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爺的,給人家送個女兒去,還差一點把自己給搭上。破地方,以后再也不來了。
可巧,剛出隘口,到了大梁的地界,就看見一個熟悉的馬車。
“老伯,你怎么還沒走?”唐曉歡喜的迎過去。
老伯看看唐曉的六子臉,表示不認識。
唐曉笑嘻嘻的上前:“別害怕,我就是坐你車來的黑小子。現在臉上貼的是一張面皮,掩人耳目的。”
“哦,是小哥兒,快上來上來。小老兒等了你三天,見你也不回來,就尋思你可能被事情耽擱了,多等了一天看看吧。結果你還是沒來,小老兒我就回來了。”
老伯熱絡的掀開車簾子請唐曉上車。
唐曉爬車上,就是一躺。跑了半夜,可是累死了。
“大哥家出事了,我就耽誤一天。”
“那小哥兒現在去哪兒?回四平鎮?”老頭兒問一句,揚鞭上路。
四平鎮,就是唐曉和香火雇車來的地方,也是老兒的家。
“慶王現在打到哪兒了?我也想投奔慶王去。”唐曉在車上閉著眼睛說道。
“在北國,小老兒聽見來往的客商說,汴梁之后,慶王停了三天休整沒繼續攻城。所以,現在才攻到萬寶郡。”
“好,那就去萬寶郡。”唐曉忽的睜眼,氣壯山河。
不是都說,夫唱婦隨么?她現在就要去幫著孩兒他爹打江山去。
“那啥,小哥兒啊,要我說你還是別去打仗了。你這小體格不經打,再說你媳婦可是就要生了,你可不能有什么三長兩短啊。”趕車老板勸唐曉不要去。
唐曉不聽勸,執意往萬寶郡走。
現在不是‘媳婦’離不開他,是她放心不下孩兒他爹啊。
馬車一路到了汴梁,即使快馬加鞭,也是三天之后的事。在汴梁休整一下,唐曉備了大量的安胎藥,馬車又開始一路往南。
但是馬車到了萬寶郡的時候,一片狼藉,房倒屋塌。路邊到處坐的的都是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人。
唐曉一打聽才知道,這些都是投奔狗皇帝的北冥煙率兵干得。
北冥煙的隊伍從北國是逃竄出來的,沒帶糧草。所以走到哪兒,搶到那兒,燒到哪兒。整個小日本鬼子當年的作風。
弘雋率領的軍隊本來是去直搗皇城的。但是得知萬寶郡遭到搶掠,哀嚎遍野,便臨時改變計劃,來絞殺北冥煙。
雙方剛剛在郡外大戰一場,北冥煙率領的隊伍不敵弘雋,往西南逃竄。弘雋已經率兵去追。
唐曉禁不住懊惱,自己怎么總是晚一步。總是剛到一個地方,弘雋卻開拔到下一個地方。
給了趕車老伯一些錢,讓她不必再跟著自己往危險的地方走。
唐曉輕裝上陣,發狠心,一定要追上弘雋的腳步。
一條寬寬的河,洶涌的流水,生生阻隔了兩個隊伍。
河流南岸,高頭大馬,大刀長矛。隊伍里,一匹馬上,一個帶金色面具的男人看著三十幾丈寬的大河洋洋得意。
河流北岸,雪白駿馬嘶鳴,弘雋眸中的森冷映著河水上面燃起的火舌,更是凌厲。
是的,河上唯一一座橋被北冥煙放火燒了。在他的隊伍過去之后,一把火,將弘雋的追兵阻隔在河水的北岸。
弘雋看著北冥煙揚長而去的背影,手里的韁繩攥的緊緊的。
他不甘,他怒火中燒,他想為唐曉和肖老三報仇。可是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逍遙而去。
策馬回身,一塊巨大突起的石頭上,一抹紅衣,容顏絕麗的樓萬紅就突兀的,仿佛從天而降站在那里。
弘雋鋒利的眸子收回,凝視樓萬紅一眼。
這個女人最近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
每次都用一種天人之姿出現,而每次出現,看著他的眼神都很奇怪。就好像現在,有無盡的擔心,有悱惻的眷戀,有濃濃的深情。
弘雋想到濃濃的深情,就忍不住按在胸口上。
唐曉失蹤了,他仔細去破廟找了,二十幾具燒焦的尸體一一看了。
面目全非,他一個也認不出來。
弘雋這幾天都不知道是怎么過來的。活著,如同死了。若不是手下頻頻報戰況,若不是,得知是北冥煙做下這一切,傷痛轉嫁成報仇的憤怒。弘雋真的不知道該用什么撐下去。
“王爺,窮寇莫追。逼急了,他們什么事都能干出來的,遭殃的不還是老百姓。北冥煙,判出北國,投奔弘璟,你若是想要他的命,還怕沒有機會么?”
唐曉說著飛身,在數萬兵士的注視下,風情無限的落到弘雋的駿馬之上。
這些兵士,就是隨著弘雋回去支援汴梁的兵士。
那一晚,雖然月黑風高。可是他們也能看見,城墻之上,那一紅一白極致的妖嬈,緊緊相擁,看著城樓之下的他們。
雖然,這些當兵的不像宮里的丫頭傳話穿得那么邪乎。可是私底下也都已經議論開了。牡丹樓樓主和他們的慶王有一腿。
所以,現在,紅的撩人的身子風情嫵媚,明目張膽的坐在弘雋的身前,回頭笑的故意。弘雋心頭的悶疼越暈越大。
為什么,樓萬紅突然有了唐曉那樣的笑。這個笑這么會蠱惑人,迷得自己移不開眼。
“樓主怎么會來此?”弘雋極力隱忍四處流竄的思緒,強忍問了一句。
“牡丹樓和慶王結盟。所以,慶王在哪兒,我樓萬紅自然就要在哪兒。”唐曉挑唇一笑,眉眼里都是得意和慧黠。
弘雋不知道怎么把話接下去。只能慢慢把清冷漫過眼跡。轉頭對上一邊的副官,副官立刻心領神會。
“樓主請上小的這匹馬,跟隨慶王回城再慢慢細聊。”
“本樓主和慶王一匹馬不行么?還是……慶王覺得本樓主和你一匹馬是壞了您的好名聲?”唐曉不領副官的讓馬之情,反而挑眉問了弘雋一句。
是的,你名聲的確很不好。
弘雋心里這么想,也不能說。畢竟樓萬紅現在一次一次幫自己很多。而且,人家公然說出這番話,自己就是明著在意,也只能咽回肚子里裝著不在意的樣子:“樓主都不怕,本王又又什么好怕的。”
于是,一副馬鞍上,坐著兩個人。
駿馬飛馳起來,沖著黑虎現在剛剛攻下的城池而去。
馬鞍不大,馬鞍上的男女不可避免發生身體摩擦碰撞事件。
弘雋一身銀質鎧甲堅硬,又因為和唐曉貼的極近,所以,唐曉的后背被鎧甲磨得生疼。后背疼,便想前傾身子,避開這個摩擦。可是身子一前傾,屁股就慣性的往后滑動。
然后……隨著勁馬奔騰的節奏,挺翹的屁股也特別有節奏的一下一下,不輕不重的皆是落在弘雋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