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笠開車去餐廳的路上在想, 要不然先放棄解決這個問題先。
她的原則性好像也不是太強。
她抵達餐廳的時候,袁安還沒到。她翻著餐牌,默默的想點些安安愛吃的吧, 然後一本餐牌從頭看到尾, 她憂傷的發現原來她從來都不知道他愛好什麼!
最後她放棄了, 什麼也不點, 就坐著喝水。
袁安走進來的時候, 就看見這一副低落的表情。
他拉開椅子坐下來:“你怎麼沒點菜。”
周如笠擡眼看他。
袁安今天穿著正裝,淺灰色的西裝配領帶,一件白色襯衣, 看起來非常的賞心悅目。
周如笠雙手托腮:“安安,你今天很帥。”
袁安笑著調侃她:“所以你打算看著我就不吃飯啦?”
“不是!”周如笠悶悶的說:“只不過, 我才發現原來我從未注意過你愛吃什麼菜, 又有什麼愛好?”
袁安打開餐牌, 招了服務員點菜,周如笠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沒關係, 他很清楚她喜歡什麼!
袁安點完菜,手一攤開:“拿來!”
周如笠沒反應過來:“什麼?”
“你家備用鑰匙啊,不是說好了給我的嗎?”
周如笠乖乖的掏出來給他,“你不生氣了?”
袁安不承認:“我哪裡生氣了?”他說著又頓了頓,強調道:“我真的不是生氣, 我只是有些害怕, 我怕真的是袁成康害了你的父母, 你就不理我了。”他說著看周如笠的臉:“如果是真的, 你會不會不理我了?”
周如笠遲疑了, 她也回答不上來。
袁安看她的樣子,黯淡的笑笑:“如笠, 我真的害怕。”
服務員過來上菜,三菜一湯,都是周如笠愛吃的。
兩人默默吃飯。
袁安給周如笠夾菜,他的聲音已經冷靜了下來。“如笠,如果你真的想搞清楚,就去吧,我沒關係,我會安心的等你告訴我你的決定。”
夜深人靜的時刻,周如笠問自己,要放棄尋找這個答案嗎?她思來想去,都覺得,不管如何,她必須弄清楚。
第二天,她就打電話給陳老師,說有事問她,請她來家裡坐坐。陳老師全名叫做陳思君,是周如芯從小到大的同學。周如笠想找她瞭解下情況。
陳老師是個待人熱忱,人緣很好的人。她聽周如笠說要找她有事,就很快的過來了。她家現在和周如笠住在同一個小區離得很近。
周如笠把她找她的問題說清楚後,她呆了半響。她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疑問:“如笠,你這麼多年從未想過要去弄清楚這些,現在突然要查探這些陳年往事,是不是因爲你喜歡袁安?”
周如笠沒料到她竟如此的敏感。
她要不要和陳老師坦白?
“嗯,是啊,他也喜歡我,我想我們倆正式決定在一起之前,必須把這些弄清楚了。”周如笠覺得她還是坦率的好。
陳老師嘆氣,你們周家還真是和他老袁家有孽緣吶!
“你媽和你爸是從小青梅竹馬的感情,我初中的時候就和你父母一個學校了,看著他們倆相愛相親然後結婚有了你。那個時候他們倆是學校裡最相配的一對。成績好,相貌好,家庭教養什麼的都好。我們同學之間都很羨慕他們倆。只不過同學們私下有時候八卦說,周如芯高傲自信,是你爸爸天天追著她跑。”
陳老師說著,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又接著說:“後來,因爲我成績不如你媽,就沒上同一所大學了。但是因爲我們兩家住的近,有時候還會一起聊聊天。你出生的時候,我和你徐伯伯剛結婚,你媽還抱著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那時候,你父母的感情很好,你爸爸什麼都捨不得你媽媽做,抱著你替她夾菜。我們都羨慕的不得了。”
她說到這裡看周如笠一眼:“你長得比較像你父親,性格也很柔軟,好相處,比起來,你媽媽有些冷厲。”她又嘆氣:“我說句公道話,你不要生氣,你母親實在是過於沉迷於學術的研究了,家庭方面確實不太上心。”
周如笠聽她這樣說著不由的插話提醒她:“那後來袁成康是怎麼回事?”
陳老師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你媽媽爲了學術上的研究丟下你和你爸爸隻身一人跟著袁成康去了郊區一個山裡邊搞研究,一去兩三個月,中間有回來過一趟,再後來就聽說她出事了!”
她說著左手和右手攪合在一起,遲遲疑疑的勸她:“如笠,我見過那個袁成康,是個性格很陰沉的人。有兩次,我和你徐伯伯半夜回來,看見他一個人站在周家的門口抽菸,樣子有點嚇人。我看著好像在盤算著什麼。袁安,我勸你還是不要和他在一起,人生活要幸福還是要想法簡單的好!”
周如笠還是不放棄的問:“陳老師,那你知道,我媽和袁成康曾經去的地方是在哪裡嗎?”
陳老師低著頭摸摸頭皮:“你讓我想想。”
她過了幾分鐘後才說了地名。離市裡大概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周如笠又和她聊了一會兒才送她出去,她決定去那個地方看看!
她一個人獨自坐了半天,想著要不要找袁安一起去,遲疑不決。然後她掏出了手機打電話問費譯,有的時候他的決斷力和意見要比她強大的多。
費譯正在罵人,自從袁安放手不管費儼然以後,這個給他養得放肆驕縱的女兒就隔三岔五的出事。他不得不放下手邊忙碌的工作去給他女兒解決問題。
費儼然能捅出來的漏洞,最多的就是,招惹一幫子不靠譜的男人上門要錢。
費譯憤怒的罵了一頓後,氣的拍桌子。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接聽,說:“如笠,我正在生氣,晚點找你!”直接把電話掛了。
周如笠呆了半響,悶悶不樂。
她收拾下自己的包包,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裳,決定自己一個人去算了。
周如笠看似性格和軟好相處,其實也是個執著的人,想好要做的事情一定不會放棄。她查了一下地圖和路線後,又裝上了幾件替換的衣服,那裡偏遠也有可能當天無法來回。
她坐上一輛大巴,去那裡的人並不多,一輛車裡只坐了六個人。
周如笠莫名的就想起了,當初和夏默一起出來的時光。她好久沒有和他聯繫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大理一別,周如笠深覺不該拖累他,之後夏默又一次打電話過來,她遲疑了一會兒就乾脆不接了。讓她和夏默說什麼好呢,分手嗎,他們甚至沒有在一起過。所以既然自己無心,疏遠他纔是對得起他。
大巴漸漸的開到了一個偏遠的山區。
車上陸陸續續的有人下車,最後就剩下週如笠和一對年輕的夫婦。夫婦倆人好似在城市在城市打工回老家的樣子,就坐在周如笠前面的一排。妻子幾次回頭的看她,男人都扭過她的頭,讓她別多管閒事。
周如笠看他們倆也不像是什麼壞人,主動開口問道:“請問,你們知道不知道,李家寨怎麼走啊?”
妻子大約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立刻接話:“你要去李家寨嗎?我們倆就是李家寨的人啊,怎麼以前都沒有見過你?”
“我沒有來過李家寨,這是第一次來。”
“那你爲什麼來我們這裡,我們這也不是什麼風景區呀,只有一些當地農民。”那男人接話道。
正說著話,大巴車就停了下來,司機大聲的說:“到終點站啦,下車,下車!”
夫婦倆在前面先下了車,周如笠跟在後面也了下車。
夫婦倆好似回家探親,大包小包的帶了不少東西,都是男人拿著,妻子走在一邊很是輕鬆,她和周如笠繼續聊天。
“你還沒說要去幹嘛!”她提醒周如笠。
周如笠朝她笑笑:“我母親當年曾經在這裡進行過學術研究,我過來看看。”
走在前面的男人一下子的轉過身來,這是一個看起來沉默寡言很有男子氣概的男子。
他看看周如笠問道:“你母親姓周嗎?”
周如笠驚訝的睜大眼睛:“你認識我母親?”
男人搖搖頭:“不是,聽我奶奶說起過,當年有一個姓周的女子曾經來我們村裡做研究,她人很年輕,本事很大,卻不幸出了事。我奶奶對她的印象非常深刻,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念叨起周姓女子,我從小到大聽過無數遍,簡直好像是一個傳說。”
周如笠停下腳步,立在當場,山巒疊嶂,草木鬱郁,她的母親果然來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