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看著弘雋的質問,無所謂的笑笑:“都是陳年舊事了,還提他干嘛。”
唐曉的無所謂,換的弘雋身子的一晃。
他清楚的記得那是去黃明山的時候,唐曉的手腕莫名就有了傷口。身體虛弱,面色如紙。而后,這玉枕就由肖寒送到自己手上。
兩碗血過后,喜寶手腕的刀口漸漸自動止了血。身體虛弱,呼吸都變的粗重。唐曉心疼,也不的不說:“看樣子,還要來一刀。”
“好,姐姐割就是。”喜寶強自忍著眩暈感說道。
“姑娘,割我的吧。喜寶姐姐好可憐的,我們沒有錢,姐姐常常挨餓,吃不飽。可是給人家洗衣服掙錢,從來都讓鶯兒吃的飽飽的。鶯兒有的是血,割我的。”鶯兒沖上來,眼眶紅紅的。
唐曉自責:“是我走的時候給你們留下的錢太少了。”
“鶯兒,你去外面站著。姐姐身體……好著呢,再多放一些血都沒事。”喜寶對鶯兒板起臉。
“鶯兒出去。這血只能是一個人的。”唐曉不想再耽擱,抓起喜寶的手,手起刀落,又是一個口子下去。最后一碗血接滿,立刻上藥包扎好。而喜寶也終于支持不住,癱倒在凳子上。
“韓楓,你將喜寶抱下去吧。”唐曉一邊請韓楓幫忙,一邊吩咐鶯兒:“去煮紅棗水,加紅糖給喜寶灌下去。”
唐曉安排完,就拿起血一點點淋到乾坤玉上。那碧綠的玉就好像吸血鬼一樣,把淋到身上的血一點不剩的吸食干凈。
在幾人驚訝的眼神中,唐曉自顧的說道:“乾坤玉對著光看,里面有一朵朵銀色的云在漂浮。吸滿血后,銀色的云會變成紅色的。然后把這乾坤玉放在中毒之人身邊七七四十九天,乾坤玉會自主吸食掉中毒之人身上的毒。紅云變成墨黑色的云。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么的,這乾坤玉曾經吸過一次毒,里面銀色的云已經變成黑云的。但是被我埋在地下三年,它居然又變成銀色的云。可能是土地吸食了它體內的毒又變的干凈了。”
“媽咪,這個枕頭好神奇哦。”小俊俊咂舌的嘖嘖稱贊。
“嗯,的確神奇,很難解釋的奇怪現象。”唐曉對小俊俊揚起一抹笑臉。然后三碗血全部浸入到玉枕里,唐曉拿起玉枕給小俊俊看,果然銀色的云又變成血紅血紅妖異的顏色。
“去把枕頭給你爸爸枕上,他慢慢的就會醒來,就會帶著你去釣魚了。”唐曉把枕頭遞給兒子。小俊俊高興的抱著枕頭去給肖寒枕到頭下。回來拉上弘雋的手:“爹爹,現在爸爸沒事了,我給你看我和媽咪挖到的寶藏哦。”
小俊俊一樣一樣把金銀瑪瑙從包袱里往外拿,可是弘雋現在又哪兒有心思看這些。他滿心滿眼都是唐曉,那個用命救自己,用命生孩子的女人。
這個不大的宅子,以前三年多都是喜寶和鶯兒在住。現在突然來了這么多人,一下子住的滿滿登登,鶯兒忙活并快樂著。
給喜寶煮了紅棗水給她喂下去,又燒了水,伺候唐曉洗了澡,就開始張羅晚上的飯菜。
連日來的舟車勞頓,唐曉疲累不堪,用了晚飯就早早的上床準備睡覺。
小俊俊見媽咪著實累,也就不纏著媽咪,繼續找韓楓這個忘年交去了。一去客房,見韓楓和爹爹又在商量事情。
“小俊俊來做什么?”韓楓起來抱住好玩的肉丸子。
“找韓叔叔講故事。”小俊俊嘿嘿笑著。
“你媽咪呢?”弘雋總是問感興趣的問題。
“累了睡覺呢。”小俊俊又跳上爹爹的懷里:“爹爹,你也給小俊俊講故事好不好?”
“讓韓叔叔給小俊俊講他的故事,爹爹還有事,先走了啊。”弘雋伸手把小俊俊送到韓楓懷里,頭也不回的走了。
宅子里的主臥室,唐曉給了肖寒。她現在在后院一個安靜的房間,正睡的沉。
弘雋輕輕開門進屋子,又輕輕關上房門。脫了外袍,側身躺在床的外側,順手滅了床頭一盞豆大的燭火。
伸手將熟睡的小女人緊緊摟在胸口,有一種無以言說的心情憋在胸口,快讓他窒息。將頭深深埋在女人的柔軟的頭發里,深深的自責著。
這個女人其實從來都只愛自己一個人的,自己不該懷疑她。
她若是喜歡肖寒,不會在山谷三年,一直守著男女之禮。她若是喜歡韓楓,就不會和他有很多后來。她若是喜歡北冥雪,當初在北國做了可敦,不會拼了命的跑出來。
她愛自己,所以在自己手腕上割兩刀,取血救自己。而自己回報的是什么?親手捏斷她的手臂。
她愛自己,所以不想自己傷心,親手救了雪嬈,趕走雪舞。可是自己回報她的是一個狠狠的巴掌。
她愛自己,不忍看著到手的汴梁失去,一個人浴血奮戰,苦撐四個時辰。而自己回報的是讓她失去自由的軟骨散。
她愛自己,忍受著噬心的痛苦,懷著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回報的她的又是什么?是封為公主,一襲鳳冠霞帔遠嫁北國。
現在幡然醒悟,幸好,她還在自己懷里。
不管她怎么不理自己,都是應該的。弘雋又把手臂緊了緊,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放她走了。
“輕一點,要勒死我么?”唐曉嘆口氣,忍不住出聲。
弘雋面上一熱,聲音有些悶悶的:“你怎么醒了?”
“再不醒,就被你勒死了。”
弘雋默不作聲,把手臂松了松:“你瘦了。”
“瘦了才好看。”
“胡說,胖了才好看。抱起來肉肉的,好像小俊俊一樣。”
“皇貴妃不胖,可她不是依然很好看?寵慣后宮,三年,宮中只她一人。”唐曉想起這件事,心里就是酸的。
“我的后位永遠給你留著。雪嬈就是在宮里十年,也只能是個妃子。”弘雋將唐曉翻一個身,兩人臉貼得那樣近,呼吸相聞。
“你的兒子瑞澤據說是個很懂事穩重的好孩子……”
“我心里,只有小俊俊是我的孩子。只要你和我進宮,小俊俊立刻就封為太子,將來繼承大梁大統。”弘雋打斷唐曉的話。
唐曉沒想到弘雋想讓小俊俊做太子。這是多少女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她卻垂了眸子,搖搖頭:“我不希望小俊俊做太子,成為眾人迫害的標靶,每天生活在爾虞我詐中。我只希望他每天這樣快快樂樂的長大,找到一個喜歡的女子,生下一個漂亮的孩子。僅此而已。”
“可你不能否認小俊俊是我的孩子吧?”弘雋伸手捋捋唐曉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