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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三個月後。

周如笠正在診所忙碌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 她聽完電話後簡直難以置信,拿著包就衝了出去……

周如笠趕到派出所的時候,看見袁安已經被戴上了手銬坐在一間四四方方的小房間裡, 房間的有一面牆是玻璃的。他臉色煞白而表情倔強, 警察正在審問他。

一個高個子警察從她身邊經過, 周如笠趕緊的問:“你好, 我想問下, 袁安犯了什麼事?”那警察寸頭,四方國字臉,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嚴厲:“你是他家屬?他拿刀捅了他親生父親。他父親已經緊急送往醫院急送, 你們最好希望他沒死成,要不裡面這小子就完了?!?

周如笠驚得整個人站都站不穩了。那警察看她那樣子, 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同情, “關鍵是這小子還死活不肯說出作案動機, 咬緊牙關不吭聲,讓我們很難辦??!你要是爲他好還是勸勸他了。”

半個小時後, 周如笠獲得了允許進去看袁安。袁安看見她走進來馬上就低下頭不再看她。周如笠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事情來得太突然。她想了想還是問了:“安安,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也知道袁成康他不是什麼好人,可他畢竟是你親爹,再怎麼樣你也不該捅他啊, 要知道這樣做了, 你這一輩子都有可能搭進去?!彼f著不禁爲他感到傷心, 眼淚漣漣的止也止不住。

袁安, 看著她的樣子, 放在桌下的手不禁握的更緊了,指甲幾乎要掐進了肉裡。他那個父親, 他恨不得他去死。

二個月前。

袁安下午放學後,走出校門,就看見了靠在校門口牆上的袁成康。他不客氣的問他:“你來幹嗎?”袁成康正在抽菸,他最近沒什麼錢,不對,正確的說,他好久都沒什麼錢了,趙小花那女人現在對他也是越來越摳門了。

袁成康把煙隨手的丟到地上,拿腳碾了幾下,又從口袋裡掏出煙想再抽一根的,結果裡面已經空了。他又絲毫不講文明隨手扔到地上。他擡起頭看他那個高大俊氣的兒子,無賴般的伸出手來:“你老子我沒錢吃飯了,有沒有錢給一點?!?

放學時間,同學們正在陸陸續續的走出來,其中有幾個好奇的看著兩父子。

袁安咬牙,憋悶。他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張一百塊,放到他老子手上,一句話也不想多說的拔腳走人。

一個月間,袁成康來了三次。每一次袁安爲了息事寧人都掏出一百塊給他走人。到了今天袁成康不耐煩了,袁安又掏出一百塊給他的時候,他眼神兇惡的說:“你當你是打發叫花子呢?每次一百塊,老子過幾天再來,你準備好五百塊,老子沒收到錢就直接去找周如笠!”說完他也不等袁安答應,施施然的走了。

袁安看著他走遠的背影氣的渾身打顫。這每一次的一百塊都是從周如笠給他的菜錢裡面擠出來的,最近他都在省著花錢,買的菜都是一般般的,也幸虧周如笠對吃的不挑剔,也從未在這方面疑心過他。五百塊,他怎麼說的出口。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一會兒想著決不能再這麼軟弱,一會兒又想著要是這個該死的傢伙去找周如笠該怎麼辦?

思來想去,他把幾年前他母親給他的那點錢裡面抽出了三百塊藏在了兜裡。

幾天後,袁成康果然又來了。袁安掏出了三百給他看,“只有那麼多了,你不要算了!”袁成康嘿嘿的笑:“你小子也還是有點錢的嘛,行,我先收著了?!?

事情發生的十五天前。

袁成康吃到了甜頭,時不時的過來要錢,一來一去的這個月又要走了五百塊。袁安也摸清他老子的那點底,不管多少,有就要!

這一日,袁成康看樣子又喝醉了。他拿了錢還不肯走人。他一隻手攔著袁安:“安安,你這麼住在人家家裡終歸不是辦法,不如跟著你老子我回家。”袁安冷冷的看他:“怎麼,你現在有錢養我了?”袁成康嘿了一聲:“你在開什麼玩笑,當然是你打工養你老子了。你都滿十八歲了。不用上學也沒事啊!”袁安覺得跟他這樣的人說話簡直多餘,他一隻手撥開他:“你有手有腳自己爲什麼不去打工?!痹煽底淼挠行┥裰静磺澹χf:“我手腳沒力!”說著還伸出手給他兒子看。

袁成康多年沉醉酒精,已經有些上癮癥狀,他的手在微微的抖動。

袁安悶悶的說:“你就不能不喝酒振作點?戒酒那麼難嗎?”

袁成康,一隻手胡亂的揮著:“不喝酒做人還是什麼意思。”他說著自己喃喃的唸叨:“對了,前幾天我去找了我一個老同學,他現在在科研機關做事,對周如笠家的那個方子很感興趣吶,說給我三十萬。他嘻嘻的笑著,一邊伸出三個手指頭比給袁安,三十萬,小子多吧!”袁安走出去幾米,又不禁的回頭看他。

他的父親可恨又可憐。

他以後決不要活的像他那個樣子,他要努力學習,考上好的大學,賺大錢。三十萬算什麼,他一定可以賺到三千萬。

事發當天。

袁成康在袁安學習的午休時間就等在了學校門口。袁安平常都在校食堂吃飯,偶爾纔出去換換口味。最近給袁成康弄得只能省吃儉用他就更加的不出去吃了。吃完了午飯,他坐在教室裡發呆。

章小琴走了進來。

她叫了袁安幾聲,看他在出神沒有應她忍不住就用手戳戳他。袁安似乎被嚇到似的轉過神來:“章小琴!你幹嘛?”

章小琴扁扁嘴:“叫你都沒反應的,外頭校門口有個自稱是你父親的人在找你。你去看看吧。”

袁安不想去。他遲疑著又擔心他這個不靠譜的爹不知道會幹些什麼,還是站起身來。章小琴看著他出去背影,喃喃的說了句:“他最近有點怪?!?

費默然一張放大的臉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他怎麼怪啦?”

章小琴一把推開他:“費默然,你好嚇人啊!”

費默然也不生氣:“我問你,他怎麼怪了?”章小琴想了想:“我也說不清楚,總覺得他好像有心事似的,而且不方便和別人說?!彼烈髦骸拔疫€覺得他話越來越少,整個人好像一個冰塊?!?

費默然嘆了口氣:“自從,我爸攪合著非要找他姐幹活以後,他就不怎麼理我了,我好孤獨呀!對了,你說他爸在外面等他?我還沒見過他爸哎,長得什麼樣子?”

“不大精神,看著很落魄。沒你爹這麼爽!”章小琴咬著自己的手指蓋,她從小就有這個壞習慣,“我覺得袁安身上自帶一種神秘氣質,好迷人!”

費默然搖搖頭,說:“花癡,沒救了。我要出去看看他爸?!闭f著他也跟著走了出去。

學校的門口。

袁安和袁成康保持了三米的距離。他冷淡的看著他爹:“現在是上課時間,你來幹嘛?”袁成康看他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也不同他計較。他直奔主題:“我一個老同學,對周家那方子開到三十五萬了,而且他說這個星期不拿出了,就當我在吹牛。你現在就跟我去她家拿,正好這個時間家裡沒人?!痹怖淅涞恼f:“那不是你的東西,你應該死了這條心!”袁成康眼神中泛著貪婪的慾望:“我今天一定要拿到手,你給我周家鑰匙我自己去找?!痹矒u搖頭,不行!

袁成康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而扭曲,他咬牙切齒的從牙縫擠出幾個字:“真的不行???”就在這一瞬間,袁安盯著他紅色貪婪扭曲的眼神中看到:(不就是周如笠這麼一個小姑娘嘛,你小子不肯,好,今晚老子就摸進去強了她,看她還肯不肯!你小子這麼多天都沒弄到手,老子自己來……)

袁安氣的渾身上下都在顫抖!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他活著有什麼意義!他活著只會害人!

袁安忍耐了無數天的壓抑徹底被袁成康給激發了,他殺心頓起。

他努力的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裝作被他老子嚇到的樣子:“你別亂來?。 痹煽殿D時得意了:“那你跟我走?”

袁安:“好,你等下,我去請假?!彼傺b去請假,走進校園並不回教室,打算裝一下就出去。迎面碰見了費默然。費默然默默的跟在他身後,嘟囔著:“袁安,你爹這樣不行的啊,要不要我爸趕過去保護一下你姐?”

袁安一個轉身:“你都聽見了?好,你幫我告訴周如笠,我這一生都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他接著警告費默然:“你別跟著我,走開!”

費默然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身影,深深的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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