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女人雖然長得不錯。但看看那性子,就是母夜叉在世。”小廝b附和。
“以前我們宅子多平靜啊,可自從這夫人來了,鬧得雞犬不寧不說,還把先生的客人都得罪光了。看看,多好的雪嬈姑娘啊,害的人家差點小產。”
“還有嫣兒,被打得半死就那么攆了出去。真是讓人心寒啊。”
“嗯,你們聽說了么?夫人不僅驕縱還不是個穩當主呢,居然還想勾引黃少爺和北冥少爺。嘖嘖,真是了人盡可夫的爛貨。”
一樁樁一件件的控訴,聽著有些夸大其詞,但唐曉仔細想想,還真是都有那么回事。所以喜寶擼袖子要去教訓這兩個人的時候,唐曉伸手拽住了。
“喜寶,這兩天心里燥火旺盛,想吃點什么壓壓心火。”唐曉放下茶盞,幽幽說一句。
“夫人,想吃什么,小的去給您弄。”喜寶知道唐曉可能要出招了,躬身問道。
兩人的聲音都不大不小,又正好能讓亭子嚼舌根的人聽到。那兩個小廝聞聽身后亭子就坐著要命的母夜叉,剛才說的歡快的,現在一下子癱坐地上。
“醫書上說,招財能滋陰解燥,就是不知道吃起來如何。”唐曉慢條斯理的又說了一句。
“夫人,招財俗稱就是舌頭。小的現在就去給您弄兩個鹵味豬舌嘗嘗?”喜寶憋著笑,和唐曉唱著雙簧。
唐曉擺擺手,“豬舌,吃過太多了。涼拌的,麻辣的,清蒸的,都覺得不甚好吃。就是不知道人舌吃起來是不是也和豬舌是一個味。”
“夫人,人舌頭,小的沒吃過。”喜寶說著話的時候,歪頭看看底下那兩小廝。
兩小廝額頭冷汗嘩嘩的淌,身體劇烈的哆嗦著。翻身一跪,對著亭子哀求起來:“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不敢胡說了,再也不敢了……”
唐曉對兩個小廝的告饒絲毫不理會,反正自己不打嫣兒,也說打了。反正自己不害人,也說自己害了。既然已經惡名昭著,那何不讓這個惡名來的更猛烈些。
唐曉如是想著,伸手捋著耳邊的碎發又說了一句:“喜寶,你不知道,人為萬物靈長。人身上的器官,入藥可是最為有效的。就好像紫河車能入藥,血液,心肝都能入藥的。甚至一些器官還能生死人,肉白骨呢。”
喜寶知道唐曉在故意夸大其詞,不僅掩嘴笑了:“多謝夫人指點,小的這次可是長見識了。”
而等她們再去看亭子下的兩個小廝時,他們皆是嚇得唇臉慘白,身如篩糠,連一句像樣的求饒也說不出來了。
唐曉眼尖的還發現,有一個小廝的身下,黃土還濕了好大一片。不由的嘆息,真是膽小,怎么就這么不經嚇呢。
沒意思的起身,涼涼扔下一句話:“自己打包滾,再讓我看見,便將你們都拆了入藥。”
兩個小廝如臨大赦,在鬼門關逛了一圈又回來,急忙千恩萬謝,相互扶著撒丫子就跑。連去管家那兒結算工錢都不顧了。
喜寶再也忍不住,呵呵的笑起來。她長這么大,還沒這么痛快過。
唐曉敲著喜寶的頭,嘆口氣:“你啊,也不是個省油燈。將來也是需要個男人好好治治的。”
喜寶偷笑:“那還不是借著姐姐的光。”
“只是可惜銀翹沒在這兒,不然我們三人義結金蘭,插草為香,上山為寇,定能站穩一座山頭。”唐曉說著有模有樣,惹得喜寶又是一陣憋不住的笑。
銀翹長的嬌俏動人,唐曉一直都知道。喜寶,她以前覺得樣貌普通,頂多算是清秀。可是如今恣意的歡笑,明亮的眼神,才知道,她也是極美的。只是曾經皇宮的生活,把一個好好的女孩,壓迫成一個沒有歡樂的行尸走肉。
“把兩個小廝弄得鬼哭狼嚎的從宅子里逃走,你們卻笑得如此歡快,真不知道你們的心是怎么長的。”北冥雪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他揚起棱角分明的臉,瞇起蒼鷹一樣的眸子,一張帥到爆的臉在太陽下冉冉生輝。
“北冥雪,原來你長的挺帥啊。”唐曉扶著亭子欄桿居高臨下俯瞰北冥雪,故意發出花癡的表情。
北冥雪臉上一窘,飛身上了亭子,聲音有些戲謔:“以為你會在房間里生幾日悶氣呢。沒想到短短一日,就能大張旗鼓的整人了。”
“自怨自艾不是姑奶奶的性格。再說,我躲在屋子里生悶氣,讓小人得逞看了笑話,我丟不起那人。”唐曉一腳踩到亭子的石凳上。穿得白衣飄飄,如仙女下凡,動作卻粗魯的好像殺豬的屠夫。
北冥雪也忍不住‘噗呲’一聲笑。這個女人就是有那樣的本事,言語葷素不忌,行為我行我素。絲毫沒有大梁女人的嬌羞矜持,他喜歡。
“新得的小丫頭?”北冥雪看一眼一邊的喜寶。
喜寶屈膝彎腰:“給先生請安。”
“嗯,我和你家主子要談談心,沒事你就下去吧。”北冥雪攆人。
喜寶聽命,慢慢下了亭子。
北冥雪的話讓唐曉嘴角抽了幾下,“你要和我談談心?不要說得那么肉麻好不好。我現在可是有主的女人。”
“有主?誰?慶王爺還是慶王爺的手下黑虎?”北冥雪好笑的拉著唐曉坐下,順手把她右手上的肉團子一圈一圈拆開。
“你管是誰?反正不是你就成。”唐曉任北冥雪翻來覆去看著手,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為什么不能是我?”北冥雪挑眉。
“不知道,說不上來。反正有一種男人和一種女人,一見面就相見如故,卻無論如何都擦不出愛情的火花。我覺得,我就是那種女人。你吧,俠義心腸,披肝瀝膽,是男人中的極品。也是很好的朋友,但當做愛人就有些奇怪了。”
北冥雪眼神暗了一下,心里不贊同這種想法。
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男人和女人久了哪兒有真正的朋友。如果你是那一種女人,那恰恰相反,我不是那一種男人。
北冥雪笑笑,不接話,只是拿出一瓶藥粉又往唐曉的手背上撒了一些。昨天她怒極砸柱子傷了手,現在已經結了痂。很快就會好,只是不知道,以后會不會落下疤痕。
“雪嬈在房間安胎,慶王爺寸步不離的守著,可見他們二人鶼鰈情深。所以啊,人不能老鉆牛角尖,不能老梗著脖子往前看,適當的時候也應該回頭看看身邊的人。”北冥雪把唐曉的手又包成肉團子,漫不經心的說道。
唐曉皺眉,北冥雪的后一句話沒聽見。因為只聽見前一句,胸口就好像翻了五味瓶一樣,堵的難受了。她忽的站起來,看著宅子后面的小院突然滿身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