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半信半疑,為了打消他們的疑慮,我取出筆和紙,將剛才的圖紋再現于紙上,自然是百分百再現,陶冉倒抽了一口氣:“不可思議,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腦子從小就特別好使,記憶力十分純熟,這也是為什么多年后我始終記得母親和干爺爺的慘死情景,當時附近的人與建筑,就連地面血的分布都一清二楚,這種能力是幸,還是不幸?
不過照片還是要拍的,我拍下來一張,然后拿出那張卡片,老九的眼睛馬上亮了:“這是什么東西?”
“七姐的名片。”我說道:“按照約定,圖紋對上后要通知她一聲,發過去后我會將照片刪除,也會要求他們好好保管,不要落到其他人手里。”
我毫不理會老九迫切的眼神,走到一邊拍照發短信,最后假裝不小心將名片忘在原處,七姐的短信回得很快,內容只有兩個字——收到,不愧是青虎會的老大,行事利落干凈。
陶冉雙手撐在下巴上,努力地辨認著:“這是什么圖紋呢,是古時候的地圖?”
“不像。”我說道:“古代的地圖沒有多精細,所以線條是很粗的,范圍不大,指向沒有那么精確,而這些紋路更像是一個符號。”
在古地圖上我是有發言權的,這個圖紋像是某個東西,是什么,我不停地想著,腦子里一片茫然,缺少了兩塊,就讓人斷了線,實在聯系不起來,突然,老九說道:“林天易,你看這圖紋,像不像一顆圓形的珠子,而這邊頭呢,是一條龍,像是龍的頭。”
“依我看,是太陽。”我說道:“龍吞日?”
“啪”,老九兩只手拍在一起:“沒錯,不是珠子,是太陽,這個也太抽象了,這邊是龍,你們沒有意見吧?”
陶冉鄭重其事地點頭:“沒有意見,的確是龍頭,雖然只有幾筆,可是基本特征還是清楚的。”
雖然說那個是太陽,可并不是一個簡單的圓形,它的四周像有水紋,內側則有一些向里面凹陷的線條,最中間才是一個圓形,之前在沙漠看到的卷子風,就是那些向里面凹陷的線條,如出一轍。
所有人都認同這個結論,這是一個“龍吞日”的紋路,并非地圖,老九突然伸手將它打亂了,嘩啦一聲,五塊碎玉就散了形,他拿起其中的兩塊:“各拿各的,和以前一樣。”
我將七姐的收好,蒙洛也過來將自己的拿好,陶冉有心事,我安慰道:“別擔心,屬于你的那一塊一定會找到的。”
“但愿吧。”陶冉說道:“或許它一輩子也不會出現。”
“你不是這么消極的人。”我笑著說道:“我還是覺得剛開始見面的那個有些張狂的你更好,是不是,老九?”
老九嘻嘻哈哈地說道:“你覺得好就好,干嘛拖我下水。”
我往茶幾看過去,這家伙不愧是快手,放在那里的名片已經不見了……
陶冉哈哈大笑,肩上的蜘蛛爬出來,虎視眈眈地看著我,她說道:“好了,謝謝你們沒有對我保留,我先走一步,局里還有事情要辦,有事情隨時聯絡,監控,我會去查的。”
見我開口,陶冉馬上知道我要交代什么,她這么聰明,倒顯得我太羅嗦了,我嘿嘿笑了一聲,送她到門口,見著她走進電梯才回去,關上門后,就看到老九正冥思苦想著什么,我問道:“想什么呢?”
“龍吞日。”老九說道:“假如找到另外兩塊,只是構成一個完整的龍吞日的圖案,這里面會有什么項羽寶藏的線索?”
沒錯,我們所有人的預想是一張地圖,地圖直接指向項羽寶藏的所在地,結果卻出人預料,現在只有希望最后兩塊碎玉上還有有價值的信息,更明確的信息。
蒙洛突然說道:“龍吞日沒有看到,可是我們看到過龍吞月。”
一語驚醒夢中人,沒錯,我們在鬼璧見過龍吞月的景象,那景象更是直接映射在石壁上,龍吞日會是如何呢?我迅速地坐在電腦前面,開始搜索龍吞日的景象,果不其然,全國各地都曾經發生過龍云的景象,大多是在白天,天空突然出現龍形的云,有幾次都被拍下照片,照片中,有的并不對著太陽,應該說,絕大多數只是云像龍而已,龍口對著太陽的只有一張!
我將這張圖片調出來,找到原鏈接,發現是一個攝像愛好者的社區,里面有不少攝影照片,而這張照片的拍攝者正是注冊用戶!而且是VIP級別的,這里面的評級是由照片好評組成的,照片好評的人越多,級別越高,此人已經是VIP4了,我不禁興奮起來,只要找到這個人,就能知道這張照片是什么時候,在哪里拍的了!
老九和蒙洛都湊了過來,興趣滿滿:“還真有龍吞日。”
“現在的重點是找到這個拍照片的人。”我說道:“我試著尋找一下IP地址,如果是固定上網地址,就是家庭住址或是工作地點。”
這對我來說很容易,一個軟件就可以了,果然,干攝影的都有自己的工作地點,這明顯是一處住宅小區,登記人的信息是吳青峰,吳青峰,這個不是寶島某組合主唱的名字么,太有記憶點了,老九馬上去換鞋:“現在就去。”
因為此人就在帝都,老城區。
那是一套舊樓,外墻漆黑,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封閉的陽臺里面,不少家已經是荒蕪一片,目前大拆遷正是如火如荼,這里肯定是重災區了,樓與樓之前的過道里堆了好多雜物,臭氣熏天,東西都雜亂地扔得到處都是。
那人的家在五樓,最高的一層,老九率先去敲門,里面半天沒有動靜,我們以為沒戲了,就要轉身離開的時候,門卻開了一條縫隙,里頭一位老太太伸出頭來:“找誰啊?”
“吳青峰在嗎?”老九直入主題:“我們在社區上看到了一張他拍的照片,想買,不過要和他面談一下。”
老太太的臉變了,突然嘀咕道:“早就說了,這種東西只有死了才值錢,你們找他面談是不行了,他死了。”
頓時一盆涼水澆下來,從頭涼到腳,我倒抽了一口氣:“死了?”
“是的,上個月出車禍,人沒有了。”老太太馬上打開門:“進來吧,他的電腦還在,平進總說照片放在電腦里,應該還在,你們要花多少錢買?”
我心里涌出一股悲涼,這老太太是勢利么,未必,兒子死了,她總要活下去吧,兒子生前拍的東西一定被認作是不值錢的玩意兒,現在終于來人了……
老九和我交換了一下 眼神,我點頭,老九便說道:“既然這樣,我們連吳先生的電腦也一起買了吧,一萬塊,怎么樣?”
“一萬五。”老太太加價了。
老九也有些震驚了,咽了一口口水,點頭:“好,成交,一萬五就一萬五,電腦在哪里?”
我和老九湊了一下,把蒙洛身上的錢也掏空了,才湊了一萬五出來,電腦是筆記本電腦,我看到里面還有一臺臺式機,老太太年紀大了,可是眼神不錯,馬上問道:“那臺電腦還要嗎?”
“加一千塊錢,我們抱走了。”我說道:“扔在這里,您也不會用。”
老太太居然馬上答應了,出乎意料,本以為還會再加價一次的,不過,這回錢真的不夠用了,我留老九在這里,下去找地方取錢,走了兩個路口才看到柜員機,取了飛奔回去,終于把兩臺電腦都帶走了,老太太看著面前的錢,并不去數,只是愣愣地看著,嘴角浮現一絲苦笑:“死了,才值錢了。”
這一刻,老太的悲傷才表現出來,我知道自己在糾結什么了,親人死了,家人不就應該這樣么,這樣的情感表達才是正確的。
將兩臺電腦搬上車,關上后備箱,我拍拍手上的灰塵,這么久電腦沒用,全是灰,臟得要死,老九笑道:“這一萬六花得值不值,還真不知道。”
“這是投機嘛。”我壓低聲音問道:“紅娘子那里弄來的東西出手了?”
老九不是突然離開了一陣子么,自然不是簡單地出去透氣,老九斜了我一眼:“怕我獨吞,你小樣的,放心吧,出手后會公平分配的,好了,上車,晚上你好好鼓搗一下電腦。”
這活兒我是逃不掉了,回到家我就開始折騰,臺式機沒有密碼,很順利地就進去了,不地里面沒有什么了不起的東西,主要是一些軟件,這個吳青峰生前也靠給人家PS做些東西為生,這是一個細心的人,所有的客戶文件都歸在一起,從文件夾就可以看出客戶來,我迅速地過了一遍所有的文件,并沒有可用的信息,只有將重心轉移到筆記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