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鬼魔術。”我嘆了口氣，知道瞞不住他老人家，只能如實相告，免得他一直覺得我就是血魔派來的間諜，說不準啥時候就會對準我的脖子來上一刀，那就糟了。

“什麼？？！！”

趙烈勃然色變，宛如打量怪物一樣盯著我。

趙胭脂不由得擔心地替我解釋：“王曉也是沒法子，他雖然修煉魔道法術，但並非那些喪心病狂的傢伙，師叔您千萬別冤枉好人啊。他命理特殊，多少回險死還生，而且被捲入無數靈異事件中，事態不斷升級，麻煩愈演愈烈，所以他才急不可耐地必須提高修爲，以應付那些接連不斷的麻煩。”

“哼，歸根到底，就是歪門邪道罷了！”趙烈的臉上裡流露出冰冷的嘲諷，殺意凜然。

我謹慎地後撤半步，心中忐忑又憋屈。

倘若……我早就修行煉鬼魔術的話，說不準就不會想如今一樣手無縛雞之力地站在趙烈面前，他給我的感覺宛如驚濤駭浪一樣，而我只是一葉風雨飄搖中的扁舟，只需他一個念頭我隨時隨地都可能粉身碎骨。

爲了保命，我只得壓低嗓音，冷冷地道：“我修煉的什麼法術，跟閣下沒有關係吧？我又並非茅山門徒，而且這些年來從未做過傷害你們茅山利益的事情，不僅無過，而且有功。起碼鬼臉文字和鮮血史書都在我身上，是我的私有物，如果閣下想斬妖除魔的話，那也休想得到它們！”

趙烈一怔，隨後收斂殺意，冷哼道：“你是怪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嘍？”

見他已經不再企圖動粗，我淡淡笑笑：“在下豈敢。只不過，現在這個時代，大家只求相安無事明哲保身即可，請勿隨意干涉別人的**權，也別插手別人的私生活，這才叫遵紀守法好公民。我希望趙烈前輩也能夠如此。”

“哼，閒話少說，你既然修了煉鬼魔術，那你可知曉後果？”趙烈依舊帶著濃濃地警惕瞪我，彷彿我下一刻就會變成魔頭。

我只能聳聳肩膀：“當然是一清二楚，揹負所有的冤孽和業力，死後迴歸十八層地獄，可能永墮六道輪迴，永世不得超生。”

“所有跟你牽涉的人，都可能被你干擾他們的命運。”趙烈憂心忡忡地看了眼趙胭脂。

後者只是平靜地笑了笑：“玄而又玄的命運誰知道呢？或許，我本來就是該捲入漩渦，與王曉的命理產生交集。畢竟，想當初遊歷四海，我在全國數十省份上千城市中，卻偏偏選中那個地方，然後恰好碰到王曉。在這種冥冥中的命運面前，一己之力豈能抗拒？”

我隱晦地撇了撇嘴，雖然說我已經無數回地被所謂的特殊命理牽連，導致捲入各種離奇的詭異之事中，但我卻是從來沒覺得那是因爲所謂的命運。我一直都覺得，所謂的命理特殊，只是就像唐僧肉一樣的東西，能夠讓吞噬我的怪物們獲得某種提高，而不是能讓我恰好就捲入某些事情。而只是因爲我是它們眼中的香餑餑，所以才主動找上我罷了。

就算有鬼怪存在，卻也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能夠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命運，因爲如果有的話，它由誰來掌控？

一切，不過是種因得果罷了。

所以，我沉聲道：“正因如此，我才得加緊時間提高修爲，免得將來他們被我拖累時，我無能爲力。”

“哼，你太小覷百鬼夜行時的恐怖，哪怕是我，也是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趙烈嗤笑，言語中對我的不自量力很是不屑，我卻也無話可說，只能悶聲忍耐。

好在趙烈已經不糾結我身上的事情，而是已經開始詢問血魔的其餘事情。

我們仨索性如實相告，自從陳莉莉插手後，事情撲朔迷離，很難揣摩，而且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血魔始祖也已經開始露面，可見我們已經卷入一場大漩渦中，必須得仰仗趙烈的援手。

很快，趙烈得知真相後，點點腦袋，隨後就提醒我：“陳莉莉顯然就是一個女妖血統很濃郁的混血兒，她體內的特殊血脈應該是被某種生物給激活了，正因如此，她才輕易地倒向了血魔始祖。所以說，你利用煉鬼魔術吞噬怪物們的法力時，也得悠著點兒，小心你也會被同化。”

“同化？”我不禁一愣，以前軒轅老爺子可從來沒說過還有那種風險啊。

趙烈一怔：“你不是說你知道結局嗎？”

我愕然地撓撓頭，不好意思道：“但是裡面不包括被同化啊……”

“哼，那麼看來，將煉鬼魔術傳授給你的人，要麼孤陋寡聞，要麼心懷叵測。你千萬別告訴我，那是血魔始祖教給你的，否則的話，我很懷疑他想用血魔後裔來餵養你，最終讓你加入他的麾下。”趙烈不悅地道。

而在我的腦袋中，軒轅老爺子已經被氣得吹鬍子瞪眼：“趙烈那個老混蛋懂個屁！這個弱點早就被老子改進了，只需要不偏食，別抓著一種生物吞噬，多多地拓展食譜清單，把形形****的各種怪物全都吞噬一遍，讓體內的某種氣息不要太強烈，彼此互相掣肘，互相剋制，根本就不會有那種風險！趙烈那混球，就只會胡說八道而已。”

我咳嗽了一下，將軒轅老爺子的解釋說給趙烈聽聽。畢竟，我覺得趙烈貌似比師父大人靠譜一點點。

“雖然可行，但卻是飲鴆止渴的法子。”趙烈對此依舊嗤之以鼻，“好好想一想吧，就算是要對各種怪物下手，但是，多少比例算是安全？真的能夠互相剋制嗎？混合，並非是解決所有麻煩的法子，你的師父真夠愚蠢的，他真的很缺乏文化素養，做事完全是想當然。我就問，他有足夠的數據分析嗎？有充足的理論基礎嗎？”

我聽得目瞪口呆。

軒轅老爺子聽得面紅耳赤。

這些法子顯然都是脫胎於科學，沒想到趙烈卻是發揚光大，拓展到這種事情上，而且聽上去完全沒法子反駁嘛。

“哼，人吃五穀雜糧已經持續了整整幾萬年，補充營養很均衡，那是天經地義的！我的煉鬼魔術用全天下的所有怪物一塊兒來提供法力，也是合情合理。”軒轅老爺子怒而反駁。

可趙烈卻淡淡道：“所有怪物都分爲三六九等，它們又有互相彌補互相親近的。比如說，你如果拎不清輕重，吞噬了一種來自黃泉的叫做魈的怪物，它們能夠任意組裝成一頭大的魈，也可以分裂爲吳叔小的魈，到時候它們殘留的氣息在你體內匯聚，就會成爲非常恐怖的魈之魂。到時候，你必將被它奪舍重生！你想到過這種可能性嗎？”

我瞬間傻眼，完全聽不懂他的話，而且趙烈學識淵博，侃侃而談，把軒轅老爺子也是羞愧得無話可說，只能一個勁兒地嘟囔：“我靠，我怎麼沒想到這茬……以後魈這種生物，必須禁止吞噬，我做個筆記記錄下來。”

“多謝趙烈先生的提醒。”我只能心悅誠服地一鞠躬。

“哼，總而言之，你自己知道輕重就好。我奉勸你在煉鬼魔術修煉到一定階段後，去靜修一些時間，化去體內殘餘的怪物氣息，只要如此做，就能萬無一失。你可以來茅山，讓胭脂找掌門，傳你一卷《凝神咒》”趙烈喟嘆。

我不禁大喜：“謝謝前輩厚愛。”

趙胭脂也是竊喜得很：“我就知道師叔刀子嘴豆腐心，肯定會幫你的。”

“呵呵，幫人有什麼用？何況，我很清楚我的幫忙毫無作用。”趙烈卻是一點都不在乎我的謝謝，反倒是神情冷漠。

“那是爲什麼呀？”趙胭脂一怔，有些擔心地問，“莫非煉鬼魔術還有其他的後遺癥嗎？”

“我奉勸一個賭徒，只要收手就能闔家圓滿。我奉勸一個酒鬼，只需戒酒就能身體健康。我奉勸一個癮君子，只要戒毒便能迴歸正常。但是，他們卻100不會聽我的話。”趙烈露出看破一切的滄桑眼神，淡漠嗤笑，“既然王曉選擇了煉鬼魔術，那就意味著他很癡迷於力量的快速增長，這種人，必然會在這條路上愈行愈遠，最終無法回頭，那就是爲何基本上所有的煉鬼魔術修行者，最終全部不得好死。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我縱然推薦了一條解決法子，但它太過枯燥乏味，我從來就沒覺得王曉有可能會靜下心來解決。”

衆人默然。

我也是無比尷尬……的確，我現在也有些沉溺其中，而且我覺得靠著血魔卵，我的實力不僅大幅度暴漲，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所以才放心大膽地去做，然而就算如此，在我的身體中依舊殘存著很多的血魔氣息，那就相當於人吃食物會有殘渣必須排泄一樣，然而食物中也有一些成分殘餘在人體中很難排出，血魔氣息同樣如此。

“總之，好自爲之吧。接下來我要研究一下鬼臉文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