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浴室里呆了很久,久到身子都有些發(fā)麻,她才從浴室里走出去,結(jié)果一眼看見安琛西半躺在她的床上,手里拿著她的平板正在無聊地滑來滑去。
“你怎么還沒走?不會今晚要睡在這里吧。”程念傾睜大眼睛,小心翼翼問道。
安琛西掃了她一眼,“不然你以為我在這里發(fā)呆嗎?”
程念傾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個笑話還真冷。
她說:“那你睡這里好了,我去隔壁睡去。”
“過來。”安琛西淡淡道,眼神都不轉(zhuǎn)移一下,指尖微動,一幕幕頁面在屏幕上閃過。
程念傾說道:“沒事,我隨便找個地方睡睡就可以了。”
“還要我說第二遍嗎?”安琛西道。
好吧,程念傾聳了聳肩,無奈坐過來,躺在另一邊,她看安琛西平板那里界面跳得飛快,就好奇地湊過去看看,結(jié)果安琛西的界面剛好停住,一張出現(xiàn)在鏡子里血肉模糊的臉正陰森森地盯著程念傾看,程念傾嚇得尖叫一聲直接抓住了安琛西的肩膀往他背后縮了過去。
“沒出息。”只是一張新出來的恐怖片的宣傳海報就比她嚇成這個樣子,安琛西冷哼一聲說道。
程念傾從他肩膀背后小心翼翼探出頭來,心有余悸地說道:“那是什么東西啊?”
“一張海報而已,這里有劇情簡介。”安琛西也只是心中煩悶,想隨便找個電影看看,沒想到程念傾膽子這么小,他眼眸微動,直接把平板送到程念傾眼前。
程念傾膽子小,最害怕看恐怖片,但是又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抓著安琛西的肩膀湊過去閱讀底下的劇情簡介,是一個村子有一面銅鏡,是很久很久以前流傳下來的,這面鏡子據(jù)說里面住著狐仙,去那里許愿都很容易靈驗,于是一群大學(xué)生聽說了這個,就過來考察探險了。
果然是不作死不會死,這年頭大學(xué)生出演恐怖片的頻率真是越來越高了。程念傾看了看劇情倒是好奇這面鏡子里住著的是個怨靈還是妖精,這樣的低成本恐怖片恐怖效果還是十分驚人的。
“要不要看?”安琛西見她緊緊閉著眼睛,但還是心生好奇,圍著海報看來看去的,不由勾勾唇角,直接抬手點開了,立刻跳出了播放窗口,程念傾嚇得緊緊閉上眼睛。
“膽子真小。”安琛西見好像小倉鼠一樣縮在自己背后的程念傾,直接抬手把人給提溜出來了,程念傾躲開他的手,抬眼看屏幕,一般正品恐怖片之前都有一個前綴的小前戲,就見一個深夜里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跌跌撞撞在野地里奔跑。
程念傾捂著眼睛不敢看,音樂一瞬間急了起來,安琛西看這些倒是沒什么感覺,垃圾布景,音樂也一般般,草臺班子搭出來拍得戲,比起劇情,程念傾那膽小如鼠的反應(yīng)才更加好玩吧。
前綴的嚇人劇情過去之后,程念傾總算是能平下心來看正劇了。
鏡頭放在了一個沿海的小村子,村子里在做法事,好像是出現(xiàn)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這很像傳統(tǒng)恐怖片的開頭,她坐起來睜大眼睛看著屏幕,安琛西要把平板遞給她,程念傾不敢接,她比較擔(dān)心自己驚嚇的時候會把平板丟出去。
安琛西無奈只好給她托著,兩個人靠在床邊去看。
“咚。”程念傾眼睛一合,腦袋歪下來砸到了安琛西的肩上,她一下子清醒了,迷迷糊糊睜著眼睛繼續(xù)看。
“困了就睡吧。”安琛西說。
“不不不,一點都不困,我精神著呢。”程念傾立刻說道,坐直了身子對著平板聚精會神看著,畫面里面的道士還在斗法。
安琛西看著她,程念傾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上課好好聽課的樣子。他心里吐槽,這種廉價制作的老電影有什么好看的,道具拙劣,配音不標(biāo)準(zhǔn),臺詞都是亂七八糟的。
“咚。”程念傾迷糊中砸到了安琛西的肩上,她掙扎著又睜開眼,她可千萬不能睡,要是睡了,不知道安琛西會做什么呢,既然沒辦法趕他走,她就堅決不睡覺,就不信自己一夜不睡,安琛西好意思再跟她開戰(zhàn),可是這電影真的好沒意思啊,越看越困,越看越困。
程念傾心里在哀嚎,突然腦袋一沉,被安琛西大手摁倒在床上,他把平板一收,命令道:“睡覺。”
“不不不,我不困,我還能看。”程念傾揮舞著手,雙手被安琛西抓住,他知道她的心思,淡淡道:“你放心吧,只是睡覺而已。”
小心思被看穿了,程念傾眨眨眼,燈光下安琛西的面上并沒有什么表情,剛才的話好像也只是隨口說出來一樣,但不知為何,看此時的安琛西,神情寡淡,倒有幾分失落和強裝出來的堅強。
程念傾頓時有些心軟,她說:“好吧,那睡吧。”
安琛西抬手關(guān)燈,程念傾躺了下來,黑暗之中眨眼看著安琛西,安琛西還真的沒什么動作,她略微舒了口氣,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是不是故意的?程念傾早上坐在洗手間的馬桶上第一百次琢磨這個問題。
早上醒來,她真的是生無可戀,可恨安琛西,明明知道她睡姿不老實,還要睡在這里,結(jié)果一晚上翻來覆去,大早上醒來的姿勢讓程念傾自己都不忍直視,而安琛西竟然還能在她醒之前,淡定地看消息。
“程念傾,你掉馬桶里面了。”安琛西在外面敲門。
程念傾倒恨不得掉馬桶里呢,真是沒臉見人了,猶豫半天,她才小心翼翼打開洗手間的門走出去。
安琛西看她一副受到驚嚇的可憐樣子,不由地微微皺眉,但是他想了想,并沒有多說,只輕輕說了聲,“換身衣服,我們出去吃早餐。”
“出去吃嗎?”不是最討厭出去吃飯,無數(shù)次拒絕了她要睡懶覺的請求,慘無人道把她給拎起來做早飯,這樣的安琛西還是安琛西嗎?程念傾狐疑地去想。
“磨蹭什么?”安琛西在門口等了等,還等不到認(rèn)出來,不由地推門問道。
“不磨蹭,我馬上就好。”程念傾連忙過去把門關(guān)上,自己換衣服。出來的時候看見安琛西,程念傾努力繃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假裝昨晚上睡姿崩壞的人不是自己。
安琛西看見她這個別扭樣子,心中多了幾分柔軟,“昨晚睡得怎么樣?”
他,他在嘲笑她嗎?程念傾立刻挺起胸膛,“我睡得挺好,你應(yīng)該睡得不太好吧,畢竟昨晚上是跟我睡在一起。”有沒有夢里被她踹下去呢?
“的確如此。”安琛西眼里多了一絲笑意,“很考驗生存能力。”
“以后就不要涉險了,要是鬧出人命來就不好了。”程念傾說。
“不,很有挑戰(zhàn)力,有種叢林生存記的感覺。”安琛西說。
程念傾不解,“什么叢林生存記啊?”
“叢林里有很多蛇,很多藤蔓。”安琛西說。
“于是呢?”
“很纏人。”
“……”
被調(diào)戲了,居然被調(diào)戲了,程念傾老臉不自在地紅了一下,沿著樓梯慢慢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