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吃著蘋果看著電視,懶洋洋地在盈束的懷里翻了幾翻。盈束身上的味道是她最喜歡最熟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蘋果沒吃完就睡在了她懷里。盈束沒敢動,生怕驚擾她,低頭,忍不住用指去撫觸她的下巴。她極為小心,比摸曠世珍寶還要謹慎。
漠成風走進來時,她依然抱著妞妞。他低身,將孩子接了過去放在床上。盈束伸伸臂,才發現酸痛得幾乎抬不起來。
原來,只是抱孩子就有這么辛苦。看漠成風低頭熟練地給妞妞蓋被子掖被子,她心思一動,從背后抱了過去。漠成風的動作停住,低頭看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怎么了?”
盈束把頭壓在他背上,“漠成風,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漠成風再為妞妞掖了掖被子才起身,大掌壓住她的手背,“怎么突然客氣了?受打擊了。”
她在他背上搖頭,“沒有,就是覺得有你很幸福。”
這話成功討好了漠成風,他扭身過來,將她收進懷里,唇上帶著心滿意足的笑。沒有回答,感覺著懷間又暖又柔的身子,在他看來,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國際幼兒園。
一個小男孩坐在大樹下面,看著別的小朋友玩,一動不動,眼里卻滿是羨慕。不過他穿著實在太寒酸,完全是國際幼兒園里的奇葩,大家都嫌棄他,沒有人理他。
“康康,跟我一起玩吧。”妞妞走過去,朝他伸出小手。
小男孩看到她,遲疑了片刻,還是把手遞了過去。
“你……還好嗎?”他遲疑著問。
妞妞點頭,“康康,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人的吧,怕寶寶阿姨對我很好,一點都不像白雪公主的后媽。”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后媽都愛撒謊,她們說的話不能相信!”康康生氣地提高了音量,這話說出來卻連自己都沒有底氣。
妞妞扁了扁嘴,“康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許騙我!”
妞妞雖然已經四歲,但從小都跟病魔作斗爭,根本長不過那些正常孩子,足足比別的孩子矮了一大截。別的孩子總愛在她面前充老大,她不喜歡,才會找到同樣被人忽略的康康,想和他做朋友。
康康比她大,但個頭同樣不高。他家里條件不好,吃不起那些昂貴的牛奶補品。
“我才沒騙你呢,你要是不信我的話,遲早有天被后媽給丟到林子里剮了,就像白雪公主一樣。白雪公主沒死是她運氣好,可你就不一定了。”
康康的話把妞妞嚇得小臉都白了。她雖然半信半疑,對白雪公主的媽卻有著深刻的印象,康康拿手機給她看了白雪公主的電影,里面的后媽她至今記得很清楚。
上課鈴響起,她沒精打采地往教室里走,和小朋友一起去上課。唯有康康,他不僅沒去教室還朝反方向走,出了校門。
他走到校門外的一處隱蔽的樹蔭下。
“阿姨,我照著你告訴我的都說了。”
樹蔭下,站著戴了墨
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她滿意地點頭,遞過去了一個盒子,“很好,這是給你的小玩具。只要你聽話,以后會有更多的玩具,當然,你也可以繼續在這里讀下去。”
“是嗎?真是太好了。”小男孩眼里全是歡喜。
要是這樣,他就再也不用為上不起學發愁了。
只是,一想到妞妞那蒼白的臉色,小男孩就萎靡起來,怎樣都不暢快。
“進教室去上課吧。”
女人道。
他點點頭,默默地跑進了學校。
女人理理身上的行頭,轉身要走。前路,被另一個人攔住。
“你?”她揚眉,在看到來人時,出聲。
盈束一臉清冷地看著她,要把她看透的架式。
“原來是你在搗鬼。”
她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妞妞在操場上和一個小男孩說話,兩人關系很好的樣子。她沒有驚動二人,去跟老師打聽了一下方知道那個男孩就是妞妞嘴里所說的康康。
她原本想等上課后讓老師把康康單獨叫出來了解了解情況,哪知鈴聲一響,大家往里跑獨獨他一人往外跑。
她悄悄跟上來,方才見到這一幕。
“秦藍煙,你這么做有意思嗎?”她冰冰地問。
秦藍煙的臉上裹得緊,看不出表情,唇角卻不自然地抿了一下,“你說什么,我不明白。”
“要把那個孩子叫出來對證一下你才會明白嗎?”
秦藍煙終于放棄了裝傻,反而大方地點頭,“對,很有意思,盈束,只要看到你難受,我會覺得特別有意思。”
“你就不怕我告訴漠成風?”她歪了臉。
“你不會。”秦藍煙卻十分篤定,“漠成風跟我們家的關系千絲萬縷,我爸知道他所有不為人知的事情,就算你跟漠成風說了,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樣。而你,真的要冒讓他得罪我爸的風險去說這件事嗎?我爸當年能逼他娶我就能讓他一無所有,你敢試嗎?”
她原本就沒打算過要跟漠成風聽,因為秦藍煙說的這些話,她早就清楚。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擰著唇問。其實整場事里的受害者是她,可秦藍煙偏偏要把自己整得像受害者似地,無盡害人,她覺得煩,也覺得無奈。
“我想做什么你還看不出來嗎?我要重新得到成風。”秦藍煙揚高了下巴,一副勢在必得。
盈束不客氣地嘲笑起來,“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你所做的一切只會讓他反感。”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你忘了嗎?我的身世背景不一般,想要的東西總比一般人容易得到。對了,漠成風沒跟你說嗎?我們會一起參加企業家慈善之夜,他會像從前一樣把最貴最好的東西拍給我。哦,你不是也去站過臺嗎?應該能體會得到吧,被整個上流社會的女人羨慕的的感覺。可惜了,從來,得到這種優待的人只能是我,而我,才是可以和他站在陽光下的那個人。”
盈束
此時方才想起看到過的那張邀請函,竟無法辯駁。
“從這場慈善晚會之后,我會重新以漠太太的身份站在漠成風身邊,而如今讓人跟妞妞說那些話無非是為將來我重回漠家做鋪墊。”
她說得理所當然,一點都沒有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恥,半點都不隱瞞。
“我該說你什么好呢?不要臉還是沒有自知之明?”盈束冷冷地看著她,啟唇。
秦藍煙綻唇笑了起來:“盈束,有句話叫成者為王敗者寇,這個世界上沒有誰來評判你的手段如何,只有贏了才是王道。你也不管我是不要臉還是沒有自知之明,只要知道,我的手段多得是,你永遠都不是我的對手就對了。”
她一派高調,半點沒把盈束看在眼里,“你不知道吧,早在四年前你就是我的手下敗將,想勝過,幾乎不可能。”
“四年前,你到底對我做了多少?”聽她提到四年前,盈束忍不住問。當年,她一心以為凡事都是漠成風做下的,從來沒有懷疑過她。但就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她已經清楚漠成風不可能對她做出那些事,所以,只剩下她了。
“四年,你總算有點腦子了。”她的唇上盛了諷刺。四年前的盈束就像一張白紙,只知道在漠成風的保護下傻乎乎地生活,完全不知道人世間的險惡。無論自己做什么,她都不會亂想。
“既然知道我已經長了腦子就不要再做那些傷人傷己的事情。”盈束提醒,指了指男孩子消失的方向,“這種幼稚的手段不是你秦藍煙該用的,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因為,漠成風對你沒有感情,就算你再怎么風光也得不到他的愛,他是不會回心轉意的。”
秦藍煙擰緊了手指,用全新的目光來看盈束。這個女人真的跟四年前很不同了。不過,她并不想認輸。
“不管我用什么手段,也不管漠成風對你的感情如何,你知道記住一點,在接下來的企業家慈善晚會上,能和他站在一起的只有我,我將會成為那晚最耀眼的明星,而所有的人都會知道他對我的寵,幾年來堅持把最貴的東西拍賣回來送給我。”
說完這話,秦藍煙沒有再談下去的想法,優雅地扯著身上的裙子,壓緊墨鏡上了車。她的座駕順著盈束的腳尖壓過來,盈束退一步,看著她的車子駛遠,心里涌過一股沉重。
和秦藍煙雙雙參加慈善晚會的事,漠成風從頭到尾都沒有跟她提起過。她拎不清,漠成風為什么要保持沉默,是怕她知道了難過,亦或是有別的想法。他這個人什么都藏得深,除非說出來,她是猜不透的。
忽然感到無盡的悲哀。
她回了幼兒園,還是在老師的安排下見了康康。
康康用一雙眼睛看著眼前極為陌生的盈束,眼里一片清明,還有猜忌。
“您好,我是妞妞的母親。”她直接開口,開門見山,“聽說你告訴她,我是個騙子,是后媽,將來會害她。”
康康眼里立刻閃出一片懼意,小身子朝后縮了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