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妹妹這突然煽情起來的小女孩作態,林淞石能夠回應的也只是淺淺一笑。對于她在這個時候能夠開始談戀愛,享受著戀愛所帶來的甜蜜,林淞石當然也開心。
只是想想他心中所喜歡的人,大約不知道何時能夠找一個把她從他心上趕走的人吧。
“對不起,請讓一讓。”一個清脆的女聲在他身后冷不丁響起,林淞石反應很快,立刻側身躲避,但是沒想到身后的人也在往這邊躲避,結果一下子撞到了林淞石的懷里,松軟又略帶濕潤的觸感讓林淞石一愣,隨即手往下一落,女孩子尖叫著差點一屁股摔到地上,她連忙揪住林淞石的衣領,懷里那些還帶著水珠的小向日葵顫抖著落了一地。
女孩有著清澈的眼眸,看起來還很年幼,眼圈紅紅的,帶著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倔強,懷里的向日葵顫顫巍巍抖落著金色的花瓣,在這個充滿冷色調的城市里增添了一分明艷。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就算是不小心撞到了你,你也不至于半道松手啊。”女孩看著地上散落的向日葵花,撅嘴生氣地說道。
林淞石松開手,淡淡道:“不好意思,反應而已。”
女孩有些詫異地眨眨眼,“你為什么不罵我啊?明明是我先撞到你的?”
“你欠罵嗎?”林淞石轉身就走。
女孩立刻面色漲紅,她氣沖沖攔在了林淞石的面前說道:“喂,你這個人怎么那么過分,有這么對女孩子說話的嗎?”
“讓開。”林淞石冷冷道,聲音如同寒冬一樣。
女孩一愣,隨即直覺自己似乎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她撅撅嘴,嘟囔著說道:“大男人,怎么那么喜怒無常,果然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似乎是牽動了她的傷心事,女孩的眼淚慢慢滑落了下來,滴落在懷里的向日葵上,原來那水珠不是花上的露珠,而是她的淚珠。
“我明明飛了那么遠,用了一個暑假打工賺的錢買得起一張來看他的機票,可是他在這里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還想騙我說只是意外。”女孩撫摸著懷里的向日葵,“他最喜歡這種花,說看著燦爛,我就跑了十幾個花店,才找到一束,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說著女孩狠狠把花往地上一摔,金黃色的花瓣四下散落,看起來有些凄涼的美。不過林淞石不是中二少年,面無表情,轉身就走。
女孩立刻喊道:“你等等,你這是什么態度啊,看見一個女孩子這么傷心都這么冷漠嗎?”
“馬上就會有人陪你聊天。”林淞石道。
女孩沒理解他的意思,眨眨眼說道:“為什么?”
“喂,就是你,站住,誰準你在街頭隨意丟垃圾的,現在跟我去警察局做筆錄,影響公共場所衛生秩序。”一個警察走了過來嚴肅地說道。
女孩再看看林淞石,林淞石已經轉身要走了,女孩一狠心直接上去抱住了林淞石喊道:“親愛的,你不要離開我啊,我跟你在一起那么些年,現在又懷了你的孩子,你要是跟我分手,我就只能去死了。”
“放手,你在找替罪羊嗎?”林淞石是想不到一個女的居然可以這么賴人,但是她所喊的這些話卻是引起來周圍人的注意,一個男人居然要拋棄為了他懷孕的女人,立刻就有人義憤填膺起來。
不由林淞石解釋,那個警察直接把他也給帶走了,畢竟在B國做流產是違法的,這很有可能牽涉刑事犯罪。
女孩一直窩在林淞石的肩膀上小聲說道:“對不起,請你幫幫我吧,我不能牽扯事情回去,我是偷偷跑出來的,要是被家里人知道,我會被打死的。”
她的聲音帶著哽咽,身子還在微微發抖,看來是真的有點嚇壞了,在異國他鄉的同胞,年紀輕輕就這么不顧一切追求真愛也是夠了。林淞石沒有再說話。
去了警察局,老老實實做筆錄。
“對不起,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剛才吵架,她一時激動才會丟了花。”林淞石寥寥幾句話把事情交待完,直接打電話叫了他的律師來處理接下來的事情,畢竟對B國的法律他還不是太清楚,不希望這件事有任何不良的后果。
走出了警察局,律師看著向來不茍言笑的林總居然會跟一個女孩因為街頭吵架扔了一束花被帶進來,抽搐嘴角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林總的口味那么特殊,喜歡那么嫩的小妹妹。
“好了,你先回去吧。”林淞石察言觀色多年,當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律師那眼里苦苦壓制住的笑意,他打發了律師離開,然后看著女孩說道,“去哪里,我送你。”
女孩瞬間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剛才那么冤枉你,你還愿意幫我,沒事的,我離這里很近,我自己可以回去的,謝謝你,雖然你面無表情看起來沒有一點紳士風度,但你是個好人。”
這多余加的前綴是什么鬼,還想要欲揚先抑嗎?
林淞石淡淡道:“沒事。”說完他也沒再理那個女孩子,轉身走了。
女孩子看著他的身影喃喃道:“這個人看起來好像有故事。”不過想想自己那處境,女孩子也只能苦笑,誰不是活在故事里呢,想想自己跟那個人談戀愛四年,什么都為他做了,異地戀很辛苦,她都沒有退縮,可是千里迢迢來找他,看到的卻是他和其他的女孩子在一起,并且早已經同居了很久。
來這里一場,見證了一場早已經背叛的感情,女孩覺得自己這場夢也該醒了。
“小姐,請你進來一下。”一個警察站在門口說道。
女孩心里一個咯噔,小心翼翼走進來說道:“還有什么事啊?”完了,不會還有后續吧,她可真的經受不起啊。
結果一個警察拿出一個黑色的皮夾說道:“你男朋友剛才放在旁邊忘記拿了,我們才發現,交給你吧。”
可是我根本不認識他啊。女孩張口想說,但是想到她之前跟林淞石進警局的理由,頓時把這話給咽了回去,拿著皮夾愣愣地走出了警察局。
她站在街頭打開了皮夾,想看看林淞石的證件,“H市人,我去過H市,沒想到他居然是哪里的人,可是他的B國語言說得還蠻標準的。”
可是茫茫人海,她該如何去尋找這個男人呢?
林淞石是夜里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皮夾不見的,他第一反應就是落在警察局了,因為警察要看他的證件,在那之后,他就沒有再動過皮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