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一直逼問母親把孩子送到了哪裡,母親不肯說,那次父親掏了槍,把母親給逼瘋了。”白贊閉了眼,“我始終不理解,當底那個孩子跟我有什麼不一樣,爲什麼他消失了父親可以這麼在乎,爲什麼他從來不正眼看我?而從那個時候起,我對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兄弟開始恨了起來。”
恨意伴隨著白贊度過了漫長的年月,最終在兄弟相會時完全爆發(fā),他變,態(tài)般要將所有人置於死地。
盈束沒想到他會對自己說這些,震驚又意外,無法迴應。她雖然生活在窮苦的家裡,外婆和小姨對她都很好,沒有體味過這些,所以無從理解。她看到白贊眉頭壓緊,裡面滿滿的是痛苦。
他突然傾身,握住了她的手,“盈束,你也有不願意放棄的東西,對不對?我一樣有。我的母親,她雖然瘋了,卻依然是我的母親,我知道,如果沒有我,她活不下去的。她一生的對於丈夫的念想,對於孩子的愛戀,全在我一人身上,所以,無論什麼情況下,我都不能背叛她。”
白讚的心緒顯然凌亂,話語七零八落,盈束沒有抽出自己的手,默默地聽著。好一會兒,她才擡頭看他,“白贊,去看看秦藍煙吧。”
白讚的眉頭裡擰起了別樣的情緒,臉都冷了下來。
“如果不是她,現在的你怕是早已毀掉了,而她,不惜爲了你去求漠成風,求你父親,甚至跳樓……”
“跳樓?”白贊重複著這話,眼裡閃出的是不敢置信。
醫(yī)院裡。
秦藍煙的身體雖然已經好轉,卻依然不能夠像正常人那樣活動。她傾身,想取桌上的杯子,這樣簡單的動作,她卻不能。她用力地想讓自己再過去一些……
一隻手,伸過來,幫她把杯子遞了過來。
“謝謝。”滿頭是汗,秦藍煙還是道。她擡頭時,愣在了那裡,連杯子裡的水倒在被面上都沒有發(fā)覺。
“你……”好久,她才幹澀著喉嚨出聲,眼眶已經顯出了紅。
白贊低頭看著她身上,紗布還在,紗布掩蓋下是無數的傷口。秦藍煙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尷尬地垂了臉,“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白讚道,沒有什麼感情。
“你……恨我嗎?”秦藍煙問這話時,心尖在顫抖。
“嗯。”白贊點頭,“你該跌到樓下死去的。”
秦藍煙的臉白成了一片,指頭一停地抖。她以爲他至少會因爲自己的行爲而感動的。
“白贊,你在說什麼鬼話!”厲聲吼打斷了屋裡的一切,秦母秦雲月出現。她憤怒的眼裡噴出火來,大步走來,用力將白贊往外推:“你給我出去
!”白贊直身,真的往外走。
秦雲月跟出來,一把將他推在牆上,“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的女兒!她對你還不夠好嗎?因爲你幾乎失去了理智,你瘋了嗎?竟然這樣對她!”
“瘋了的是你!”白贊握住了她在自己身上亂打的手,“利用自己的女兒報仇,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做得出來吧!”
秦雲月晃了一下,眼神變得格外奇怪,“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還有,頭髮是你給我的,是你說拿那個可以和漠寒的DAN信息配對上。真正策劃一切的是你!”
“您秦夫人是傻子嗎?”白贊冷聲問,俯下了頭,“你是什麼人的話都信的人嗎?我說行就行,您爲什麼從來不擔心不能呢?”
“我那是太過著急,鋌而走險,沒想到竟然可以配上對!”
“不對吧,其實,你早就知道我留了那個女人的頭髮,所以纔想辦法跟我套近乎,找人來提醒我,我父親還有個小兒子,你知道下落。”
秦雲月的臉在泛白。
“你恨漠成風,卻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能力,最後把賭注押在了我身上。你知道,這十年來,我已經被父親的冷漠逼得變了態(tài),如果讓我知道那個女人的孩子在哪兒,一定會動手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秦雲月擡腿要走。
“如果你的女兒和丈夫知道,你秦雲月曾經嫉妒一個女人,所以慫恿了另一個女人不擇手段地去搶他的愛人,他們會怎麼想呢?”
秦雲月的步子猛然剎住,臉上閃現出的是不敢置信,回頭眼睛上眨不能眨,瞪著白贊。
“奇怪我爲什麼會知道,是嗎?我白贊並不傻,許多事情會去查,這不,查著查著,就找到了我媽曾經的好友秦雲月,而且還知道,秦雲月有個閨蜜,這個閨蜜竟然是我媽的情敵!”
秦雲月的臉再次變了顏色。
“秦雲月,這些事,如果漠成風知道,還有,我爸知道的話,你一定會死得連渣都不剩!”
“你……到底想幹什麼?”即使到了這個時候,秦雲月還是懂得如何尋找機會。白贊眼裡流露出讚賞來,“想辦法把我恨的人殺了,只需要留下一個。”
他傾身,在她耳邊吐了個名字。
“你爲什麼要留她!”
“這是我的事。”
“你喜歡上她了?”
白贊沒有迴應。
“你竟然喜歡她,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亂……”她沒有再吐話,因爲白贊用眼神制止了她。
“對不起,我沒有這個本事!”她迅速回過神來,拒絕。
“一對一的本事你沒有,但暗中下手的本事總會有的吧。我等著你的好消息。”白讚揚長而去,留給秦雲月的卻是無盡的恐懼。她此時才意識到白贊有多麼可怕,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著。
秦雲月回頭,看到秦藍煙呆呆地站在門口。
“藍煙?”秦雲月慌得不行,跑過去,“你怎麼出來了?”
秦藍煙拉住她的袖,“剛剛白贊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利用自己的女兒?什麼好朋友閨蜜的?”
“白贊腦
子出問題了,都是他胡思亂想的。”秦雲月安慰著女兒,將她朝裡推,“你這個樣子出來做什麼,若是又傷到了骨頭可怎麼辦?”
秦藍煙聽話地坐在了牀頭,剛剛他們的對話她都聽清楚了。她握住了秦藍煙的臂,“媽,我只想知道一件事,白贊愛上了誰?”
秦雲月偏開了臉。
“媽,您告訴我。”
秦雲月將她的指握住,“孩子,離白贊遠遠的,知道嗎?”
“告訴我,他愛的人是誰?”
秦雲月張了張嘴,沒辦法吐出那個名字來,“藍煙,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的,他的心沒在你身上!”
秦藍煙無力地閉了眼,“是盈束對不對?”
“……不是!”秦雲月條件反射地否認。
“別騙我了。”她已經從他們的對話中猜出來了。盈束,爲什麼總是和她過不去,爲什麼連她最終的歸宿都要搶奪,她已經決定要遠離一切了啊。
“去哪兒了?”回到漠宅,漠成風早就到了家,問。
盈束搖搖頭,思緒依然陷在白讚的那些講述裡,慢慢走到他面前,倚上了他的肩。
“怎麼了?”漠成風低頭來看她。她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要加倍珍惜我們的生活纔對。”
“受刺激了。”漠成風抿脣,笑起了起來。
盈束緊緊抱著他的臂,輕輕“嗯”了一聲。原來,兩廂情願卻能在一起的人真的很少啊,所以,她算幸運的了。
只是,白贊最後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他不能背叛自己的母親,不能離開她代表著他不會去基地接受訓練嗎?白騰開能同意嗎?
正想著,漠成風已經接完了一通電話,他只“嗯”了一聲,就結束了。
“誰打來的。”盈束好奇地問。
“白贊已經被送走了。”漠成風沒說,只給了她這句話。顯然,剛剛的電話是白騰開打來的。盈束點點頭,把白天他說的那些話所帶來的疑團全都吞是了肚子裡。
“對了,我想去看看秦藍煙。”盈束表態(tài)道,“不管怎麼說,她對我們都有救命之恩。”
漠寒垂著眉,“暫時不要去看了,秦藍煙的母親,秦雲月這個人,你也要防著點。”
“知道。”秦雲月現在已經虎落平陽,她不知道還需要防什麼,但聽他的話總是對的。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看秦藍煙?”
“我會安排的,不需要親自去了,到時讓玄鐵送東西去就好。”漠成風顯得十分謹慎,盈束亦不能說什麼。
她低頭玩著手機,無意間點入一個網站,看到上面的消息時,臉色微微變化。上面說的是漠寒的身世,雖然沒有明道出漠寒跟漠成風已不是父子,卻表明漠寒的身世另有隱情。
漠成風是本市的財主,他被扒倒是無可厚非,但能扒到這些可不容易,因爲知道這個的只有那麼幾個人。
心事重重,她並沒有說出來。
“束束,怎麼回事?爲什麼那麼多記者,圍著我問漠寒的事情?”早上還沒過九點,美惠子就打來了電話。近期盈束沒有什麼通告,她又負責兩個孩子的接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