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我沒再說話。
我之前覺得我有些高尚,爲了救別人的性命,我可以義無反顧地幫助別人。
可是,現(xiàn)在我覺得我有些自私。這裡怕是出不去了,就這樣死在這兒。我媽怎麼辦?我奶奶怎麼辦?我發(fā)現(xiàn)我之前從沒有考慮過這些,只想著救人,完全沒有思考過自己家人。
如果有機會,再遇到這樣的事兒,我一定得認真考慮好。可是,還有如果嗎?
“喂,你相信愛情嗎?”那個聲音再次出現(xiàn),只是這次依然是女聲。
他這問題太……跳躍性太強,我表示跟不上。
“那個,我、我還在讀書,還沒有……”我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還沒有什麼,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怎麼說話這麼吞吞吐吐的。”他有些生氣。
“我是不好意思。我還不知道愛情爲何物,因此也談不上信與不信。”
“哦”他好像有些失望,接著又突然說道:“不過不要緊,我可以看看你相信不相信。”
“什麼,你要看我信不信?喂,你怎麼看?”他沒有回答我。
我感覺到一股寒氣逼來,瞬間便昏睡了過去。
夢中,我再次見到了陸小容,再次見到了那頂花轎。而且,這次還多了見到小白兔的那一幕,也多了大膽我娶親的那一幕。在夢中,我輕輕地向前,緩緩伸出了右手,摸了摸她眼角的那顆丹痣。
再之後,我拉著她一起看夕陽,一起在草原上吹風。她帶著我一起在天空飛翔,躲避著飛鳥,躲避著白雲。
……
“喂,你還是相信愛情的嘛。”聽到他的話,我突然從夢中醒了過來。
我突然意識到他可能進入了我的夢中,於是問他:“剛纔是你弄的?”
“是也不是”他接著說道:“陸小容,她是誰?她在裡面怎麼穿著古代的衣服?哦,你不說我也明白,她是你前世的心上人。沒想到你們今生還能再見,你們可真有緣份。”
說到這裡,他好像有些傷心,突然變得沉默不語。
前世?今生?他的話讓我有些驚詫。
我仔細回想著剛纔的夢境。難道真得有前世今生嗎?可能吧。
如果說遇到小白之前我還根本不信的話,那麼現(xiàn)在我是半信半疑。
“你真得沒有辦法出去嗎?”
“有,但是出不去。”
“真得?什麼辦法?”我聽到他居然說有辦法出去,激動的不得了。
“死!死了之後就能出去了。”他似乎在思考什麼,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可是,我答應過媽媽,要好好活著的。”
我有些不明白,於是問道:“你現(xiàn)在還活著嗎?”
他沒有說話,很久都沒有說話。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者打算怎麼做。
又過了很久,他說話了:“謝謝你!其實我已經死了很久了,但是我一直不肯承認,不肯相信,一直執(zhí)著地留在這兒。”
“那我要怎麼出去?”我問他。
“你也得死了才能出去,不過現(xiàn)在就已經死了,可是你又沒死,你是怎麼做到的?”他頓了頓,又說:“不過這不重要了,我走了,你也走吧。”
“喂,我怎麼走啊,怎麼出去啊?”我用力大喊,用力嘶吼。
水突然不停地往上漲,逐漸從胸口漲到了脖子,又漲到了嘴。我再次屏住了呼吸,然而我不會游泳,根本憋不了多久的氣,而且水也沒有消退的跡象。
“死,死了就出去了。”他的話在我腦中迴響。
他孃的,拼了,死就死了吧。
我開始呼吸。我能感覺到,在開始呼吸的瞬間,我的肺部便充滿了水。冰涼的感覺傳遍了每一個細胞。
漸漸地,心跳越跳越慢,直到最後停止。可奇怪的是,我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整個死亡過程。這是怎麼回事兒?
不對,我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有意識?
“啊……”我猛地吸一口氣,“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手中還握著手電筒。
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我沒有掉下去?剛纔的一切只是幻覺嗎?
我再看向身上,衣服都已經溼透了,這說明我剛纔確實在水裡。
“死,死了就出去了。”
我回味著他的話。
剛纔的經歷歷歷在目,身上的滴水也證明著剛纔的經歷並不是幻想。難道我真的已經死了?可是我明明活得好好的啊。“你也得死了才能出去,不過現(xiàn)在就已經死了,可是你又沒死,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是怎麼做到的?答案只有一個,活死人!
不知道爲什麼,我又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的那隻眼。
“怎麼回事兒?!”先前我看的時候,那隻眼裡明明沒有瞳孔的,現(xiàn)在怎麼有了呢?
詭異!
這一切太過詭異!
用手電筒照著找了一圈兒,我發(fā)現(xiàn)有一個洞口與進來的相對,可是之前這裡明明沒有洞口的。
算了,他孃的,這裡到處都是詭異的事兒,也不差這一件。
我大步走了過去。
“謝謝你,我知道你要找什麼。從你現(xiàn)在走的洞出去,往左拐,往前走遇到洞口之後再下去,那裡的盡頭有一個開關。左扭兩下,右扭三下,就可以打開。進去裡面有個大廳,大廳正中央有個機關,用腳踩下就會打開,記得快速躲到一邊兒。”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那下面就是你要的東西。但是見了裡面的東西千萬不要害怕!”
說完,他的聲音便消失了,再也沒有響起。
正在我走到洞口要左拐的時候,好像聽到了長春和長壽的聲音。
我出去一看,果然是他們。
“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朝他們走過去:“你們去哪兒了?怎麼跳直深井之後就不見蹤影?”
可是,他們根本沒有回我的話,只顧著朝前走。
“長春、長壽怎麼不理我啊?”他們從我身邊走過時,我伸手去拍他們的肩膀,卻發(fā)現(xiàn)拍了個空。
難道我沒拍到嗎?不可能啊,明明拍到了的。
就在這時,我看到他們身後走來兩道身影,看到這兩道身影,我瞬間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