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唐曉好奇的問。
“小的銀翹,御醫院銀白青的女兒。在御醫院當差,給各宮的娘娘煎藥什麼的。聞聽御醫院來了神醫,特來瞧瞧?!便y翹說話又快又脆,就跟炒豆似的。
唐曉就喜歡這樣性子爽利,不扭捏的人交朋友。眉眼一彎,伸手把銀翹拉牀上坐著:“銀翹,名字真好聽,還是一味藥名呢。”
“恩恩,我們家是醫藥世家,我爺爺的名字是藥名,我爹爹的名字是藥名,所以我的名字自然也是藥名啦。對了,還沒恭喜神醫呢,‘天下第一醫女’的稱呼可是大梁自建朝以來,掌權者對行醫之人的最高封賞呢。所以,神醫現在可是很神氣的醫女呢?!?
銀翹一張嘴皮子又薄又快,一張嘴,別人想插話都插不上。
“是麼?呵呵,那還挺有面子的。”唐曉撓頭笑笑,來古代三月,終於給現代人掙回一點臉面。
“對了,你怎麼來看我?今天不用給哪個娘娘煎藥麼?”
“煎完藥偷跑回來的。神醫來御醫院居住,我這個御醫院的老人當然得回來儘儘地主之誼歡迎啊。嘖嘖……這個小院子能給神醫住真是不錯。清淨,環境好。我就住在前邊大院子裡的廂房,以後沒事就能來找神醫了玩了了。”
唐曉笑著點頭。原來這丫頭,是在御醫院憋瘋了,所以看見終於來了外人,才興奮的找不到北了。
都說後宮最怕孤獨和單兵作戰,如今有了小銀翹,一切都是自然搞定。
晚飯和銀翹一起吃的。吃完簡單洗澡,上牀睡覺。
可是被子挺軟,房間挺暖,怎麼就睡不著呢?
翻來覆去,烙餅一樣,最後還是披衣服出院子,坐在臺階上發呆。
院裡有一顆有些年頭的桂花樹,深綠的葉子間,開滿了黃色細碎小花。夜風一吹,空氣裡都帶著香甜。擡頭,一彎新月,在夜空中清涼如水。
唐曉忽的就想起弘雋如水的眼睛也是這般清亮。乾淨,透明,也是涼涼的沒有一點溫度。
低頭嘆口氣,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怎麼樣了,也不知道自己給他開的藥,下人有沒有好好的給煎。也不知道他那個老婆是不是又給他弄甜甜的東西吃。也不知道……
唐曉猛的站起身,想起什麼,在院子裡急的抓耳撓腮。
不行,弘雋說宮裡女人不能碰他也不行,明天一定要去慶王府一趟!
第二天,一宿沒怎麼睡著的唐曉,早早起牀梳洗完畢。顧不得吃早飯,拿上出宮的腰牌就走。一路暢通無阻出皇宮,問路到了慶王府。
開門的老管家一看是唐曉,自然是熱情請進去。
“你家王爺起來了麼?看起來身體怎麼樣?”唐曉一邊跟著老管家沿著青石小路往王府的後院走,一邊問道。
“王爺早早起來了,還在院子裡耍了一會兒劍。但是身體終是不適合,現在在房間躺著?!崩瞎芗一卮稹?
“哦,那……夫人……也在王爺房間麼?”
唐曉莫名的就想起那個美豔女人。那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更是耐不住寂寞的主。弘雋此時身體虛弱的要命,若是再被那女人要上幾次,就真的要去見閻王爺了。
“夫人?哦,神醫是說趙婉兒吧?”老管家問。
“嗯,是什麼婉兒的。”
“趙婉兒不是王爺的夫人,雖然孃家身份是金貴著,但王爺沒有給她任何名分,就是侍妾一樣養著?!?
侍妾?暖牀的?看不出弘雋以前還挺風流的。耐不住寂寞的原來是他,還沒成親呢,就先找個女人回家。
弘雋的風華絕世在唐曉的心裡咔嚓,掉了一小塊兒。
彎彎轉轉,又過了九曲迴廊纔到了弘雋的房間。
可能是爲了空氣流通,房間的門和窗戶都開著,趙婉兒正端著蔘湯一勺子一勺子的喂弘雋喝。
“王爺,神醫來了?!崩瞎芗以陂T口說話的功夫,唐曉已經不見外的進房間。
“那啥,看你昨天走的時候,臉色不對,就從御醫院給你拿了一些藥過來?;蕦m用的藥,總比你這王府好。不用白不用。”
唐曉看見弘雋起身,眼睛直直的看著她。一時心慌,急忙把手上的藥拿出來。意思自己不是吃飽撐的沒事幹,覬覦他美色來的。
“謝謝神醫惦記。婉兒,把藥拿出去收好?!?
弘雋的客氣讓唐曉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己自從要了恩典留在皇宮後,這傢伙就看自己橫豎都不順的樣子。臉子一拉,明明刻意保持著距離,偏偏語氣又客氣的總讓人想發火。
“說,我哪兒得罪你了?你從昨天宣陽殿就給我撂臉子看,當我瞎看不出來???”唐曉是有事說事的人,不會藏著掖著。她不痛快了,就得把這個不痛快鬧明白。
“哪敢?你現在可不是天牢那個舍著臉皮管我要飯吃的犯人。是大梁第一醫女?;噬嫌H賜的封號,榮寵天下。我一個落魄的二皇子,哪敢給你撂臉子。”
弘雋說著,翻身躺下,頭朝裡,後背對著唐曉。清瘦的腰身上沒有蓋被子,更顯清瘦。
唐曉被不陰不陽的頂了一句,眨巴眨巴眼睛,怎麼感覺這男人的口氣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啊。
撓撓頭仔細想想,眼前一亮。
天牢,皇后去找自己的時候,這男人就是這樣躺在稻草上,張狂著神色,卻語氣酸酸的使小性子。
現在,他這揹著身子不理自己也是對自己使小性子?嫌棄自己自作主張的留在皇宮,沒要恩典留在他身邊?
唐曉咬著大拇指,忽的嘿嘿笑了。
看不出這男人原來早就喜歡自己了。只是他的性子悶騷,什麼都藏在心裡不會表現而已。
你不會表現沒事啊,我會啊。
唐曉快走兩步,忽的坐到牀上。急色的手一把將弘雋拽起來,雙眼噴出森森狼光:“死樣,還吃醋了??靹e慪氣了,把衣服脫了……”
“神醫自重!”弘雋這一次嚇得不輕,臉色都白了。一身的武功突然好像不會用了似的,雙手只是捏著衣領一副小媳婦樣。
“我自重個屁啊,不脫衣服你讓我怎麼給你鍼灸!”
唐曉成功看見弘雋的窘態,心裡樂的跟什麼似的,偏偏神情卻正經的不得了。
弘雋會錯了意,白皙的面頰泛起一抹詭異的紅。
自己動手把外衣脫了,裡衣也脫了,閉上眼睛視死如歸的往牀上一躺。
唐曉心裡這個美滋滋啊,搓著雙手,抓啊抓啊的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