姑娘看見她手里的東西,連忙開口:“夫人,要我幫您通知一聲嗎?”
她搖了搖頭:“謝謝,你去忙吧,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會在找你的!”
沉魚站在門邊,透過門縫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鐘澄宇的確正在和鐘澄宵說話,、本來是打算在外面坐會等一等的,可她剛轉身沒走幾步,就聽見里面傳出的聲音:“你這樣,不單單是為了彎彎吧?”
因為鐘澄宵這句話,她定住了腳步,好奇心快速的膨脹,再加上這兄弟倆最近各種的不正常,她決定,即便是不道德,她還是選擇了偷聽。
和鐘澄宵陰柔的聲音不一樣,鐘澄宇的聲音更加醇厚,更具男人味道:“隨便你怎么想,我只是盡一個舅舅該盡的責任而已!”
“恐怕是盡一個前男友該盡的責任吧?怎樣?是不是知道真相了,開始覺得愧疚了,后悔了,不過現在愧疚、后悔,也晚了,你別忘了,她是你嫂子,她活著是我鐘澄宵的女人,死了也是我鐘澄宵的女鬼!”
幾乎是同一時間,沉魚手里的咖啡和蛋糕赫然掉落,其中一整杯澆在她的腳上,還好已經溫了,沒有燙傷,褐色的液體將白色的小皮鞋從里到外澆了個透徹。
地上鋪著厚實的地毯,東西落地的聲音都被那柔軟的地毯給湮沒掉了,所以里面兩個唇槍舌戰的男人一個都沒發現外面的異常。
沉魚幾乎是惶惶亂亂逃離現場的,進了電梯,她還在不停的大喘氣,扶著里面的扶手,眼淚竟然毫無預警的就落了下來,滴在手面上在慢慢的流進袖口里,染濕了襯衣和羊絨衫的袖口。
她想要確認鐘澄宵的話,于是翻出了李律的電話,接通的時候,她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趨于平靜,倒是李律很驚訝,這沈沉魚怎么會打電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