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銘教授喟嘆,也是沒再啰嗦,只是系好行囊,跟在隊伍的后方。
先前我拯救的那名大兵,叫董冰的,非常殷勤地跑上來,自告奮勇替我扛包。他一片好心,我也不好反駁,但實際上我跟胖子都是有怪力的,屬于正在靈異事件中磨礪出來的,胖子可能是天生神力,我卻是修煉以后鍛煉出來的。
好在我們實際上也沒啥行李,畢竟我們身為俘虜,也不會貪圖享受,沒啥好帶的,就一些壓縮餅干和鍋具罷了。
“走哦!”從蠱師們中爆發出一陣歡呼,哪怕是他們這些窮兇極惡的屠夫,三番五次地被楚小美針對,也是心里打怵。現在一聽說可以撤離,頓時全都陷入狂歡中。
考察團的眾人也是興高采烈眉飛色舞地應和,甚至是有人唱了首山歌,讓氣氛愈加歡暢。
我滿意地點了點腦袋,一切盡在掌握中!
接下來,只需走出劍河村,蠱王就沒有理由再啰嗦,而且,鑒于先前他對我的承諾,蠱王是沒資格再對我指手畫腳的。那意味著,他將不得不老老實實放我走。
當然,蠱王自以為得逞了,他在我的腹中藏有一只二代傀儡蠱的子蠱蟲,將來我離他而去后,時隔一段日子,蠱蟲必然鬧騰起來,屆時就是我主動上門去求蠱王。
那時候,他就能夠肆意將我揉圓搓扁,當狗一樣呼來喝去。
但老子又不蠢!他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蠱王的蟲子很兇猛,老子的符文也是全能,到時候我用替身符,讓潘銘教授給我剔除掉蠱蟲,直接逃之夭夭便是,到時候天高任鳥飛,我就不信蠱王還能找得到我。
上一回,他們之所以能夠精準定位我們,是我們麻痹大意,尤其是胖子居然被鬼上身我卻毫無察覺,這趟,絕不能重蹈覆轍。
我們的隊伍互相倚靠,警惕性極高地出發,前往通往山外的唯一入口。
途中,所有的士兵都全副武裝,子彈上膛,因為人人都清楚,在朗朗乾坤的烈日下,楚小美想對付我們的話,唯一的法子就是讓蛇怪在中途偷襲,或者說她煽動一群野獸出手對付我們,別無他法。
所以,我們只需應對好那些東西即可,簡單得很。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楚小美居然始終未曾露面,一路安然無恙,讓我們平安地抵達路口。
“OK,看來我們很快就能出去嘍,到時候大家分道揚鑣,但我一定感念您的恩情!”潘銘教授哽咽地握住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很是感激。
那名叫董冰的士兵也是,咬牙沖我敬禮:“我欠王曉先生一條命,一年后我退伍,給您做牛做馬都行!您如果缺啥保鏢,招呼一聲,我保證隨叫隨到。我在隊伍里,特種兵大比武每年都能夠進前十,身手對付五個壯漢沒問題。”
我笑了笑,對他們點點腦袋,但是出去以后,我卻絕不會去騷擾他們正常生活的,因為我很清楚自個的身份——我是災星!!!以我的命理,靈異事件如影隨形,常伴左右,根本就不可能消停,普通人卷入漩渦中,十有**會死,到時候反倒是我害死他們。
所幸的是,我終于履行了對我自己本心的承諾,救下了考察團的人。以前,都是靠別人拯救我,現在我也終于能夠償還那些恩惠,救活這批倒霉蛋,這讓我心里有無法言喻的滿足感。
我們來到路口,迷霧徹底散去,外面隱隱約約能夠看到飛行的白鷺鳥和嘰嘰喳喳的麻雀。
動物,就意味著活力,而在封閉的劍河村廢墟,因為楚小美激活陰煞,此地的生機是被徹底滅絕,只剩下一些冷血生物,或者是孤魂野鬼。
“走吧。”程豐年笑吟吟地說,踏出半步。
轟隆隆!!!
大地驟然恐怖地震動起來,巖層翻滾,無數石頭從群山峽谷上滑落,恐怖驚悚!!!
“山崩啦!”一名士兵驚駭欲絕地咆哮,捂住腦袋就往回狂奔,“快逃,那些大石頭會把咱們砸成肉醬的。”
突然其來的地震,令我們陷入慌亂中,人人都是目瞪口呆,但也來不及多想,全都只能踉踉蹌蹌地往回跑,誰也不敢去路口那里,因為那條峽谷的羊腸小道,此時此刻正在下雨一樣,接受吳叔滾石的洗禮。
可想而知,一旦跑到那里去,根本沒有任何的活路,只會被砸成肉醬,落得尸骨無存的下場。
一己之力,在恐怖的天地兇威的面前,完完全全的萎靡無力。
胖子一把扛起潘銘教授,他老胳膊老腿,根本跑不動,然后我們就拼命擺腿,往里跑去。
大地依舊在震動,像是底下的巖層都在崩潰一樣,令人既覺得蹊蹺,又是匪夷所思。因為那樣恐怖的天災,絕非人力能夠導致,就算是蛇怪再厲害,它也沒法子掀起如此恐怖的地震啊。
但是,我們就那樣倒霉嗎?我覺得不太對勁兒,這根本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在我們走到路口時,突然地震,我們簡直是厄運附體,就像《死神來了》那部電影一樣離奇蹊蹺。
我們拼命地抱頭鼠竄,在我腦袋里活躍著各種想法,而我怎么琢磨覺得怎么詭異,真的是莫名其妙。
等到5分鐘以后,強震終于結束,我們拼命地逃到原來營地的位置,發現本來的溪水居然都干涸了。想必是地下巖層斷裂,地下河被破壞,所有溪水斷流了,只剩下鵝卵石河床。
我仰頭,再看向劍河村通往外界的入口時,不禁目眥欲裂。
本來那就只是一條狹隘的羊腸小道,現在居然堆砌滿巨石,完全沒法子暢通,憑我們這點人手,又沒有挖掘機之流的東西,想出去的話,怕是得去挖個一兩年才行。
然而,楚小美虎視眈眈,蛇怪的隱患從未消除,我們在此定居如此之久的時間,必死無疑!!!
我們居然在希望巔峰的時候,被一場大地震打回原形,縮回營地來,而且喪失了出去的法子,士氣萎靡地墜入低谷,實在是令所有人都心生絕望
蠱王臉色陰鷙,環顧四周,忽然咬牙切齒地咆哮:“滾出來吧!一切都是你上演的好戲,對不對?楚小美,別藏著掖著了,現身吧,你的伎倆又得逞了!”
我們瞧著他發瘋,人人都面面相覷。
程豐年怔愕地說:“父親……楚小美沒那個本事的吧?這根本就是一場……”
“天災?”蠱王冷冰冰地打斷他的話,臉色森冷,直接呵斥道,“胡說八道!哪有那樣巧合的事情?天災**,在一個地方成百上千年都不一定會發生,豈能恰好在咱們路過峽谷的時候,就出現一場如此規模的大地震?而且,如此規模的地震,必有余震,那是自然規律,但我們逃回營地后,卻是再也沒有任何的地震波出現。”
我聽著他的話,同樣在心里覺得蹊蹺,而且,我打心眼認同蠱王說的話。
沒錯!
的確很不對勁兒,怎樣看,都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埋伏。
“盤點下咱們的損失吧。”程豐年無奈地聳聳肩膀,對苗一峰說。而古怪的是,苗一峰那家伙昨天還是半死不活的樣子,被靈鬼偷襲,打瘸手腳,也就是一夜的功夫居然就恢復如初,看來蠱師們有一些神奇的東西是我完全不清楚的。
很快,我們就得到了損失的統計。
有一名教授、兩名士兵、兩名蠱師被當場砸死,他們都是興高采烈走在最前方的,所以根本來不及閃避,很倒霉地被巨石碾碎。
在那種規模的山崩面前,蠱師的身體也不比普通人強悍到哪里去,輕易就被碾成肉醬。
蠱王的臉色鐵青,變得極其糟糕。
“桀桀!”
“嘻嘻!”
“哈哈!”
“嘖嘖!”
在密林中遽然出現古怪的嗓音,毫不留情地對我們加以嘲笑:“一群蠢貨,你們以為打破我的陰煞霧霾陣,就能安然無恙撤離了?我積累無數年的怨恨,那樣輕而易舉地就會釋放嗎?真是天真無邪啊!”
從一顆老樹旁,浮現出一個朦朦朧朧的模糊鬼影,是在樹蔭下,大概楚小美也很憎惡白晝的陽光。
鬼影枯萎的長發披肩,那些頭發就像是棺材中尸體風干多年的那種,完全沒有水分,而在頭發中露出一只布滿血絲的眼球,森森地注視著我們,像是獵人在看他陷阱中的獵物。
“果然是你在搗鬼!”蠱王暴怒,“你是如何辦到的?你根本就沒那個本事能夠操縱一場大地震!”
“那都得感謝您對我的悉心教導啊。”楚小美輕蔑詭笑,“告訴你們也無妨,也好讓你們心滿意足地去死。這一塊地方是陰煞之地,地底巖層被侵蝕得很重,到處都是鐘乳石。我的蛇怪朋友,用它的尾巴擊垮了一些支撐地面巖層的石柱,本就是千瘡百孔的巖層頓時就碎了。上方坍塌,當然就會有地震出現。再加上我讓它運輸到峽谷上方的一些石塊,那本就是給你們準備的。只是有點可惜,沒有將你們全都砸成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