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似乎根本沒有聽到禾火的呼喊,依舊打得火熱。
禾火急忙脫下自己的外衣鋪在地上,將老陳頭平放在地上,一手凝聚水元力,一手凝聚木元力,按在老陳頭的胸膛之上,也顧不得其它,就沖了過去。
“打鬼棍法第二式,劈頭蓋臉”唐昂的暴喝如一道驚雷炸響,手中鬼怕終于第一次狠狠砸中身前不斷逃竄的厲鬼后頭,血光爆綻。
“打鬼棍法第八式,攔腰斬。”田健也是一聲暴喝起,手中鬼禁狠狠抽中身前厲鬼的腰身,把它抽得猛噴一口鮮血,橫飛出去。
“給我爆”邢志斌的重拳也終于砸在了厲鬼的肩頭上,將厲鬼的肩頭轟去了好大一塊血肉,也是血光爆綻。
不太擅長戰斗的吳金城,卻是不敵身前的厲鬼,被一爪掃中腦袋,整個后頭上一片血肉模糊。
向來發懶不愿練習打鬼棍法的蘇剛旭腳下一個趔趄,被厲鬼抓住機會一爪拍到腰間,吐血橫飛出去。
禾火看著眼前的景象,恨不能瞬移過去。急火攻心之下,眼角崩裂,張口噴出一口心頭熱血,猛沖過來的他,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混蛋垂憐蒼生的圣人啊,請接受我最虔誠的祈求。愿術咒八十五,急救凍土。”學自大伯留下的書籍之上的高階愿術咒,在禾火倒地的瞬間,第一次展現出它的威力。
愿術咒八十五,急救凍土。土、水兩系高階咒術。土元力與水元力均勻混合,在吟唱結束的瞬間,將范圍內所有目標被堅不可摧的凍土封禁。被封禁的目標所有傷口盡數停止流血,魂魄停止崩裂,短時間內極難受到傷害。
整個樓層的地板轉瞬間粉碎,化為最純粹的土元力,與從電梯門旁的消防閥門里冒出的水流化作的水元力結合在一起,以禾火為中心,一道泛著藍黃色的光環席卷整個樓層。
所有一切都被瞬間封禁,重歸于安靜。只有五官盡數流出鮮血的禾火,仰面倒地。
被凍土完全覆蓋,唯一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卻慢慢的充滿了驚駭。每個人都清晰的看到,那個與自己戰斗的厲鬼,慢慢的發生變化,顯出了活人的模樣。
被唐昂砸中后頭的那個厲鬼,變成了吳金城的模樣,被田健一棍橫掃出去的厲鬼,變成了蘇剛旭的模樣
被邢志斌穿透異能打中肩頭的厲鬼,斂盡了所有殘影,顯出了捂著血肉模糊右肩的龍應天。
所有人都被凍土瞬間封禁,化為一座座雕像一般,靜止不動。
所有人的心臟狂跳,不敢相信,剛才竟然一直在與自己的伙伴、兄弟殊死搏斗懊惱、憤恨的情緒彌漫開來,一種無力的挫敗感縈繞在所有人的心頭。
連續兩次提升腦海中的皮鞭,才勉強施展出高階愿術咒的禾火,腦海里已經空空如也。越境發動愿術咒的后遺癥瞬間出現,痛徹靈魂的頭痛摧毀了他的精神,一雙黑色瞳孔都升起了灰色的黯淡。
“我干你姥姥”舍友自相殘殺的場景縈繞在禾火的心頭,揮之不散,兩行淚從滿是愧疚心疼的臉上滑下。
和精神上的雙重打擊,差點擊潰了禾火的斗志。躺在地上無力掙扎的他,咬緊了牙關,硬生生忍住因念力損耗一空,導致腦海中那無法忍受的裂痛,強撐著眼皮沒有昏過去。
“嘿嘿哈哈嘿嘿嘿嘿精彩啊”一陣極為凄厲的鬼笑席卷整個樓層,就如同刮過一陣大風,將彌漫的迷霧瞬間吹散。
空間似乎一陣波動,仿佛一陣迷霧散去,二十五層樓開始展現出它最真實的模樣。
沒有辦公桌,沒有咖啡杯,沒有設計圖,沒有被風吹得“啪啪”作響的破窗戶空曠的樓層大廳里什么都沒有。
一道半透明的人影,不斷散發著濃厚的戾氣,發出陰冷的鬼笑,出現在禾火的頭旁。
那人蹲下身來,伸出一雙幾乎墨黑色的手掌,不斷地拍打在禾火的臉頰上。
“我說過,所有來到二十五層人,都必須留下。沒有人能逃得過我的幻術,就算你是送愿師,也不能哈哈哈”
而后那人緩慢地站起身來,看到他后背的唐昂,雖然無法動彈,喉嚨里卻發出憤怒的嘶吼。
“這就是作繭自縛吧”那人看著雙眼噴薄著無邊怒火的唐昂身前,敲打著他身上的凍土層,囂張的笑道。
沒有人看到它如何起身,又是如何從禾火身邊,瞬間出現在唐昂面前的。這種快到極致的速度,就連龍應天都心底微寒。
急救凍土的有效時間本就短暫,再加上禾火是勉強越境發動,此時開始緩緩失效。
凍土褪到了唐昂的脖頸之下,那人的手在唐昂的臉上大力拍打。
“陳大,你不是人”唐昂的怒吼讓所有人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哈哈,不錯,我不是人,五年前,我就已經不是人了”陳大慢慢轉過頭,殘忍的笑道。
一個細小的孔洞傷口映入唐昂的眼簾,孔洞的一頭在陳大的后頭上,另一頭在他的左眼之中,唐昂甚至能夠看到洞里透來的燈光。
“混蛋,我殺了你”邢志斌睚眥欲裂,但身上的凍土還未完全褪去,連轉身都做不到。
“哈哈,連續五年獲得省消防員技能大比武第一名,多次獲得最美火場英雄我親愛的刑大隊長,那都是,你知道嗎”陳大又瞬間出現在邢志斌的面前,狠狠拍打著他的臉龐。
“如今你的所作所為,狗熊都不如”邢志斌狠狠吐出一口唾沫。
只是唾沫透過陳大的臉,落到了地上。
“在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在我身前不遠處,被大火吞噬之后,我就已經連狗熊都不是了,活著活著只有無邊的痛苦”陳大掐住邢志斌的脖頸吼道。
那雙灰白色的瞳孔里似乎流過幾絲憂傷,但絕無眼淚流出。
五根厲鬼的標志性長指甲在邢志斌的后脖處碰撞出金屬一般的聲響,只是這些東西并沒有能讓邢志斌哪怕有一絲的畏懼,只能讓他眼中的鄙夷更濃一些。
“混蛋你竟然迷惑我們自相殘殺,我饒不了你”田健臉上的凍土終于褪去,張口便是咒罵。
“哈哈哈,鬼迷心竅,很微末的伎倆,沒聽說過么”陳大張開雙手大笑。
“你什么時候出手的”吳金城夜開口問道。
“問得好”陳大的手里出現了一支滅火器,正是他從消防廚中取出來的那支。
“看,這是什么沒錯,滅火器。可是你知道它里面裝的什么嗎裝的是厲鬼王的呼吸”陳大嘚瑟無比。
眾人想到剛進到樓層,陳大取出滅火器的畫面,都憤恨不已。
“你是陳抗美的兒子”躺在地上的禾火,無比虛弱的說道。
“哈,蠻聰明的。不錯,我正是陳抗美的兒子,親兒子,骨肉至親”陳大又瞬間出現在禾火的身邊,蹲下來說道。
“陳抗美呢”禾火已經幾乎支撐不住眼皮,就要昏迷過去。
“等你被我吃進肚子的時候,就能見到他了”陳大興奮的說道。
“你竟然呵,果然是厲鬼”禾火雖然有些驚訝,卻有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啊,華子,你終于又念叨我的名字了么”一道滄桑憂傷卻又摻雜著些許喜悅的聲音,從陳大的身體內響起。
“是你怎么可能我不是已經把你”陳大臉上升起驚恐的神情,捂著自己的胸口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