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塌下水道出口,很可能導致下水道內部崩潰。”董冰皺眉,指著那條廢棄的舊下水道,“警察先生,您也瞧見了,下水道的情況很糟糕。根本就扛不住爆炸,到時候甚至可能會將所有流浪漢全都埋葬在里面。”
警察冷冰冰道:“如果真的出現那種情況,我只能在他們的公墓前祭奠一簇鮮花。董冰中尉,我們身為警察,必須得為全市市民的安全負責!您也親眼瞧見了血魔的厲害,我們同樣親眼目睹,那種怪物如果放任它們在下水道中繁殖,那將會帶來災難性后果,您懂嗎?如果必須犧牲一小部分人,去拯救絕大多數人,我想,市長大人也會簽字同意的。”
董冰愕然。
“已經沒工夫吵吵嚷嚷了。”趙胭脂搖頭,斷然道,“去找下水道設計圖,準備爆炸吧。既然怕炸塌,那就多請幾個爆破專家,好好計算威力,免得無辜者被卷入危險。如果真的風險太大,那就去工地上弄些水泥來,將路口堵死唄。”
“說得對。”董冰點點頭,吩咐警察,“立刻去照做吧。”
“好。”
兩全其美的建議,令雙方都很滿意。
我們同樣抓緊時間,先開始拷問那名刀疤臉流浪漢。
胖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道:“你少裝模作樣的,血魔!說吧,你們都待在這個地方想搗什么鬼?你們的企圖是干嘛?全都如實招來!否則的話,甭怪我們痛下殺手,將你們全都干掉!”
流浪漢茫然地問:“血魔?裝模作樣?先生……我就是一個乞丐。”
趙胭脂蛾眉微蹙:“我覺得他不像在撒謊。”
我也點點頭,覺得他的表情很正常。而且,血魔都是初生的怪物,它們活得時間很短暫,應該不會懂得演技為何物,很難表演得那樣真實才對。
“莫非鎮鬼符奏效了?的確封印住了他身體中的血魔?”胖子納悶的問,“王曉,他身體中還是有血魔存在吧?”
我的陰陽瞳再三確認后,發現那團猩紅的確盤踞在他的腦袋中,但卻是蜷縮成一團,遠離了貼著鎮鬼符的地方。
我頓時恍然醒悟:“看來,這只血魔是幼體,跟鴨舌帽身體中的血魔比有些弱,所以它才沒有能力直接變成虛體逃離,只能被我們困在流浪漢身體中。”
我們再一起去瞧鴨舌帽,卻是唏噓地看到他已經是在地上,呼吸微弱。
“我已經叫救護車了,但愿來得及讓他活命吧。”董冰喟嘆,“但依我看,怕是會很難……他瞳孔潰散,身體干癟,那都是極度虛弱的征兆。成熟體血魔的成長,看來是榨干了他身體中的每一絲能量,可惡,真夠喪心病狂的!”
“血魔的寄生,無解。”我也苦澀地道,“所以說,我們或許能夠拯救剛剛被產卵,和幼體的倒霉蛋,但是成熟體的人,哪怕驅逐掉血魔,也是沒法子拯救。”
120的緊急救護車剛剛抵達時,我們親眼目睹鴨舌帽流浪漢咽下了最后一口氣。如果血魔依舊呆在他身上的話,或許能夠吊命,但那條命,卻已經不再是流浪漢的命,而是血魔在操控。實際上,當血魔成熟后,流浪漢已經瀕臨死去,他的意志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的血魔的意志奪取了身體的控制權,也就是說,那時候流浪漢就已經是一具傀儡、行尸走肉。
血魔的危害,恐怖如斯,令我們都是憂心忡忡。
“他的身體中有閃光……”而我用陰陽瞳掃描后,卻是有了意外之喜,那是血魔卵!!!
成熟體血魔,果然會留下卵在流浪漢的體內。剛才我沒注意到,但現在仔細翻找,卻是瞧得一清二楚。
“那就留給科學家們研究血魔弱點吧,或者說,給你的煉鬼魔術吞噬?”胖子問。
我干脆立刻照單全收:“我覺得,人類VS血魔的大戰將至,在這個節骨眼兒,研究血魔的弱點和針對方法,以及提高我的法力都很必要。所以,就拿出兩顆卵去給研究所,另外兩顆卵我煉化了吧。上一回,江晨主任就要求同樣獲得一顆血魔卵樣本,方便他們展開實驗。”
“行,那就將遺體交給潘銘教授。”趙胭脂點點頭。
“呃……不需要我親手解剖開尸體,將卵取出嗎?卵是透明的,只有我的陰陽瞳能夠瞧見,教授他們怕是不夠吧”我有些疑惑地問。
“呵呵,你落伍了。教授說他已經研究出了染色方法,能夠輕易地將卵染成紫色,好幾天都不會褪色,所以到時候他自己就可以解剖。”趙胭脂笑著道。
原來如此,那我們就讓120救護車將尸體運輸到古生物研究所去,交給教授,同時我們也派警察看守尸體,禁止所有人接觸它,免得血魔卵趁機鉆入某人的身體。那些卵,實在是太危險了,它們有著很強的自主性,而且兇殘暴戾得很。
“我呢?我也被你們扭傷了手腕和腳踝。”刀疤臉流浪漢委屈地道,希望趁機離開,將手銬展示給我們看,“你們瞧,我就是一個人畜無害的流浪者,我從來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甚至其他流浪漢經常會兼職的偷竊和搶劫,我都從沒做過,我吃的很多東西都是翻垃圾堆來的。”
我們不禁心生憐憫,血魔選中下水道真是喪心病狂,將一群無辜者視為孵化卵的傀儡,視人命如草芥。
我嘆息道:“這位先生,你能夠記憶起這兩天你在干嘛嗎?”
“我?”流浪漢略微思索了一句,然后就說,“我啊,我昨晚上去南面的饅頭鋪,老板心善,每次生意做完,剩余了的食物會施舍我一些填飽肚子。然后我就去市中心廣場,在巨型顯示屏下,看了那部重播的老韓劇,叫啥《來自星星的你》的第5集到第6集。”
趙胭脂皺眉:“你確認是那部韓劇?”
“嗯,沒錯啊。”流浪漢很肯定地道,“我們流浪者也沒啥娛樂,所以我們經常聚集到市中心廣場去看免費的電視劇。就是我們本地頻道的那個,準沒錯。”
“可是,今晚上應該播放第9集道第10集了,你怎么可能昨晚上才看到第5、第6集呢?”趙胭脂反問。
“啊?怎么可能?”流浪漢啞口無言,隨后他就忍不住摸了摸肚子,那里傳來饑腸轆轆的咕咕聲,一名警察索性將他帶著的果醬面包丟給他,讓他先填填肚子。
“謝謝!謝謝!”流浪漢慌忙感恩地鞠躬,嘟囔道,“怎么感覺好幾天沒吃飯一樣,餓得前胸貼后背。”
但當他一口嚼碎面包時,卻是怔住。
“咋了?”胖子疑惑地問,隨手又丟給他一瓶礦泉水,“噎著了?喝點水吧。”
“不對勁兒。”流浪漢卻是搖搖腦袋,然后猛地噴出一口食物殘渣,木然地道,“為啥我聞著面包特別香,但我吃起來卻是……覺得跟嚼蠟一樣,一點滋味都沒有不說,甚至是覺得特別的反胃惡心?”
我們面面相覷,都有了一些判斷。
一名警察沒好氣地翻翻白眼:“怎么著?還想我們給你弄點全聚德烤鴨,鵝肝大餡餅啊?別那么挑剔,愛吃不吃。”
流浪漢滿臉尷尬,只好又吃了一口面包,強忍惡心努力吞咽下去,但緊接著卻是憋不住,直接嘔吐了出來。
“我說,你別太過分啊!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警察惱了,氣得吹瞪眼。
我擺手擋住了他,搖搖頭:“那不能怪他,我想,大概有一種食物,能夠讓他很感興趣。”
“啊?”流浪漢有些疑惑。
我掏出一柄匕首,然后直接將胖子肥嘟嘟的胳膊拿過來,輕輕扎了一下,頓時就滲出一滴血珠。
“哎喲,疼疼疼疼疼!”胖子狂翻白眼,“王曉你個狗日的,我還以為你是準備割自己,沒想到你居然用我的血!”
我哈哈一笑,隨后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一眾人本來嘻嘻哈哈的心態也蕩然無存,警察們也是慌慌張張地拔出槍,瞄準流浪漢的腦門。
因為當那一滴血珠出現在流浪漢面前時,他的雙瞳頓時化為濃濃的血色,嘴唇旁涎水忍不住涌了出來,滿臉的和,就像是餓了很久的猛獸一樣,在地上地蠕動,努力地向胖子爬來。若非是手銬控制住了他的和雙手,那家伙一定是已經兇相畢露地襲擊胖子了。
“血魔果然還在影響它。”趙胭脂輕嘆,“鎮鬼符能夠暫時抑制住幼體的躁動,但是當鮮血出現后,幼體就會發狂。”
我立刻又在他腦門上貼了一張鎮鬼符,這下子流浪漢又恢復了正常,眼球中的血色褪去,然后他就茫然地看著我們,渾渾噩噩:“我剛才怎么了?好像突然就很想吃某種東西。”
趙胭脂嘆道:“根據他看韓劇的事情,可以推論,這家伙被血魔控制已經有整整兩天了。期間,他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和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