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兒，你說你要回波特蘭，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好不好……艾兒？”卓馭人本來十分搞笑，在看著那男人的背影，暢想著未來，但轉頭就發覺羅艾兒在暗暗掉淚。“喂，你怎麼了？你這丫頭，真是的，你還有哪裡不滿意？還是你……該死！你就這麼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羅艾兒話只出口一半，淚水直接噴涌，聲音都哭了出來。

卓馭人急忙掏手帕，但掏了兩下都沒有，他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用手帕。於是，面色一陰，朝路過的服務生打了個響指，服務生兩手托盤一走近，他毫不客氣地搶過那人西裝背心口袋裡裝飾用的絲巾，替羅艾兒擦起眼淚來。

“我告訴你羅艾兒，我不僅放棄了卓氏，還放棄我之前20幾年的人生，除了陸鷹、木木和章善，我就一無所有了。所以，你休想甩掉我！”卓馭人有點惱羞成怒，強壓她坐下，嘴裡也沒閒著，“你是不是看我現在這樣好象腦子有毛病，你就嫌棄我要和我分手了……算了，別管你怎麼想的，別以爲我能像你想象的那樣照作，你是我的，懂嗎？我卓馭人沒有了卓氏，想得到手的女人還是逃不出去的！雖然就只有你一個！”

羅艾兒聽著聽著，忽然破涕爲笑，惹得卓馭人一時怔住了。“你……沒事吧？”

“我想的是怎樣你都不照作嗎？”

“呃……”卓馭人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我想你和我回波特蘭，我畫畫包養你呢？”

卓馭人自然明白了意思，有點想佯裝怒火，但好象剋制不住臉上的笑，“你這丫頭，這種事嘛……”

“是不是勉強你了？”

“當然不！”

秦宇祥是個英俊的男人，羅艾兒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然而，她很不喜歡他的地方，是他身上散發出的孤寂陰霾的氣質，讓人感到他這裡是一個副能量集散地，隨時隨地都散發著令人不快的氣息；同時，他又像一個充滿陰鬱氣息的磁場，把所有人靠近他的人都吸到一個負面情緒十足的地方，讓他們不感到沉鬱鬱悶是不罷休的。

這就是羅艾兒和秦宇吉祥接觸一個星期來的最大感受，她照實說了，毫不客氣。

“這是你對我的評價？”秦宇祥點燃一根菸，深深吸了一口，一手拖頭，並不看羅艾兒，彷彿注視著虛無，“我沒指望你喜歡我，但也沒想到會有人用這種內容評價我。坦白說，我有點難以接受。”

也是個直接的人啊，羅艾兒反倒被他的一點駕馭了。

“你的那個哥哥……”

“你現在纔是我哥哥。”羅艾兒暗暗咳了一下，端給他一杯咖啡，“這是你點的。”

秦宇祥看了她一眼，將手裡的煙按熄在菸灰缸裡，掏出手機，查看了一下，又收起來，端起咖啡，“謝謝。對不起，我有煙癮，嗆到你了。”

“沒關係，其實我也會吸菸。”羅艾兒的確是只喜歡自己吸菸，但嗅不了別人的吞雲吐霧，“吸菸對身體不好，雖然我沒資格對你說。”

“來一根嗎？”秦宇祥將整包煙遞過去，“一起吸也許

就沒事了。”

羅艾兒遲疑了一下，還是抽-出了一根，點燃，吸了一口，同時秦宇祥也吐了一口，兩人四周頓時煙霧繚繞，“真慶幸是在露天的咖啡店，不然要被趕出去了。”她說得有點無奈的僥倖。

“呵呵。”秦宇祥聞言皮笑肉不笑，“今天他讓我和你出來，你自己願不願意來呢？”

當然不願意，可又有什麼辦法？按著卓馭人的意思，她可以不來；按著她自己的意思，她也想不來。然而，心裡的疑問太過強烈，她不得不來會會這個所謂的“哥哥”。

“其實我……”

她剛開口要說什麼，秦宇祥的電話鈴聲響了，他接了電話，也不加遮蓋，就正常音量地和對方講起電話來了。“不是說了今天下午不要打擾我嗎……沒時間，別惹我……我的確在忙啊，忙著和妹妹約會……管得著嗎你，我是孤兒關你屁事，我警告你別打擾我媽媽，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羅艾兒有點尷尬，她是美國長大的孩子，十分注重隱私，當她剛要起身離開的時候，秦宇祥的電話也掛斷了，而且目光正直勾勾的盯著她。

“怎麼不說話？有想問的直接問吧，這個機會難得，下次你還能強忍著噁心和我出來的機會不多了吧。”秦宇祥這麼說，臉上卻並帶著歉意。

說得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不知是不是真的。不知怎地，羅艾兒忽然感到莫名的敵意，面對這個男人，他身上也有著未解之謎。也許，每個人身上都藏著秘密，只看自己或是身邊的人會不會挖掘了。而有些人的秘密，似乎是永遠不知道的爲最好。

“你……”

話還沒說出口，秦宇祥的手機又響了，他同樣毫不見外地接起來，自顧自地說著話。羅艾兒這一回沒有走，她忽然意識到，這也許可以探得一點關於他的秘密。至少也從側面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其實，經過剛剛的種種表現，他應該不像是個不注重隱私的人，但此時看上去更像是大大咧咧的。

“……說什麼說？放屁吧你！XXX！”看樣子，這一個電話是個男人打來的，秦宇祥好象是個葷腥不忌的人，直接電話裡就開罵，令人一點聯想不到他是被大戶人家的老小姐收養的掌上明珠……不知這個形容詞恰不恰當……羅艾兒好笑地思忖著。

那一邊，秦宇祥繼續罵著，“答應你的事，承諾你的錢一樣也少不了！著什麼急了？現在著急有用嗎？！XX的你給我記著，老實呆那該幹什麼幹什麼，也別亂跑，交待你的事乖乖做，末該給你的一樣少不了！”

說完，秦宇祥就又掛斷了。

這真個性真不符合這麼一張臉！羅艾兒有點無奈地看著他，兩次被打斷，也沒力氣再說什麼了。

“怎麼了？”秦宇祥不知意識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彷彿想繼續剛剛的話題，“你不說，要不我來說？想知道我的目的嗎？”

“目的？”羅艾兒儘管早已想到這麼一個詞，但真的從秦宇祥口裡說出來，她還是有些震驚的。一時沒有回答上來，只呆傻地看著他。

“是啊，很奇怪嗎？”秦宇祥做一個事不

關己的手勢，“難道你以爲我會沒有任何原因的做這麼危險的事？”

“危險？”羅艾兒再一次感到驚訝。似乎和卓馭人相處久了，她有些不適應這種複雜和詭詐的人了，“哪裡危險？”

“做卓家的人，難道不危險？”秦宇祥露出一副“你很蠢”的表情，“小妹妹，聽說你是國外長大的吧？美國？”

“嗯。”

“這裡和美國可不一樣，你是學藝術的，不是商圈的人，不知道這裡的黑暗。”

“你知道？”羅艾兒不想聽他長篇大論的教育人，只想知道事情的核心，“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在你養母那裡應該沒得機會繼承家業吧？”

“沒有錯，不過……”秦宇祥真是個大忙人，剛說了兩三句話，電話又響了，他也同樣是沒有因爲和羅艾兒的對話被打斷而露出歉意，繼續毫不客氣地接起來。

可是這一回有所不同了，他見到屏幕上的顯示目光就變了，變得沉穩而溫柔了。接起電話來的聲音都是低柔而可親的，比之剛剛低了八度，羅艾兒差點一時聽不到內容。

她猜，這一位一定是他真心所愛的女人，對方也一定是個溫柔安靜的女子。

然而，她猜錯了，秦宇祥接起電話，說了幾句，話裡就稱呼了對方“媽媽”。原來，是他的養母，也難怪，猜想對方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在這樣一個家族長大，因爲自身生理原因嫁不出去，實在也像個恥辱。但她應該也是自信而獨立的，沒有因爲家族的緣故隨便找一個能接受她情況的男人招贅，也沒有連累任何一個真心願意娶她的男人吧？那位養母在羅艾兒心目中忽然有了崇高的地位，當然，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測。

“我知道了，已經辦好了……嗯，嗯……媽媽放心，我在和這邊談，希望順利……放心吧，這次就相信我，給我個機會報答您……我會的，我知道，不會讓您擔心……當然我也不會讓那些人看我們的笑話……很快就可以辦成了，這樣接下來我們就可以過我們想要的生活了……”

因爲這一回秦宇祥也似乎開始有意想保護自己的隱私了，因此聲音壓得很低，羅艾兒幾乎聽不真切，但起來捕捉到了片斷，這一段對話在她聽來有點彆扭了。

很快，秦宇祥也掛斷了，看著羅艾兒。

“剛剛，是我母親。”秦宇祥平靜地回答她並沒有提出的疑問，“你應該猜出什麼了吧？”

“什麼？”羅艾兒並不願意這麼快就表現自己的懷疑，儘管這懷疑很大一部分都在她臉上寫得清清楚楚了。

“別裝了，我知道你其實一點都不普通。”秦宇祥再度掏出手機，“我打給卓馭人，我們三個人一起談談好吧，我也正好想把要說的說清楚。”

“咦？”羅艾兒詫異，“你和卓馭人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很多事他當然知道的不多了，別以爲你男朋友神通廣大，人心隔肚皮，人心比萬物都詭詐。你已經二十幾歲了，別說你真的沒看到過這一點，難道美國人比中國人都更單純嗎？”

羅艾兒一時被將了一軍，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本章完）