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yī),今天皇上爲了慶祝喜得小皇子,特意在御花園設宴。雖然是家宴,但是太后,皇后,各宮的妃嬪都要參加。所以,神醫(yī),到時候,你可要打扮的漂亮點一起前往啊。”
“狗……那啥,皇帝設家宴,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去,我還有事呢,走了。”唐曉纔不管什麼宴,反正就知道宴無好宴。
現(xiàn)在弘雋的事還沒一個確切的診斷呢,她纔沒有心思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又是早早的到了慶王府,弘雋依然和衣在牀上躺著。
“今天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唐曉進房間,首先問候弘雋。
弘雋起身,把後背的靠背墊的更高一些,便於和唐曉平視說話。
“你好像很閒,總往我慶王府跑什麼?”
“哎呀,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很閒了?我很忙的好不好。”唐曉翻著眼珠子不滿反駁,卻不忘把手搭在弘雋的脈搏上仔細探查一番。
“咳癥好的差不多了,肺部多年在天牢淤積的陰氣還是很重。需要長時間的調理。今天我給你帶來了一種新藥,一會兒,給你鍼灸完畢後,我會弄給你吃。”
唐曉把完脈,一邊說,一邊靜等弘雋寬衣解帶。
這是唐曉每天最享受的時刻,雖然有些難以啓齒的猥瑣,但這種感覺還真是太好。總有種欲罷不能,一輩子看他在自己面前脫衣服纔好的慾望。
唐曉的眼神太赤裸裸,弘雋臉詭異的紅了一下,可是不願意,還是得脫。
唐曉得意的不行。當初自己不過用手摸一下他的臉,他就恨不得要弄死自己。現(xiàn)在怎麼樣,不是天天在自己手下‘服服帖帖’的!
“今天,爲了深入治療,加深效果,我要把銀針刺入的深一些。你若是疼,記得出聲。”唐曉見弘雋彆扭的把衣服脫得差不多了,捏起銀針,先提示了一句。
弘雋點頭,隨即躺倒牀上,閉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唐曉打開牀頭紫木匣子,取出一根銀針,深呼吸一口氣。
這一次,她的緊張不再是怕扎不準。
十幾根銀針很順利的刺進弘雋的身體。
弘雋始終閉著眼睛,呼吸平穩(wěn),眼睫毛都不曾動一動。
唐曉有些吃不準的撓頭。
這一次自己扎的真的有點深。按說,怎麼著都會疼一點的,弘雋不該是這麼平靜的表情纔對。
再說,她以前從不扎針,現(xiàn)在又是現(xiàn)學現(xiàn)賣,探毒針灸法。據(jù)書上說,這種針法能探毒,但是受針之人的痛苦巨大。
“慶王爺……”唐曉吃不準的輕喚一聲。
“不用那麼客套。”弘雋就連聲音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好吧,阿雋。”
弘雋睜眼,斜睨唐曉,你還真是不客氣。
“阿雋,真的不疼麼?書上說,這種針法很疼的,堪比刮骨。不然,我給你吹吹好了。”唐曉俯身輕輕對著弘雋身上的銀針吹著氣。
一縷溼溼熱熱的風輕撫著身上,讓弘雋渾身一緊。隨之,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子順著鬢髮留下來。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很疼!”唐曉大驚,伸手就要去把銀針拔下來。
弘雋伸手擋住唐曉的手,唐曉嚇得沒敢動,卻發(fā)現(xiàn)弘雋伸出的手都是顫抖的。
“你去……一邊呆著,什麼都不要……做,我就不疼了。”弘雋微喘著氣,聲音都帶著抖動,像是隱忍著巨大的疼痛。
唐曉害怕,急忙退後三步,再也不敢動一動。
慢慢的,弘雋渾身放鬆下來,額頭也不再有汗珠滾滾冒出。唐曉拍著胸口鬆一口氣。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對弘雋影響還挺巨大的。
弘雋深呼吸幾口氣,慢慢閉上眼睛。刮骨的劇痛慢慢滲進骨髓,變成可以忍受的鈍痛。
他一直都疼,從第一針刺到骨頭裡,就疼得從心裡冒著寒氣。可是他能忍住。他是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大喜大悲的人,早已經(jīng)把一切看得很淡,包括肉體上的傷痛。
可是當那一縷溫熱的暖風撫上痛處的時候,弘雋所有的淡然就突然變成無法忍受。
小時候,每一點小小的磕碰在孃親的眼中都被放大無數(shù)倍。本來不是很痛的小傷因爲有了孃親的在乎,也變得分外嚴重起來。
孃親總會把自己抱在懷裡,對著傷口輕輕的吹氣。
‘乖啊,阿雋。娘給吹吹就不疼了。’
娘給吹吹就不疼了……
唐曉不是心思的站在桌子邊,漸漸的有些百無聊賴。
“好點了麼?”唐曉探著腦袋小心地問。
弘雋只是安靜的躺著,沒有說話。
“那我們說說話啊?”
弘雋還是不說話。
“好吧,你不反對,就是同意了。”唐曉嘿嘿笑的,搬著凳子又坐到弘雋跟前。
“阿雋,我記得當初在天牢,你說不殺我是留著我有用的。現(xiàn)在我們都這麼熟了,能跟我說說,我的用處是什麼麼?”
唐曉是典型的順桿爬,臉皮賊厚的女人。人家給她一分好臉,她就十分得意著。人家給她一分顏色,她能立即開個大染坊。
弘雋閉著眼睛皺眉。快速的回憶一下,他和她好像也不存在‘現(xiàn)在我們都這麼熟了’的關係。雖然倒是有兩次肌膚相親,但都是他的威脅,和‘關係很熟’沒有一點關係好不好。憑什麼就這麼自以爲是的以爲?
“你的用處,現(xiàn)在不是正在用著麼?”弘雋歪頭,斜睨著笑嘻嘻的唐曉。
“啊?你那時候又是恐嚇,又是威脅的,就是讓我給你治病啊!早說啊,還弄得我擔驚受怕那麼多天。”唐曉不滿的抱怨兩句。
弘雋全身疼痛如車裂,卻雲(yún)淡風輕的說道:“你難道忘了?第一次想殺你,是因爲你摸了我的臉。我有一個怪癖,就是不喜歡別人摸我的臉。那一次,是被送飯的牢頭驚擾,讓你的腦袋暫時寄存在脖子上。第二次因爲你不該醒的時候醒了,也想滅口。但屬下說,你是神醫(yī),於是就改變了主意。”
“真是狡詐,狡詐死了。早知道就不給你治病,讓你早點去見閻王。”唐曉信以爲真,咬著後槽牙忿忿不平。
“是啊,活得挺累的,真想死了算的。可你偏偏救我活過來,又天天不請自來。”
“我犯賤行了吧?狗咬呂洞賓,那啥,可能你也不知道呂洞賓是誰。就是狼心狗肺的,得便宜賣乖。”唐曉裝著很生氣,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伸手把銀針一根一根拔出來。
十二根銀針,依次並排放了。唐曉的眉頭越皺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